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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yīng)該親密的原生家庭帶給陳棲葉的更多是生疏和冷漠,繼而影響到了人際交往,也只有秦戈見過他對著食物雙眼發(fā)光的 那一面。 秦戈cao心道:“你這樣遲早會被誘騙,被人連rou帶骨都吃進肚子里。” 他把最后那塊海苔餅放到陳棲葉嘴邊,陳棲葉接過慢慢吃,琢磨不透他說的誘騙是什么意思。過了一會兒秦戈的手機鈴響了,他拍了下陳棲葉的肩膀,帶他去外賣員和校內(nèi)學(xué)生約定俗成的交貨地。 陳棲葉把筆放在秦戈來了之后就沒有進展的競賽試卷上,跟他一塊兒來到學(xué)校東邊的小樹林。那里有一塊人造湖,外賣員就在湖旁邊的圍墻外。 秦戈去接外賣,把外賣盒放在涼亭的石桌上,陳棲葉看著涼亭邊的立牌上寫著“禁點外賣,違者處分”,不敢坐也不敢餓。 “今天是星期六,不會有人來查。”秦戈不以為意,“cao場外那一圈柿子樹你看見了吧,每年十月,草坪上都要立塊牌子說柿子樹打農(nóng)藥了,不許采摘,結(jié)果——” 秦戈話說一半突然安靜,陳棲葉不由追著問:“結(jié)果呢?!?/br> 秦戈笑,把炸雞可樂從包裝盒里拿出來擺在桌上,賣關(guān)子道:“等到柿子成熟了,你自己去看唄?!?/br> 今天是九月的第一天,天依舊熱得發(fā)悶,兩人離開有空調(diào)的教室還沒十分鐘,秦戈脖子上就有汗。 他穿圓領(lǐng)短袖,脫了這件就光膀子了,陳棲葉穿的是校服襯衫,完全可以把最頂上的扣子解開。 “你不熱嗎?”秦戈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可樂,問。陳棲葉額前有些細汗,卻固執(zhí)地搖頭不碰紐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薯條,秦戈明明點了兩人份,陳棲葉連番茄醬都不蘸,他一個漢堡都要吃完了,陳棲葉薯條才吃了幾根。 “那我熱,熱到吃不下?!鼻馗瓴荒蜔┑?。他又一次用百試不爽的老套路,潛臺詞是陳棲葉再不吃,他就把這些食物都扔了。 陳棲葉急了,嘴快道:“那你扔吧。” “我——”秦戈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這么多天來終于被陳棲葉扳回一局。 “……好你個小葉子,會耍嘴皮子了?!鼻馗昶乒?,也不裝煩躁了,笑著踢了一下陳棲葉在石桌下的腳,催促對方快點吃。 他的話語不再有威懾力,但陳棲葉給他面子,抓起炸雞送進嘴里,再一抽,整根骨頭干干凈凈,rou滿滿當當撐起兩邊的腮幫子,像松鼠也像倉鼠。 秦戈沒忍住拍了張照,陳棲葉嘴里還沒吃完呢,雙眼就直勾勾盯著手里的,再加上攝像頭的角度,陳棲葉像是被一桌子的外賣盒淹沒,任誰看了都很有食欲感到滿足。 秦戈回家后把這張照片發(fā)給趙卓,這回沒再改形容詞。 鴿了:他確實很可愛啊。 趙卓過了幾分鐘后回:他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秦戈隔著屏幕都能聽出趙卓的嘲諷,趙卓直接給秦戈打了個語音電話。秦戈接起,對方?jīng)]問他叫什么名字,而是沒禮貌地稱呼:“陳棲葉的新糧票?!?/br> 秦戈微微皺眉,沒料到趙卓還有更低俗的。 “把他搞上床了沒?難不成……他還跟你來欲迎還拒那套,”趙卓像是喝高了,笑得下流肆意,“你可別被他那張臉騙了,他勾男人的手段功夫高明著呢。” 第13章 你放過他吧 秦戈愣著,好像趙卓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連成一句話,就聽不懂了。 趙卓此刻正在KTV和朋友唱歌喝酒,見對面沒了聲響,特意從包廂里出來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點了支煙后猛吸一口,整個人的狀態(tài)比之前冷靜了些。 “怎么不說話了?”他問秦戈,有種見不得別人過得好的竊喜,“覺得自己不是他第一個,虧大了?” “他沒把我當糧票。”秦戈篤定道。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xiàn)在,陳棲葉從未從自己這里索取什么,而他不管給陳棲葉什么,陳棲葉都受寵若驚。 “那你挺有錢吧,跟著你總比跟我爸那個老頭子強?!壁w卓確實喝上頭了,一不小心把家丑說了出來。他即時打住,秦戈沉默半晌后說:“有沒有可能是誤會。” “誤會?誤會個屁!”趙卓的聲音陡然拔高,激烈的情緒帶動額頭的青筋暴起。 “我資質(zhì)不夠考不上好大學(xué)也沒讀成研,我爸把心思精力花在杭中那些學(xué)生身上,我也認了。我爸教著教著把學(xué)生帶回家吃飯,我看他一聲不吭又吃得多,還覺得他挺樸實沒心機。結(jié)果呢,結(jié)果他和我爸在書房一呆就是三五個小時,我那天要不是不小心推門,誰能想到他一個男的,男的!坐我爸腿上!” 秦戈差點沒拿穩(wěn)手機。他閉眼揉鼻梁,驅(qū)散那些克制不住涌上的記憶碎片。某種程度上他能理解趙卓的憤怒和摻雜其中的無助,只不過當他看到這樣一幕,他還只是個孩子。 “合著現(xiàn)在的高中生不僅要會做題,還要學(xué)做鴨。而且他太能裝了,那眼神多無辜啊,手表是我爸硬塞給他的,在書房也是我爸強迫他的。這不,才回潭州幾天,就綁到你這張糧票了?!壁w卓戲謔,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我要是外人,也被他那雙眼睛騙過去了,可趙云和是我爸!我爸有老婆孩子,怎么可能是同——” 他越說越失控,卻硬生生把那三個字吃了回去,秦戈逼著他面對:“你怎么就能確定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