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杜欣怡，左澤文也驚得張大嘴說不出話，嘴角還有汁水的漬跡，看上去很是滑稽。陳棲葉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柔鈍沒什么棱角的，他轉(zhuǎn)到這個班級和自己同桌都快三個月了，左澤文第一次見陳棲葉這么強(qiáng)硬。

    而真的細(xì)細(xì)去回憶，他在跑cao時就為了秦戈沖撞過自己，也只會為了秦戈去沖撞別人。

    左澤文啞口無言，慫軟地把另一個柿子還了回去，陳棲葉則就默默看下節(jié)課要訂正的試卷講義，邊用紅筆做注釋邊小口吃著手里的柿子，好像那是什么特別珍貴的食物，需要慢慢吃，細(xì)細(xì)吃。

    因?yàn)槊恳豢诙际翘鸬摹?/br>
    也比陳棲葉吃過的所有柿子都甜。

    第29章 還是好喜歡你啊

    陳棲葉決定自己也去摘次柿子。

    這個念頭在吃到秦戈送來的柿子后更為強(qiáng)烈，那些特長生雖然把cao場外的柿子樹全都掃蕩光了，但學(xué)校里還有幾棵單獨(dú)種植的柿子樹，陳棲葉就在午休最后半個小時偷偷摸摸出教室跑到小涼亭附近的情人坡，那里正好有棵還結(jié)著果子的柿子樹。

    陳棲葉走近到樹下，伸手又跳起，并不能夠到任何一顆。或許是受了那些體育生的刺激，其他和陳棲葉有類似想法的同學(xué)雖然沒喪心病狂到晃樹，但都打上了剩余果樹的主意，你一顆我一顆摘光跳起能夠到的部分，陳棲葉還是來遲了。

    他有想過搖樹，但怕一次性掉下來的太多，反而糟蹋了。思來想去他又回了教室，當(dāng)班里同學(xué)都在午睡，他再離開時走過（1）班走廊，趴在桌子上的秦戈正巧看見他鬼鬼祟祟跑下樓，手里還拿了把掃帚。

    秦戈頓時睡意全無，尾隨陳棲葉來到遠(yuǎn)離教學(xué)樓的情人坡。這片綠化之所以取這個名字就是因?yàn)殇伈莸耐恋卮似鸨朔e落有致，里面的人要是躺下或者蹲著，路過的人根本看不見。

    秦戈先是躲在旁側(cè)觀察，只見站在樹下的陳棲葉揚(yáng)著頭，跳躍的同時用掃帚頭部戳目標(biāo)，每次都竭盡全力，每次都只是讓枝葉晃動，想要打落的果實(shí)紋絲不動。

    陳棲葉毫不氣餒地繼續(xù)嘗試，秦戈看著看著，現(xiàn)身時沒忍住笑，指導(dǎo)道：“你都帶掃帚了，為什么不用面積大的那一面。”

    陳棲葉不跳了，望了秦戈一眼就低下頭，沒解釋說自己是怕掃帚頭會把果子弄臟。

    他沒什么運(yùn)動細(xì)胞，本來就跳不高，秦戈在邊上看著他更是不好意思，掃帚再也沒夠到過樹枝。

    陳棲葉有些泄氣，秦戈問：“要不要我?guī)湍?？?/br>
    陳棲葉抱著掃帚，運(yùn)動過后有些泛紅的臉撇向別處，像是在逃避和秦戈的對視和攀談。

    秦戈覺得他扭捏，想都沒想直接來摸他的肩膀，陳棲葉卻受了刺激般“啊”了一聲，縮著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碰都不讓我碰了啊?！鼻馗晖搜蹣渲Ω咛幍墓麑?shí)，遺憾道，“我原本還想背你來著?！?/br>
    陳棲葉眨眨眼，盯著自己握住掃帚的雙手：“你別這樣?！?/br>
    ——別明知我喜歡你，還來招惹我。

    “別哪樣？”秦戈也不知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依舊是那么輕挑又大度：“還是說你想背我？”

    他笑著，陽光透過柿子樹的枝椏葉果落在他臉上清亮又干凈，灑在校服上更是嶄新。

    陳棲葉被他的笑誘惑了，稀里糊涂地答應(yīng)：“好啊?！?/br>
    “真的假的……就你這身板？”秦戈繞著陳棲葉轉(zhuǎn)了一圈也打量了一遍，很是懷疑。陳棲葉干脆直接付諸行動，把掃帚塞秦戈手里后蹲下身，雙手環(huán)抱住他的雙腿。

    秦戈身子一輕，還真被陳棲葉抱起來了。

    “喂，我開玩笑的。”秦戈動動腿，示意陳棲葉放自己下來。陳棲葉吃力到左右輕微晃動，臉貼著他的校褲咬牙道：“你快點(diǎn)，我撐不住了?！?/br>
    秦戈連忙抬手，用掃帚頭戳打樹枝。他比陳棲葉高力氣也更大，陳棲葉雖然只抱了半分鐘，他也打下了好幾個柿子。

    隨后陳棲葉將他放下。原本以為陳棲葉會把柿子帶回教室，陳棲葉將草地上的柿子收集到一塊兒，坐下，用校服擦了擦表皮，直接吃了起來。

    秦戈也坐下，看著陳棲葉狼吞虎咽，都不給自己留一個。

    “喂，”秦戈用一種和熟識的朋友對話的隨意語氣，問，“你沒吃午飯嗎？”

    “吃了?！标悧~就簡簡單單說了兩個字就繼續(xù)吃，身體補(bǔ)充完能量后應(yīng)該精力充沛的，他卻頗為疲累的躺下，秦戈依舊曲著腿坐在邊上。

    “喂。”秦戈還是那種語氣，再開口，聲帶不再震動。

    秦戈從校服兜里抽出一張紙巾遞向陳棲葉，動著嘴唇說：擦擦嘴。

    秦戈微笑著，陳棲葉卻懶洋洋有些死氣沉沉，頹廢到不在意自己被柿子汁水臟了臉，不著邊際地喃喃其他：“你為什么看得懂唇語？”

    秦戈勾勾手指，示意陳棲葉重新坐起來。陳棲葉慢吞吞有些不情不愿，總覺得秦戈今天有些不一樣，又說不上不一樣在哪兒，現(xiàn)在也琢磨不透，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

    他還是磨磨蹭蹭從草坪上爬了起來，垂眼，看著秦戈把擼到手肘處的外套袖子放下，變戲法似地從袖口里扯出一對小巧的耳麥，耳機(jī)線和iPod nano藏在袖口里。

    “我初中的時候不好好上課，全程托著下巴其實(shí)是在偷偷聽音樂，”秦戈邊說邊示范，將其中一個耳麥塞好后用手掌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