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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別廢話,轉(zhuǎn)身背鍋[快穿]在線閱讀 - 第213頁

第213頁

    楚懷瑾這身子沒經(jīng)過酒勁,酒量大略不是很好,可溫衍尚能保持清醒,被兩人這么一噎,很想喊一句“放肆”。

    “徐亮昨日便到了,你不去見見?”溫衍微瞇著眼睛,徐亮既已到了,這人沒道理在這里陪著他們喝酒,而且徐亮是被蕭衡從漠北境內(nèi)撿到的,一手提拔上來,甚至沒有經(jīng)過他和楚復(fù)的手,自是信不得別人。

    “見了?!笔捄庹f道。

    “什么時(shí)候?”他怎么不知道?

    “昨日夜里,影一在外守著,便抽空走了一趟。”蕭衡怕這人醒來找他,又怕他出狀況,將所有事宜吩咐好后便匆忙回程,他素來行事雷厲,徐亮他們也沒多問什么。

    “都幾日沒好好休息了?”溫衍下意識(shí)問出口,語氣不善。

    這幾天他睡得比往日沉,但隱約還是能知曉一點(diǎn)動(dòng)靜,粗略一算,這人起碼有三四日沒好好合眼了。

    “你當(dāng)自己是什么?”溫衍越想,心頭火越盛,偏偏蕭衡還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在擔(dān)心我?”蕭衡湊近了身子問道。

    “沒有?!睖匮芾渎晜?cè)過臉。

    “我知你在擔(dān)心我,但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須得去做。”蕭衡笑得說道,他要替這人平了天下,用楚復(fù)的人頭祭了渤水那些亡魂,才能真正安下心來。

    他不舍得將他困在這方寸茅地,寸步難行。

    溫衍垂下眸子,嘆了一口氣,他就是知道蕭衡的意思,可就是因?yàn)橹赖奶宄耍约河质裁炊甲霾坏?,才越發(fā)無奈。

    “這雪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是個(gè)頭?!敝苎缤巴庥挠恼f了一句,言罷,縱身從窗躍了出去。

    周宴高舉著酒壇晃了晃,任雪落在他肩頭、落在壇中,也不回頭,徑直往前走著,說了句“欠小瑾一壇酒,我記下了,待我去尋壇百年佳釀來,再給你補(bǔ)上,定比這個(gè)更好?!?/br>
    “可得等住了?!?/br>
    “這么大雪,也不打把傘?!睖匮芷鹕碚驹陂T口遙遙喊了一句。

    直到周宴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徹底隱在一片銀白中,才低下頭,慢慢勾著唇,回了一句:“我也記下了?!?/br>
    這壇酒,他替楚懷瑾記下了。

    蕭衡牽著溫衍往榻邊走,解下他身上的白裘抱著上了榻,才淡聲道:“睡一下,酒氣好散一些?!?/br>
    “他說欠我一壇酒?!睖匮荛]著眼睛喃了一句。

    “嗯,記下了,百年的酒,少一年一月都不行?!笔捄獾皖^吻在溫衍眉心。

    “你也欠我一杯……合巹酒?!睖匮馨涯樛捄鈶阎幸宦?,說完sao話后又不敢抬頭看他,一時(shí)疏忽,忘了這青天白日的,藏也藏不住。

    嚴(yán)起的確欠他一杯酒。

    上個(gè)位面婚都結(jié)到一半了,誰知半路殺出一個(gè)指南。

    溫衍就聽著蕭衡的心跳越來越快,緊接著而來的,還有一陣低沉悅耳的笑聲,逐著未散干凈的酒氣而來,在耳邊幽幽蕩著,貼在心上,綴在眼底。

    感覺到蕭衡低頭要看他,溫衍連忙攥著被角,慌亂著喊了一聲:“不要看我?!?/br>
    蕭衡只覺得魂魄都被那幾個(gè)字燙了一下,良久,才似哄似騙說了一句:“醉了?”

    大抵是真醉了,話都說得這么…要命。

    “嗯?!睖匮芙幼∵@個(gè)臺(tái)階順著下,完全忘記了曾信誓旦旦說著“沒醉”的是誰。

    “好,醉了?!笔捄獠幌攵汉萘?,夠了,今日給他的這顆甜棗,夠他嘗很久了。

    簾外漫天的雪,久落不歇,溫衍的呼吸漸漸穩(wěn)了下來,朦朧間,囫圇著問了一句:“等睡下了,你又要走嗎?”

    蕭衡只一頓,便拂手將卷簾放了下來,一個(gè)綿長(zhǎng)的吻,唇齒纏綿間,壓著聲音道:“不走,就在這里陪你?!?/br>
    “好。”

    第113章 暴戾的小皇帝(十二)

    兩日后。

    溫衍站在皇城外墻,仰頭望著那焰黃琉璃瓦和紅墻,瓦上蓄著多夜的殘霜,被新雪覆蓋,看不大出原有的模樣,只有瓦疊斷層因承不住厚雪的重量裂出密麻的縫隙間,隱約透著點(diǎn)朱黃。

    檐下也結(jié)著厚厚的冰棱,墻角潮濕晦暗的角落里冒著點(diǎn)零星的青色,不知名的野草在天寒地凍間挨著長(zhǎng)了一排。

    蕭衡上前一步,環(huán)在溫衍腰上,低聲說了一句“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言罷,帶著縱身向上一躍。

    待踏空的虛無感消失殆盡,溫衍睜開眼來便已經(jīng)落在墻內(nèi)。

    溫衍有些微微的恍神,入眼之處皆是一片白幡,將原先銀紅的龍鳳宮燈一一替代,燈火倒是依舊燃著,一盞未滅,在這本就不朗的天光中只有瘠薄的存在感。

    一陣風(fēng)卷著些許昨夜未散干凈的煙熏氣從背后襲來,溫衍慢慢轉(zhuǎn)過身,看著被風(fēng)掃落的幾點(diǎn)沫雪,仰頭看了好一會(huì)兒,神色難辨,極淡地說了一句:“原來這宮墻只有這么高啊?!?/br>
    只有這么高,蕭衡一個(gè)縱身就能來去,可楚懷瑾卻困在這里面整整十三年。

    別人的紅墻綠瓦,楚懷瑾的樊籠鐵窗。

    蕭衡沒說話,一拂手將那些奠亡魂的白燭盡數(shù)熄滅,上前牽過溫衍的手。

    蕭衡的手很暖,骨節(jié)分明。

    和楚懷瑾不同,許是自小便泡在刀戟中,掌心縱橫的紋路很深,指節(jié)處還殘存著兩道層疊的疤痕,百無聊賴間,溫衍曾一點(diǎn)一點(diǎn)細(xì)細(xì)看過,一道深一道淺,大抵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