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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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好了,不要生氣了!他受了那么重的傷,你要體諒嘛!” 劉恪伸過頭,在我身上聞了聞,很肯定的說:“你也喝了?!?/br> 我驚訝道:“你屬狗的?” 他點點頭,竟然有些得意。 我頓時覺得,其實我還挺難理解遼東少年的自尊心的。 “我說……”他忽然揚聲道,還故意拖長,“其實你喜歡你們盟主吧?” 我呆了呆。忽然意識到林放很可能也聽到了這句話,不禁又羞又怒,壓低聲音等著劉?。骸澳愫f什么?” 劉恪更加得意:“被我說中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原諒你不給我喝雞湯!” “我才不要你原諒!”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憤然道,“你這個臭小子,你懂男女之愛么?” 他被我說得有點心虛,氣鼓鼓的道:“我不懂,難道你懂?” “當然!”我鄙視的看著他,“我對盟主,那是真心實意的崇敬之情,他就是我的老大,我的主上,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為了他,隨隨便便就可以去死。這種知己之情,是高于男女之愛的。你這么說,玷污了我跟盟主的感情!” “什么亂七八糟的?聽不懂!”劉恪白我一眼,“我去問他!”一溜煙兒似的沖進屋子。 我傻眼了,他要問林放什么? 我忙跟進屋子,林放面色平靜朝我們看過來——我心中一松,太好了,看樣子他沒聽見剛剛劉恪的渾話。 劉恪一屁股坐到林放床邊,不說話。林放看看他,又看看我,道:“泓兒怎么了?臉這么紅?” “我沒事……” “他被我說中心事,自然臉紅!”劉恪插嘴道。 林放挑挑眉:“哦?” 很奇怪的,他這一聲“哦”讓我的臉猛然變得更熱了,心竟然突突的跳,快得讓人受不了! 很想……奪路而逃…… 我一把抓住劉恪的領子:“臭小子,今日不讓你領教我破輦劍法我就不姓戰(zhàn)!” 他身子一矮,竟然從我手中滑出,急急往門口奔去。 想逃?我也一頭往門口奔去—— “嘭——” “嘭——” 劉恪的身子忽然停住,我一頭撞到他背上,他發(fā)出一聲慘叫。我狠狠的摸摸額頭——好痛!臭小子,為什么突然急停? “泓兒,精神不錯。”一把洪亮沉穩(wěn)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我一把拽開擋路的劉恪,呆呆的看著來人。 他微笑著看著我,眼中滿是疼惜。 “師父!”我一時悲喜交加,撲到他懷里。 他撫了撫我的頭,松開手,三步并作兩步搶到林放床邊。 我遲疑一下,往門外看了看,空蕩蕩。 頓時有些失落,走回林放床邊。 “文璇,你受苦了?!睅煾傅馈?/br> “無妨。”林放微笑道。 “早知如此,我抗旨也要跟你們一起來荊州,興許你就不會受傷?!睅煾缸载煛?/br> “夏侯,這是我命中,該有此磨難。”林放平靜道,“你身負重任,豈能擅離職守?” 劉恪知趣的退了出去,替我們掩上門。 師父又看了看我:“你也辛苦了。聽說你重傷了杜增?” 我嘿嘿一笑:“可惜沒殺了他?!?/br> 師父點點頭,又朝林放道:“這次我?guī)Я舜蟛糠志J過來。其他幾路人馬也在路上。何時動手?” 林放沉吟片刻道:“朝廷的意思是?” 師父說:“被你料中了——讓我們跟周昉聯(lián)手?!?/br> 周昉?這名字好耳熟,對了,曾聽爹爹提起過,是梁州刺史。爹爹看得上眼的人不多。這人能被爹提過幾次,可見不一般。 林放道:“終于肯有大動作了?!?/br> “周昉軍隊已經(jīng)開進荊州,估計還有七八日,便能抵達附近?!睅煾傅?。 林放點點頭:“我們五日后動身,與他們匯合。先派幾個人過去與他們接頭?!?/br> 師父又問:“可有霍揚等人的消息?” 我心中一緊。 林放搖搖頭:“沒有。我在此地的消息極其隱秘,他們還不知道。” “他們應該安全吧?”我問道。 林放對我笑道:“擒了杜增,便知道了。又要打仗了,泓兒,你愿意么?” 師父有些驚訝的看看林放,又看看我。 “愿意!你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豪邁道,“你說男兒在世,只為大好河山。我說女子,也是一樣的!” 林放定定的看著我。師父擊掌道:“說得好!” “那你先休息?!睅煾刚f,“明日再與你商議。”林放點頭。 我尾隨師父出去,還未走到門口,我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師父,子蘇怎么沒來……” “等等!”林放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倆轉身。 “夏侯,我還有話要對你說?!绷址诺?。 夏侯看我一眼,朝林放走過去。我立在原地。 林放輕聲道:“泓兒,你先下去吧?!?/br> 我滿腹懷疑的走出房間。 有什么事,是師父可以知道,我卻不能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抽風期間,堅持更新啊 可是點擊率和評論銳減?。◤?銳減到4,其實也算不上銳減……) 這一章,偶們的林公子有變化了,大家看出來了么 嗷嗷,林放出手,誰與爭鋒啊 三十九、再聚 半年了,離開建康已經(jīng)半年,未見溫宥也已半年。我從一開頭的苦苦相思,到差點生離死別,到如今,頗有躊躇。壓抑多日遺忘多日的思念幾乎要噴薄而出。 我卻有點不敢問師父,他的消息。 他在建康好不好?他為何一直不給我寫信?他這次為何沒來?是不是皇帝不許他來,還是被什么瑣事纏身?是什么人什么事,使他不能來看我?他差點死掉的未過門的妻子? 我站在三重宅門外,望著遠處林放緊閉的房門。手上的玉鐲在日光下近乎透明的綠影,胸中卻被什么東西擁塞得滿滿登登。 門終于開了,師父走了出來。似有感應,他遠遠的就朝我這個方向看過來。腳步一頓,他扭身往一旁走了。 那些猶豫害怕頓時被我拋到腦后,我?guī)讉€起落,停在他身邊。 “在院子里還施展輕功做什么?”師父笑道,“走,我?guī)闳ヒ娨姼疫^來的其他人?!?/br> 我攔在他身前:“師父,溫宥呢?” 師父頓了頓,道:“他走不開。” 噢,原來這樣? 可是,我歷經(jīng)這么多磨難,林放也被人重傷,這么大的事情,他為何不來? 卻跟師父問不出口。 “師父,溫宥他,沒出什么事吧?” “……他在皇宮當差,很受皇帝賞識,溫嶠大人也是春風得意,極好。”師父平靜道。 “那……他有沒有……”我咬咬牙,“他有沒有中意,其他的姑娘?” 師父沉默片刻道:“泓兒,子蘇的為人,你我都很清楚?!?/br> 我當然清楚,沒有人比他更堅毅,沒有人比他更深情。那就是說,沒有了? 我一顆心才放下來。 師父看著我:“如今大敵當前,整個江東武林同仇敵愾。兒女私情,應當暫且擱放?!?/br> —————————— 因為人馬尚未集齊,也要等待周昉大軍,于是我們在這小鎮(zhèn)繼續(xù)盤留數(shù)日。然而劉光和劉恪叔侄卻要離開了。 送別那日,我竟有些舍不得劉恪那臭小子。他在這里的這些天,給我增添了多少生活樂趣呀!總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然后不明不白的被我瞎指使干這干那。 我對劉光的感覺也不錯。畢竟緊要關頭,是他仗義出手。我們欠了他一份極大的人情,他卻不說有何事相求,也不強迫我們跟他回遼東。倒反而讓人惴惴不安——這人情,總是要還的,行走江湖者,誰不明白這道理? 林放不能下床,師父帶著我們相送??粗麄兊娜笋R漸漸走遠,小劉恪很有良心的回了好幾次頭,我心中也有些感動。 “戰(zhàn)jiejie,要到遼東來看我!”那小子遠遠吆喝道。 我呆了呆。我威逼利誘了這么多日,小我兩歲的劉恪也不肯叫我一聲jiejie。今日離開,卻突兀的這么喚我。 “好!我一定來!后會有期!”我大聲喝道。遠遠的,我想劉恪臉上一定露出了笑容。 ———————————————— 這日夜間,我又捧了碗極品雞湯,例行跑到林放的房間。 他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好了,也能勉力下床行走,我甚歡喜。他似乎絲毫未受此次被劫事件影響,反而面上時常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可見盟主大人的精神果然強大異常。 照例,雞湯他喝掉大半,我喝剩下的一點點精華。喝了湯,他照例捧了本書細看,我在一旁看傳奇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