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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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他落入坑前迷迷糊糊聽到的那個聲音:那便讓我跟她死在一起吧…… 是這樣嗎?因為……關心我嗎? 我頓時感動得無法言語,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卻閉上雙眸,仿佛已經入睡。 這冰筑成的坑約莫一丈方圓,大概是人力挖掘成,而后又拿水澆筑而成。此時已過午夜,月光有些黯淡,只是冰面澄澈非常,坑中倒是能依稀看清。林放從方才便閉目養(yǎng)神,呼吸均勻平穩(wěn)。光線太暗,他的臉色便顯得有些慘淡。我?guī)缀跄芸辞逅⌒愣四臑趺枷拢L而密的眼睫微微顫抖。連鼻翼旁淡淡的陰影都透著股斯文勁兒。 這一剎那,我忽然覺得煩悶不安! 他玉致的臉,秀美的眉,顫抖的睫。他靠在冰壁上的高大卻清瘦的身軀,他露在長袖外修長的手。我似乎已經有許多天,離他如此的近! 他是我的主上,我的盟主,我追隨的方向。我真心的崇敬,一切的一切的希望??梢彩沁@個看似俊秀過了頭的男子,主宰江東武林生殺,在他手上斷送的性命,說數(shù)千也不為過。 可是,他對我是寬厚而關懷的吧?那么多親密的日子,默默地關懷…… 原來我看不懂你,林放。 “我不放心你一人?!彼垡矝]睜,忽然出聲。驚得胡思亂想的我目瞪口呆……他依然沒有睜眼,可是,方才是他說話吧! 我心中的煩悶,瞬間高漲……似乎有什么在胸口堵著,朝我無聲的叫囂著掙扎著要噴薄而出,可偏偏讓我看不清握不住,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他一句話,莫名其妙就點燃了它! 夜靜悄悄地,更加冰冷。他還閉著眼,還紋絲不動靠在冰壁上。我卻看到他微微一個戰(zhàn)栗。即使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我腦海在我胸口煎熬著,我卻還能很清醒的想起——他不是我,他沒有內力,他雖穿著白狐裘衣,可在這冰坑極寒,他根本無法抵抗。我真笨,他的臉色已經有些青紫,他明明一直在微微顫抖,我竟然沒有注意到!我竟然以為他睡著了! 那些堵在我身體里的東西,開始變得瘋狂。瘋狂的念頭在我腦子里萌生,誰的聲音蠱惑著我,去吧,去吧!四周的荒野冰原異常寂靜,我清楚的聽到胸膛中它劇烈的跳動。那瘋狂的念頭隨著它的一次次撲騰,折磨著我。 偏偏,寂靜中,我又清楚察覺到,他再一次被凍得一陣戰(zhàn)栗,盡管他雙目緊閉默不作聲的假裝著。 我有些痛苦的抬起頭,看著他的臉。他的臉仿若沉睡般美好。 我腦中似有火光閃過,忽然如醍醐灌頂般澄澈明了。胸中那阻塞著的瘋狂焦灼中,忽然有惴惴不安的無比誘人的情緒慢慢滋長。那情緒的名字,原來竟然叫做欲望。 我慢慢伸出手。 林放不過離我二尺遠的位置,我一伸手,一傾身,便能夠到??蛇@二尺的距離卻遠得像天邊。他那么近,那么近!可我的手才伸出半寸,卻似已用盡所有氣力。胸中那些灼熱的亂糟糟的東西似乎已經充斥到我腦袋里,我的臉熱辣辣,我的雙眼,甚至有些模糊。 然而我的雙手,沒有因這些困難而停住。我看著他的臉,不能自已。 我深吸一口氣,雙手終于觸到他的雙肩。 心激烈得似乎要跳出胸膛,這讓我根本不敢看他雙眼——雖然我知道他一定睜開了雙眼。我把心一橫,索性牢牢抓住他的雙肩——慢慢的,慢慢的,靠在他懷里。 一切的一切,仿佛已經靜止。隔著白裘,我也能感受到他胸膛一片冰涼。我想我真是昏了頭,我竟然將頭靠在他懷里。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耳邊甚至都聽不到清他的呼吸聲。 他一動不動,他什么話也不說。 我心如鼓擂,心中有些不安也有些絕望——我是不是太過頭?他一向不與女子親近,我又怎知他對我的想法?可我原來竟是中意他的!我真是……真是愚蠢透頂了我! 我僵在他懷中,他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敢抬頭看他表情。他此時是否正斟酌語氣,如何打發(fā)我這個厚臉皮的家伙?我真是,太不知羞了!剛才怎么就神差鬼使豬油蒙心,做出這么傷風敗俗的舉動? 我的心一直沉沉沉下去,那是前所未有的沮喪——還有,這要怎么圓場? 他身子暖和了些,我腦子一個激靈,全心全意運氣內力,讓我和他的身子更熱。 嗯,這樣,這樣就好,然后我要很自然的鎮(zhèn)定的離開他的懷抱,然后說:“盟主,剛才看你身子太冷了,我?guī)湍闳∨?。這個情況緊急,就不拘男女之別了?!睂Γ【瓦@么說! 我深吸一口氣,雙手放開他的肩頭,想要直起身子—— 不能動彈,居然不能動彈!一雙有力的手在我起身那一霎那已經按住我的背,將我穩(wěn)穩(wěn)摁在他懷中。 我渾身都在顫抖,他的雙手,似乎也在顫抖。我已經冷卻的血脈瞬間在我身軀中胡亂流走。他一只手忽然按住我的頭,將我按在他懷中。我再次感受到他顫抖的柔軟的懷抱。我聽見他顫抖的聲音道:“就這樣,不要動?!?/br> 我猛然抬起頭,月光下,他低著頭,離我不到寸許。他向來冷靜自制,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如此喜悅、不安的動容神色!他雙眸微垂,可那雙眸灼熱得讓我不能直視。 我仰著臉,心中頓時悲喜交加——林放,原來我們竟是一樣的嗎?我怔怔看著他,他也盯著我,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伸手,拂過我的眼角。他的手如此冰涼,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不知何時竟已經哭了。 他這才出聲:“傻姑娘,哭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也會怕羞呀。”他輕笑,道:“我的錯。” 片刻,他在我頭頂一字一句的道:“即使沒有武功,可一個男人,無論如何也要保護,他心愛的姑娘?!?/br> 他冰涼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抬頭,看見他臉上比月光還要溫柔的神色,我頓時不能言語。他另一只手忽然將我雙手都抓住,他說:“方才斟酌了半天語氣,還未開口,你已一頭撞到我身上。” 語氣中帶了絲笑意,他的懷抱他的雙手已經不再顫抖,卻成功的讓我再次血脈灼熱混亂臉上發(fā)燒…… 他將我扶起,解開狐裘,將我裹在懷中——如此親昵,我臉上頓時火辣辣得更進一個檔次。他卻早已收起了方才的驚惶,很是鎮(zhèn)定自若。好半晌,我才在他懷中放松下來,鼓起勇氣,一副很自若的樣子仰起臉,笑道:“我們明日怎么出去?” 他定定的看著我,也笑了,那笑有點怪,好像終于xiele口氣似的。還沒等我回味那笑容的意思,他的臉便覆了下來。 他冰冷的唇在我臉頰兩側,顫抖著一觸就走。我卻只能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仿佛此時他才是居高臨下的武林高手,我內力盡失毫無還手之力。我的腦子原來還在迷糊中保持著基本的清醒,此時徹底像一團漿糊,無力綿軟。 他的唇并未離開很久,只是臉緊貼著的,忽聽他低喃道:“早就想這么干了。”我迷迷糊糊問道:“干什么?” “唔……”他慢慢答道,“親你的笑容?!?/br> 我立馬又恢復比漿糊還漿糊的狀態(tài)。 他沉沉笑了,將我抱得更緊,我的臉頰緊貼著他的黑發(fā),他雙手緊緊環(huán)住我的腰,從未有過的親昵貼近。良久,我聽見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毅動人:“泓兒,今后我二人,無論生死,永不分離?!?/br>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終于表白了。。。。20萬字呀。。。 五十六、師叔 次日醒來時,目之所及,只見他白色衣襟,還有下巴柔和的線條。盯著他的睡容半晌,心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泓兒……今后……永不分離…… 想起他昨日堅定的話語,悲喜難辨的心情再次泛起。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臉頰。 他猛然睜開眼,定定看著我,忽然俯下頭,溫熱的唇在我鼻尖輕咬一口。我徹底傻了,呆呆盯著他淡定的臉和眼。 他卻若無其事拉我起身,一手牽住我,一手負在身后,仰頭看著洞頂湛藍的天空。 我躊躇了一下,轉向他,幫他一顆顆系好狐裘的扣子。我緊盯著他寬闊胸膛,卻依然能感受到他目光逼人。 他轉過頭,一字一句道:“泓兒,其實你爹娘早已應允將你許配于我?!?/br> “???” 他點點頭:“其實你已是我未婚妻子——只待你點頭。” 還有比這更令人震撼的消息嗎?難怪在昆寧時,爹娘對林放重視得有點怪異! 心中震撼非常,可我依然能感覺到心中清清楚楚的喜悅……原來我也是,這么歡喜他的!斜瞥他一眼,只見林放林大盟主面帶笑意,竟頗有些意氣風發(fā)的感覺。 忍不住挑釁道:“哦?那我要喚你相公嗎?” 我承認我臉皮厚…… 林盟主不茍言笑,靜靜看我,半晌。 我恨恨的別過頭去,臉上熱得像油鍋。 林放滿意的清了清喉嚨,喚道:“霍揚!”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洞頂冒出一個熟悉的腦袋,那人扯著嗓子喚道:“盟主大人,護法大人,你們可以上來了?” 我怒瞪著這個不肖徒弟,林放很難得的沒有蹙眉——往?;魮P這小子可不敢如此囂張。 我剛要出聲痛罵,忽聽林放壓低聲音道:“昨日,他提點我,孤男寡女?!?/br> ———————————————— 旭日東升,石屋外雪地一片白瑩瑩的。霍揚帶著十來個人一片黑衣,在雪地中有點森然的味道。 林放帶著我和霍揚,走近那石屋。我心有余悸,橫刀胸前?;魮P看我一眼,大步向前,推開屋門。 屋內陳設極為簡單,體現(xiàn)了那老家伙作為絕世高手的風格。而此時,我驚訝的看到他直挺挺躺在床上,雙目怒瞪看著我們。顯然是被點了xue或者下了藥,無法動彈了。 “前輩,失禮了!”林放深深鞠躬,我有些不爽——這個人差點殺了我好不好! 那老頭子哼了一聲,吹了吹花白的胡須,臉漲得通紅。 林放絲毫未受影響,自顧自道:“晚輩無意冒犯,只是晚輩的人誤入前輩的陷阱,營救無方,出此下策?!?/br> 老頭子罵道:“你也不用假惺惺。老夫輸了就是輸了。這屋里的人參靈芝隨便你們拿。只是下次再踏入老夫的地界,你們要小心了!” 我心中一喜,笑望向林放,卻聽他慢慢道:“老前輩這是看不起林放了?!?/br> 霍揚和我抱著刀站在林放背后,看著他深深向那老頭子一鞠躬:“老前輩,晚輩們告辭了。前輩身上的迷藥,三個時辰后自會解除?!?/br> 隨即,領著我們,秋毫無犯兩袖清風的離開了石屋。 我心中半天不是滋味——林放葫蘆里賣得什么藥?折騰了一晚上,我還損失了寶劍,結果雙手空空回來。 行到約莫半里路外,我忍不住追上前兩步,趁旁人不注意,扯扯林放衣袖。 他偏頭看我,清雋的臉上露出微笑:“毛躁!” 我腳步一滯,低頭只見身旁高聳的綠松白雪皚皚,潔凈挺拔。 腦子里就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再俊秀也比不過他一個側臉…… —————————————— 行了半多時辰,卻不是往谷口方向。只尋了處松林密布的山丘歇息,遠遠還可望見老家伙的石屋。林放顯然是有預謀的了。 幾個護衛(wèi)拿出干糧和水,四散開各自歇息。我拿著冰冷的饅頭和水囊走到林放身邊坐下。他坐在一棵光禿禿的大樹前。 這雪厚得緊,雪融浸骨,不能久坐。只是我和林放在那坑中呆了一夜,雖有我功力支持,但衣衫早已污穢不堪。 我將用內力烘得微熱的饅頭遞給林放,他接過,慢慢吃著。 “想不到你如此尊重武林前輩!”我試探道。 他瞥我一眼,沉沉一笑。那笑有點陰謀的味道。 “那個老家伙雖然可惡,可見他孤老一人守著這些人參,倒也挺可憐的?!蔽业馈?/br> 林放目光向遠方石屋看去:“這樣桀驁不馴的絕世高手,殺了,可惜;不殺,不放心?!甭曇羝届o冰冷。 “那……不要殺他吧?!蔽覜_口而出。方才看到那老人癱在床上,毫無還手之力,我卻有些不舒服。也許,我想也許,是因為見到他那樣的高手,都會中計任人宰割。 那我呢?我會不會有一日,我這號稱武林前五的高手,會不會也有那樣的一天? 林放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你不想殺,便不殺?!?/br> 我一愣,從來都是被林放驅使、看他指點生殺的我,被他這么一說,忽然也有了點自己竟然可以一言決定他人生死的感覺。雖然很邪惡,感覺還挺不錯…… 淡淡的甜從心底泛濫開去,我又道:“在這雪地上坐了許久,你冷不冷?不可久坐?!?/br> 他搖搖頭,似不以為意。大約是這一日一晚也有些勞累,他慢慢闔上雙眼。我偷偷抬眼,見霍揚等人都坐在其他幾棵樹旁,背對著我們。一個面對著我們的護衛(wèi),早已靠在樹上酣睡,鼾聲陣陣。 我艱難的、輕輕湊到林放耳邊道:“要不……你靠在我腿上……呃……歇息……一下……” 林放猛然睜開眼,直直瞪著我。我都不知如何該形容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