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大人請自重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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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酆都城內(nèi)唯一的一家客棧里并沒有太多人氣,站在柜臺前的老板有著厚重的烏黑眼圈,臉色慘白,店內(nèi)除了他們幾人之外,別無其他客人,不僅裝潢破爛,就連上樓的木梯踩上去也咿呀作響,似是隨時都會坍塌一般,而客房內(nèi)也是灰塵堆積,門窗上有好些漏洞,卻沒人縫補(bǔ),外有風(fēng)吹進(jìn),屋內(nèi)回蕩著風(fēng)呼嘯的微聲,讓人不寒而栗,酆都人稱此為鬼樓。 李安便是在這樣的客棧里強(qiáng)忍著害怕,居住了近一個月左右,他這一個月來苦苦向鬼五爺求著路引,此般終是得手,雖說失了一箱黃金,倒卻更讓人心安不少。 他蹲在鬼樓外,向老板借來了一個廢棄的銅盆,他不斷往里燒著紙錢,邊燒邊扇著風(fēng),火勢燒得旺盛,民間有言火旺招財,其身側(cè)后還堆積著一大半黃紙,欒木便又是抱了許多過來。 “這……大人,未免也燒得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你是不知道,這人界的紙錢這么多燒下去,不過只有這么一丁點(diǎn)兒冥錢而已,虧得很,虧得很呢” 欒木用手比劃著錢的厚度,北云容下樓見他們二人于此便是過來瞧瞧情況。 “你們在做什么?” “如你所見,燒紙錢吶。” “給誰燒?” “給我啊,這馬上就要去鬼界了,多多少少會有用錢的時候嘛,況且還多了你和念卿兩人,怕在鬼界存得錢不夠用,但又沒有自己給自己燒紙錢的理兒,所以我讓他來幫幫忙。” “給自己燒紙錢?” 李安驚異地看向欒木,手里的黃紙嚇得掉落了大半。 “我不是普通人,但我也不會吃了你,你反正也是要和我們同路去鬼界的,不如現(xiàn)在搞好下關(guān)系,我也好在路上給你個照應(yīng)呀?!?/br> “這……大人說得是?!?/br> 自從聽鬼五爺稱欒木為大人以后,李安也是跟著如此稱呼,雖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處任何職的官,但既然鬼五爺都尊敬幾分,自己也不可怠慢才行,于是他繼續(xù)盡心燒著紙錢,欒木轉(zhuǎn)身去客棧里,將方才從易居帶出來的十壇迷榖酒給拿出了兩壇,順帶著拿了些酒皿過來,給他們幾人一人滿上一碗。 迷榖是酆都所特有的一種木頭,生長于陰山的濕地處,其狀如榖而黑理,其華四照,吃了這木頭的樹皮,便是不會在通往鬼門關(guān)的迷陣?yán)镒邅G,于是酆都人用其釀成酒,專門賣給那些要去往鬼界的人。 欒木將酒碗遞給了門口燒紙錢的李安和北云容,“喝了它?!?/br> 李安看著那碗酒呈墨色渾濁,卻似有金光在其面上閃爍,有番天河流云之韻味,他接過這酒聞了聞味道,滿是木頭的清香,他喝下一口入肚卻是沒有什么味道,既無樹木苦澀味也無酒味,奇特得很。 “這就是迷榖酒?除了色澤以外,味道上似乎并無驚艷之處。” “本就不是給你品的,你若是想要順利進(jìn)入鬼界,那么就多喝一些,這樣才不會被困入迷陣丟了性命?!?/br> “原、原來是這樣。” 李安聽聞以后,立即將手中酒給一口呑下腹,隨即起身又抱來一壇豪飲了大半,欒木笑笑,在其身邊坐下。 “我問你,若是此次一去不復(fù)返的話,你便是回不來這人界,與死無異了,如此你還要執(zhí)意去鬼界嗎?” 手中的酒,忽停頓下來,李安看了看壇中酒水,似無盡頭,深不見底,復(fù)又抬頭看了看眼前迷茫白霧,萬千思緒涌至,他低下眉眼。 “我是外縣的一名縣官,朝日替百姓做事,向來為政清廉,那一箱黃金是我辛辛苦苦攢了十幾年的俸祿,人人見我面上光鮮,實(shí)則每晚都對帳難眠。其實(shí)我沒有做官之前,也不過是一個窮書生,我考了十年科舉未中,早已是成了村中人的笑柄,那時候唯有她,我的妻子從來沒有因此嫌棄過我,我們是青梅竹馬,她不顧家里對我的嫌隙,義無反顧地嫁到了我家,而我家里田地不過半畝大,日子過得艱苦,我們朝暮相隨,苦中作樂,日子便還算是過得去,之后有幸得一兒,我便為了我的妻兒放棄了考科舉,打算專心種田養(yǎng)家,然而有一日,我聽聞村里人說山上出了靈芝,靈芝市價不菲,又正直快要入冬的時節(jié),我便想著上山去碰碰運(yùn)氣,挖些來換取銀兩,給妻兒添置一些厚衣衫,但直至深夜,我都沒有見到靈芝的影,看著天上無月,我心中不知為何擔(dān)心得厲害,于是也不打算再尋,一路趕回了家,卻真是印證了我心中不安,我看見有幾個土匪闖入我家中搶奪,他們一個個手里提著刀,我害怕地下意識躲在門外,聽見里面妻兒拼命求饒的聲音,我想沖進(jìn)去保護(hù)他們,但腿卻像是被人給鎖在了原地,移動不得分毫,后來那群土匪不僅搶了我家僅有的一點(diǎn)兒存銀,還殺死我的妻兒,而我則保著自己性命在外聽著我妻兒慘烈的哀嚎,后來我逃跑出了村子,又參加科舉,中了探花,被賞封為縣令,終是達(dá)成了以前心愿,日子比以前富貴百倍,人人夸我好命,卻只有我自己知道枕邊無人的落寞,我每晚都能夢見妻兒被殺那晚的哀嚎聲,我夢見他們質(zhì)問我為何對他們見死不救,我不知如何回答,每每夢醒后,心中亦是作痛,縱使脫下了麻衣?lián)Q上了官服,得到了我曾想要的一切,卻仍是心中有所空虛,后來我才明白,我想要的不過是再見我妻兒一面,想當(dāng)面給他們道歉?!?/br> “有可能你的妻兒已經(jīng)輪回轉(zhuǎn)世,此行也不過無果而終。” “若真是那樣,我便是在鬼界等他們,直至讓他們原諒我,我此生才能不抱遺憾?!?/br> “希望你能找到他們?!?/br> 北云容目視著前方,李安詫異地看過去,雙眼微紅,聲音沙啞地道了聲謝,只有他自己明白,縱使家財萬貫,也抵不過糟糠之妻。 “你們在這兒背著我偷偷喝酒?” 念卿從樓上下來,自顧自地坐在了北云容身旁,欒木微微皺眉,卻仍是將手中酒遞了過去,“并沒有刻意背著,反正遲早是要讓你也喝上的。” 這迷榖酒雖然味道清淡而不濃烈,但多喝幾口下肚,唇齒間清香溢出倒也別是番滋味,幾人坐于客棧內(nèi)將這鬼五爺拿來的十壇子迷榖酒全部給喝了個盡,天色已至戌時,客棧老板將門外的獨(dú)燈籠給點(diǎn)燃,在白霧中有些光亮,也好指引那些夜晚迷失方向的人歸家。 欒木將李安給拖出門外繼續(xù)將余下的紙錢給燒燼成灰,李安有些醉酒,看不清眼前火盆位置,將許多黃紙給扔在了盆外,欒木見著好笑,就此捉弄捉弄了他,鬧得不亦樂乎。 “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與他說個清楚?” 見北云容靜靜地望著門外欒木,念卿心下不滿地開口詢問,然而北云容只是轉(zhuǎn)過頭無言相對。 “難不成你真打算與他去鬼界?” “鬼界有馭靈者線索,說與不說,都是要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