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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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笙跟著老頭上了二層,要了間面東的雅間,這才到門口,東笙就覺得仿佛有哪里不對,卻也沒支聲,只叫那老頭把門打開。 老頭開門一看,嚇得啊了一聲,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東笙看著屋子里坐著的那個青衫女子,忍不住莞爾,打趣道:“您這是從地縫兒里冒出來的?。俊?/br> 那青衫女子側(cè)眸看了看他,指了指身旁大敞的窗子。 老頭這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心下一駭,知道這事不管怎么樣,都是自己失職:“請……殿下恕罪?!?/br> 東笙瞟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笑道:“你先下去吧,把酒樓里打掃打掃?!?/br> 老頭聽他有意無意著重了最后四個字,也心照不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躬著背退下了——這意思是讓他去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隱患。 東笙看那老頭子走了,便收拾收拾自己抬腳進(jìn)屋來:“我說您怎么就不走正門啊?” 江淮嵐抬頭往他身后看了看,淡淡地問了一句:“周子融呢?” “番陽那邊兒出岔子了,他正在查,”東笙駕輕就熟地從矮桌旁邊的小雕花柜子里摸出一袋子茶葉來,拿著小木夾子夾了一些放在壺里,“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江淮嵐道:“你的事我都聽說了?!?/br> 東笙手頭頓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把裝滿水的銀壺提到了小爐子上:“是嘛,那你回來得夠早啊,怎么不聯(lián)系我們?” 江淮嵐笑了一聲:“怎么聯(lián)系?” 東笙想了想,也是,之前朝堂太亂,消息出得來而進(jìn)不去,江淮嵐本來就不喜歡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此時更是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反正廟堂上的那把火,再怎么地也燒不到江族來。 東笙不禁苦笑了一下,剛要開口,就被江淮嵐一口打斷:“別繞彎子了,就直說吧,找我什么事?” 她生得算是十分俊俏,柳眉杏目,眼尾上挑,眼睛極亮,鼻梁也高高的,無端帶著一股子傲氣,顯出幾分凌厲的意思。 東笙心說這人過了這么多年,怎么還這么直眉愣眼的,說話還能這么沖??磥磉@南疆的山水,還真的是養(yǎng)人,竟然能讓當(dāng)年那么傲氣的一個人一點(diǎn)也不磨損。 東笙:“你也知道,再過幾天就是夏祭了?!?/br> 江淮嵐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想說什么?” 東笙被她的直白給堵了一下,語塞般滯了滯,最后還是無奈,破罐破摔道:“江家人把封緘密函交上去的時候,我想是過的你的手。“ 江淮嵐頓了頓,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斑@事沒戲?!?/br> “為什么?” 江淮嵐誠然道:“我羈旅多年,這種事他們不會讓我來做的。” 東笙想了想,心說也是。江淮嵐在南疆窩了那么多年,不想也知道多半是把那些個江族長老氣了個半死,怎么可能還把這種重要的事交給她? 江淮嵐雖然不懂朝堂之事,但是她也不傻,隨即詰問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 旁邊兒銀壺里的水開了,東笙隔著抹布將銀壺提起來,將沸水勻勻注入塞好了茶葉的壺里。 等他倒完一遭,才幽幽開口道:“這件事我不去做,我怕有人去做?!?/br> 江淮嵐聽罷一陣沉默,她知道東笙是什么樣的人,也明白他的意思。往常占卜密函也曾落入他人之手,當(dāng)時引起了不小的風(fēng)波,后來但凡是查出來了的,一律處死。 她緘默半晌,最終才仿佛下定決心般對他道:“但是其實(shí)……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從中斡旋?!?/br> 東笙放下了銀壺,眉毛挑了挑:“是嘛?” “我可以幫你盯著?!苯磵诡D了頓,轉(zhuǎn)而道:“但是我不會把我看到的告訴你?!?/br> 東笙笑了笑,自顧自地道:“也罷?!?/br> 他蓋上茶壺的蓋子稍微悶一下,趁著那股茶勁兒給江淮嵐斟了一杯:“有勞你了。” 江淮嵐看著自己杯中逐漸升起的茶湯,忽然沒由來地問了一句:“他們在奪嫡?” 東笙一愣,隨即笑了,心說這丫頭還不傻嘛。 但他終究什么都沒說,給自己也斟滿一杯,淺淺抿了一口,苦笑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朝廷這趟水,太渾了,渾到能把最純白的東西瞬間染得漆黑。 京城每到這種日子就會變得越發(fā)暗潮洶涌,而東海相對而言就平靜了許多。這世界上有人負(fù)責(zé)勾心斗角,就當(dāng)然有人專門負(fù)責(zé)沒心沒肺,而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那江淮空。 這人回東海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靈,一連蹦出好幾個餿主意,天天賴在北昭王府里畫圖紙順帶著蹭吃蹭喝。一來二去,他差點(diǎn)成了周子融她媽的半個干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