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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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成婚第二年年末,戰(zhàn)清鴻生下一個女兒。 清鴻歡喜不已,林放卻淡淡的,只是每晚更加賣力,武林盟主想要兒子繼承。 女兒一日日長大,有娘的英秀,更有爹的俊美。三五歲年紀(jì),便可見傾城傾國之色??赡切宰樱竦窒衲?。像娘一樣調(diào)皮,卻不似娘那么大大咧咧,反而古靈精怪,頗有心計。五六歲年紀(jì),便能將分盟盟主耍得團團轉(zhuǎn)。不似戰(zhàn)清鴻小時候,頂多干點沒啥技術(shù)含量的純靠武力破壞的事兒。 于是林放這才正眼瞧這個女兒,弟弟才三歲,林放也有精力教她。于是天下大勢、兵法謀略,一并開始教。突飛猛進,不可小覷。像極了幼時的林放。 武藝卻是興趣缺缺,雖然戰(zhàn)清鴻每日強迫女兒練武兩個時辰,可也不過練到一個普通高手水平,離繼承戰(zhàn)清鴻獨步天下的武藝,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時林放知道護著女兒了,訓(xùn)斥戰(zhàn)清鴻:“女孩子學(xué)那么絕頂武藝做什么?你看你自己,全身都是傷……” 說著說著,爹娘就去房中“驗傷”去了。只余女兒留在院中。 騙誰呢?驗傷?女兒讀過許多書,當(dāng)然也包括爹藏在房中的那幾本禁書。 十四歲,女兒下山,闖蕩江湖,仿若當(dāng)年她的母親。雖然武藝及不上娘,卻也足以行走江湖。 一年過后,女兒回來了,此時弟弟已經(jīng)十三歲,又有爹的謀略,又有娘的武藝,簡直是完美的盟主接班人,只是性格冷僻點。大約是嫉恨小時候太忠厚,總被jiejie欺負。 然而一向粗線條的娘卻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女兒的不對勁,根本不顧那夜是弟弟十三歲生辰,抓著她的手,說了一夜的話。 只有娘,看到了女兒眼角眉梢的情思,看到一向武林盟主那橫行數(shù)十年的天之驕女,笑容中也有了空曠的相思味道。 可即便這樣,女兒還是不肯告訴她,那個人是誰。 最后,只能爹出馬。 父女倆在房中說了半個時辰。娘拽著弟弟在書房外貼著墻。猛地,爹一把推開門沖了出來,婚后數(shù)年,娘都沒見過爹如此鐵青狠厲的臉色。 “竟然是他!”爹怒極,“滾出來!” 盟下高手護衛(wèi)跳出來四五個。 爹一字一句的道:“傳令下去,傾江東之力,天涯海角,務(wù)必把他找出來?!蹦┝思右痪洌骸盎钜娙?,死要見尸!”眾人領(lǐng)命而去。 女兒哭著沖出來:“爹,不要!他若死了,我也不活!” 爹咬牙切齒:“相識這么多年,我倒不知他竟是個敢做不敢當(dāng)?shù)慕巧?!敢動我的女兒,就算從前立下過天大的功勞,也別望我善罷甘休!” 娘顫聲道:“到底是誰?” 爹望著娘,聲音便柔了幾分,可臉色還是鐵青的:“還能是誰,你的好徒弟!” 娘傻了:“女兒,他可比你大了將近二十歲!他今年,三十三了吧?你才十五……” “娘,我就是中意他。就是要跟他在一起,死都要在一起!” “那他怎么不來?”爹摔掉弟弟送過來的茶,聲音中滿是肅殺,“你有了他的孽種,他自己卻不來?” “他三十幾年沒女人,我們也是情之所至……”女兒還在倔強的辯解,卻被弟弟打斷。 “爹……霍揚雖年長一點,但我聽過他的軼事,的的確確是不世的英雄……”弟弟冷靜的分析。 一陣疾風(fēng)掠過,數(shù)聲巨響,被派去找霍揚的幾個護衛(wèi)全部齊齊被摔進院子里。 來人一身黑衣,長發(fā)束后,歲月似乎并未在他臉上留下痕跡,看模樣不過二十三四,但比起當(dāng)年輕狂暴戾模樣,卻添了幾分穩(wěn)重和滄桑。 “對不??!路上恰遇趙國偷襲,我停了幾日,我來晚了?!眮砣私z毫不管不顧爹的震怒和娘的目瞪口呆,他根本就當(dāng)他們不存在。 他徑直走到女兒面前,“我霍揚縱橫一生從不言愛,今后也不會??墒牵|西,你說得對,我舍不下你?!?/br> 番外、燕王 我平生最后悔之事,是于十七歲時放走了一個女人。自那以后,終我一生,再難以見她一面。 年少時知她中意于他人,以為放她自由便是對她好。所以那一晚,雖知身后有人,我還是去找她。 可那一刻舍不得放她走,我的確遲疑了。 卻換來一生傷口。至今風(fēng)雨夜晚,還會隱隱作痛。 如若換做今日的我,戰(zhàn)清鴻,呵呵,折斷你的翅膀,大約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掌心。 人終究還是會自私一點。 大燕終于立國,我戴上了死去的叔伯們夢寐以求的王冠,已經(jīng)十年。大約我這個皇帝,做得還是不錯的,與趙、晉都保持若即若離的良好友邦關(guān)系,努力發(fā)展農(nóng)耕,鼓勵商人貿(mào)易,秘密練兵,比之十年前,燕國強盛已不輸趙、晉。 我的生活,忙碌而平淡。 這一日,宮廷畫師獻寶似的送來十余幅畫像。打開一看,竟是我這些年的樣子。知道是國舅刻意討好,賞了。卻只拿出我十五歲時畫像,那時,原來我是這樣子的么? 清俊的少年的臉,明朗的笑,不羈的眉。揚著馬鞭,立于馬背上,神韻靈動。這畫師技藝倒是高超非凡。 心情便好起來,順手便拿回了寢宮?;屎笈扇怂蛠硇┚赂恻c,說是親手做的。雖然周身疲憊,我還是得去看看她。她懷了身孕,我數(shù)日都去別的宮。于是她又是畫像又是糕點,便是對我的提醒。我不能不表示一下。 擁著嬌美皇后,兩個皇兒在我身邊乖巧的背著詩。待奶娘帶走他們后,我忍不住在皇后面頰上一吻。她面色緋紅,嬌艷動人。 其實當(dāng)日立后之日,我有三個選擇。三個權(quán)臣的女兒或外孫,都到了適婚年紀(jì)。娶是都要娶了的,只是立誰為后,對我來說,并無多大差別。直到那日,見到了我今日的皇后,不同于關(guān)外女子的硬朗,她是柔弱嬌小的,卻騎射武藝非凡。追問之下,原來是大將軍納來的江東女子,誕下的女兒。 有幾分像那人,便納她為后罷。 “皇上!”她在我懷中嬌喘連連,“臣妾有身孕,你應(yīng)當(dāng)去臨幸別的姐妹……” “不!”我小心翼翼擁著她,“有你已經(jīng)足夠?!?/br> 其實只是偶爾的時候,才會想起戰(zhàn)清鴻。想起那個英姿勃發(fā)的女子,美麗的,機靈的,剛強的女子,武功蓋世的女子。她看到我,似乎想起了另一個男人,緊盯著我半響,那時的我還會面紅耳赤;雖然后來我知道那個男人背離了她??墒怯衷鯓??她身邊有林放,那個隱匿于江湖的男人,卻懷有隱秘的不輸任何一國的龐大勢力,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最不能忘的,是在土堇城外與她再次重逢。還是很漂亮的樣子,眼角還有些疲憊,眼神卻一如既往的亮。那一晚,我聽見我的手下武士都在討論這個女人。我聽著他們討論她的漂亮她的傳奇,我卻不發(fā)一言。 她既已單身,可不可以?不知我可不可以? 土堇城外狩獵,我為救林放身中一掌,見她持刀焦急趕來,我想我?guī)土怂麄?,她該歡喜吧?卻未來換來她的冷眼——只為,只為林放受了點輕傷。 于是便不想理她,這個蠻不講理的女子。 卻偏偏又想見她,她卻去了天山。 待她回到土堇,等待我的,卻是訣別。 也有的時候,會特別想她。我也不明白,為何她在我的生命里,會留下如此深的烙印。只是隨著國力強勢,我納的妃子越來越多,每見到一個新的女人,我就會想:這個女人,沒有武功;這個女人,不夠可愛;這個女人,太過溫順…… 每一個,都不是戰(zhàn)清鴻。不過無所謂,我握有如此江山,并不差一個戰(zhàn)清鴻。 只是有的時候,當(dāng)國事不順時,我氣急敗壞,便會失去理智,發(fā)出一些指令:找,去找一個叫戰(zhàn)清鴻的女子!如果找到她,就帶來回來! 可是我派出去執(zhí)行有關(guān)于戰(zhàn)清鴻任務(wù)的人,從未回來過。 林放早已在她身邊織下密密麻麻一張網(wǎng),不允許任何人窺探。林放無聲的,向我發(fā)出警告。 可我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找她。 其實我或許,又見過她一次。約莫是三年前,趙國與晉國又打了場仗。我也派出一支軍隊,佯裝成晉軍,在趙、晉兩國邊境作壁上觀。那次,我?guī)е艢q的太子也去了。 未料部下竟然出了大紕漏,引來真正的一只趙軍襲擊。那時我身邊只有二百余人,趙軍卻有兩千。 于是余下的人拼死搏斗,我?guī)е雍蛿?shù)十親衛(wèi)狂奔逃命。卻仍有百余趙兵尾隨而至。那是在一處山谷入口,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險要非常。我記得那時我并不慌,只是想著大約是要將太子留在他們手中了,日后再重金贖回。以我的騎射功夫,應(yīng)該足以只身逃進山谷…… 就這么眼睜睜望著追兵出現(xiàn)在百丈外山坡。我抓住太子肩膀,心中痛忍難當(dāng)。 就是再那個時候,一隊蒙面約莫八人,穿著普通武士服,似是從天而降。只是八人,頃刻間將那一百趙兵,殺得干干凈凈。 整個山頭都是鮮血。為首的武士走到我們面前:“請問諸位是那位將軍麾下?” 熟悉的聲音,仿若驚雷,響徹我的耳際。似她,又不似她! 我猛然抬頭望著那武士,他也恰恰看到我。我看到他雙眼的震驚。 “哦,我知道你們身份了。我知道你們不便透露,代我向你們主人問好!”他快速說道。我點點頭。 “你們朝那邊走。”他指了一條路,“那邊沒有趙軍。” 三年了,我時常想,那時的人,是不是戰(zhàn)清鴻?十年前她的聲音她的眼睛,我似乎記得很清晰,又似乎什么也記不起;三年前那個人的印象,竟比十年前更模糊。 原本國舅、丞相等重臣,一直說要攻晉,我都不同意。十年隱忍,換來燕國如今的安康富強。而如今,我已經(jīng)年近三十,燕國已是與趙、晉鼎立的國家。我說,攻晉吧,國舅、丞相皆強烈反對。 可這也阻不了我,十五萬大軍,揮師南下。 并不是為了戰(zhàn)清鴻這個已經(jīng)陌生的女人。作為一個皇帝,有生之年總要打打仗的,百姓才會更愛戴你。 而且我不是溫宥,甘愿孤獨的守著晉室半壁江山,沒有女人沒有孩子,我?guī)缀蹩梢钥吹蕉嗄晁粋€人孤獨老死。我不會如他一般。我妻妾成群兒孫滿堂。而如今三十歲的我只是總覺得吧,這日子著實無聊。憑什么戰(zhàn)清鴻林放,他們就可以活得那么自在快活? 我被子民們奉為最偉大的燕君,我也要,自在快活。 所以,揮師南下吧。 大軍南下,我卻不會傻乎乎的御駕親征。大部分御駕親征的皇帝,都死得很難看。我只是在土堇城里等待著前方的消息: 他們已抵達兩國邊界; 第一次偷襲得手,奪下晉國邊境三城; 晉國強烈反撲; 我坐在未央宮中,看紅日西沉。這日子,越發(fā)無聊了。我竟然想起了許多年前我跟隨叔叔闖江東的日子。如果叔叔沒有死,如今這個皇帝,一定比我當(dāng)?shù)酶冒桑?/br> 刺客來時,我正躺在長椅上微瞇著眼。直到冰寒的刀搭在我的脖子上。我睜開雙眼,陌生的蒙面男子站在落日余暉中,居高臨下望著我。 “燕國皇帝?”他沉聲道。 我沒做聲。 然而他卻不再追問,只是傲然道:“無論是燕國王宮,還是你的十五萬大軍,我們?nèi)∧闶准?,易如反掌!?/br> 他刀光一閃,長臂一探,我才發(fā)現(xiàn)他手握一縷黑白相參的發(fā)——那正是我的。 “今日我來,只是個警告。我家主人讓我告訴你——過往這些年,你一共派人來了二十三次,我家主人忍了你二十三次。這一次,如若你還執(zhí)意南征,莫怪我主人不念舊情?!?/br> 我大怒,竟然威脅我! 那男子幾個起落,已不見蹤影,卻聽風(fēng)中傳來一聲縹緲的聲音:“她,也不會再當(dāng)你是弟弟!” 呵呵,弟弟么?這是林放的話,還是戰(zhàn)清鴻的話?在位十年,已從未有人敢威脅過我。即使趙、晉兩國君主,也要怕我三分。林放,戰(zhàn)清鴻,你們居然敢威脅我! 我猛然站起,厲聲喝道:“來人!傳令下去,增兵十萬!我要晉國,生靈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