判官大人請自重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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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泥流聲沖刷的巨響越來越靠近此處,姜一文看向萬俟徹,“阿徹,我求你了。” 這一句相求,姜一文說那般無助又絕望,他將自己無法做到的事寄托于萬俟徹,萬俟徹握緊雙拳,因為太過用力而掐出了鮮血,他閉目須臾,隨即決然抓住了歲音的手,不顧她如何掙扎,將人給抗在肩上強行帶她逃離了出去,就在跨出房門的剎那間,泥流沖而至,將房屋盡數(shù)摧毀淹沒。 “一文!??!” 歲音在萬俟徹肩上拼命地掙扎,她眼睜睜地看著姜一文,看著自己初成婚的郎君被泥水吞噬,那一瞬間仿若天地崩塌,靈魂復(fù)滅,她分明算出今日是良辰,在穿戴上鳳冠霞帔的時候,還曾想象著以后與他執(zhí)手相挾的模樣。 可為何、為何竟是這般下場……? 那一場大雨下了三天三夜,玉回傷亡嚴重,死傷了大半弟子,而屋宇幾乎被泥濘淹蓋,門主讓受傷的弟子轉(zhuǎn)移至蘭陵醫(yī)館休養(yǎng),讓未受傷的留下修葺門派。 然而弟子們本還沉浸在喪失同門的痛苦之中,豈料蘭陵城中突發(fā)暴亂,因為澇禍突至,蘭陵也殃及其中,上派下來的賑災(zāi)米糧被官府克扣了大半,災(zāi)民們食不果腹,恰好玉回又遷至醫(yī)館,他們便以為玉回門是來救濟布施的。 但那時候門下弟子自己尚且難以飽腹,哪有余糧給予外人,于是將他們通通拒之門外,不成想這一舉動激怒了隱忍許久的災(zāi)民,百姓們情緒爆發(fā),抄刀提鏟硬闖進了醫(yī)館中,把糧食給通通洗劫一空。 玉回被逼迫得走投無路,不得已,門主向其余三門寫書求助,那時候普天之下,四門當(dāng)?shù)?,雖不合同,卻也來往密切,從未有過嫌隙,而挽嵐、凰炎、月清塵向來都是以義為先,救眾方困苦,然而便是這樣以仁義自居的名門大家,卻是并沒有對他們施以援手。 玉回上下饑餓困苦,無人再期待外界援助,那時候萬俟徹心中有氣,卻也并未多言其他,只是與同門一起修繕門派,本以為只要大家同心協(xié)力便可以共渡難關(guān),但天似乎奪定了玉回命數(shù),屋宇還未修葺好一半,又一場雷雨突降,山石本就因上一次沖刷而地基不牢,這一回雷電擊鳴,劈斷了整個山脈,山體徹底崩塌,所有人全部被掩蓋在石塊之下,除了萬俟徹僥幸活命牧匙,其余無一幸免。 看著被壓在石頭之下的歲音與師尊,他想起了一文師兄的囑托,他也分明應(yīng)諾過要護她,可為何獨獨自己活了下來,歲音卻閉目于此?瞻望這被盡數(shù)毀滅的玉回,那尸橫遍野,陋爛破敗的殘象,成了萬俟徹永生都不會忘記的恨…… “我八歲那年看見無常帶走我爹娘,那時候便知道這是我的命數(shù),我沒怨過誰,就算在隆冬的積雪中赤腳行走,雙腿失去知覺,我也沒有恨過,后來被玉回收留,跟隨師尊除惡揚善,我本以為那便是我的容身之所,這一生中縱然失去了雙親,但有師尊、師兄、師姐陪在身邊,哪怕餐風(fēng)宿露也是足矣,我甚至感謝上蒼憐憫,想要飛升成仙,懸壺濟世,可是呢?!” “天災(zāi)人禍害我族人,三門置若罔聞,門派盡數(shù)遭殃!除了我!除了我之外無人生還?。≡?jīng)鐘靈毓秀的山林門崖,曾經(jīng)言笑旦旦的所愛之人,全部在我眼前倒下,天硬生生地把一個個奪走,我想要問它,為何不連同讓我一起死去!!” “所以你看了自己的業(yè)障?” “對?!?/br> 萬俟徹冷笑一聲,朝著欒木一步步走近,雙眼如灼,仿若要將眼前人千刀萬剮一般。 “大人知道我看見的命格是什么嗎?” “喪父喪母、喪師喪友,天煞孤星?!?/br> “沒錯,天煞孤星。縱然我前世十惡不赦,讓我嘗盡地獄之苦,再轉(zhuǎn)世受難我依然可以絕口不言,但為什么要牽連那么多無辜的人殞命?!都道上天仁慈,可殺害成千上萬人就是它的仁慈?!天道憑什么可以隨意決定一個人的命數(shù),決定了凡人的生死?那三門假仁假義,倘若他們當(dāng)初能施以援手,何至于走到滅門之地?蘭陵災(zāi)民無法無度,恩將仇報,他們才是惡者!才是不可被赦免之人!惡鬼行至世間,地獄空蕩成潰,你身為鬼界判官,難道不知覺?!” 萬俟徹扼住了欒木的脖子,睚眥欲裂地怒目視之,欒木呼吸被抑制住,憋紅了臉,卻仍是直視前方人,毫不躲閃,等萬俟徹稍有些平息過后,回過神來將手給松開,空氣猛地灌入使得欒木猛烈地咳嗽起來。 “或許是命數(shù)如此,后來我在玉回的廢墟之中找到了馭靈術(shù),而之前燒毀的不過是謄抄本而已。既然天讓我命數(shù)難成仙,那我就殺了所有人,滅了整個人界給玉回陪葬!” “所以你在知道自己業(yè)障的情況下,還毅然收留了阿璽?” 提及阿璽,萬俟徹直視向欒木須臾,隨即又將視線移開,背對過去。 “還記得初見你與阿璽時便是覺得一見如故,像極了師兄師姐,后來你讓阿璽入我門下,我本是不愿害她?!?/br> “可你還是害了她?!?/br> “阿璽的死不是我的過錯,是你還有明恭一起殺了她?!?/br> “難道你對阿璽就沒有一絲愧疚?” 被如此一問,萬俟徹緘默不言,走入陰影之中提出一把長劍架在了欒木的脖子上,他眼神凌冽,面上黑痕扭曲猙獰,居高臨下地強硬質(zhì)問,“生死簿在哪里?” “你莫不是想用生死簿救回你的同門?”欒木嗤笑一聲,“你可知道入了輪回的人是救不回來的?” 然而萬俟徹不為其所動搖,用力將長劍刺入了欒木的肩膀處,疼得欒木低吼出聲。 “生死薄在哪兒?” “我人都被綁著,你自己找便是了?!?/br> “我知道不在你身上,你把它藏在了哪兒?” “就算你動搖了整個人界,可難道天鬼二界就會坐以待斃?三界本就是相輔相成,如若人界崩塌,他們定不會無所作為,你如此一來是在和三界作對,你尚可屠殺凡人,可仙神下界,秦廣入世,那時候你又要如何憑一人之力抗衡?” 萬俟徹看了眼捆綁著的即墨壬,收回目光后揚起嘴角孤傲一笑,“大人不必為我擔(dān)憂?!?/br> “你現(xiàn)在罷手還尚有活路,如若犯下滔天大罪便是魂飛湮滅,你可值得?” “值得。” 欒木與萬俟徹對視良久,看見他眼中堅毅,對此人惋惜又憐憫,可卻是無以相助,他仰頭閉目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