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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洛許停下了腳步,他靠在陸堪言房間的房門邊上,低著頭對巧克力嚴肅道:“還敢不敢了?我說巧克力你行啊,你才見過他幾次啊就這么親,不是不想離開嗎,又跟著我出來干什么,你倒是留下啊,看他會不會把你當口糧給啃了?!?/br> “噗——”笑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洛許一愣,抬頭看過去,然后發(fā)現(xiàn)剛剛發(fā)笑的人原來是沈就雨。 “洛許你怎么在這兒訓狗啊?!鄙蚓陀觌p手抄兜的往這邊走。 洛許彎腰撿起了拖在地上的狗繩,然后站直了。他面上很淡定,仿佛剛才站在那兒跟巧克力說話的人不是自己:“原來是沈哥啊。你們今天晚上不是有戲要拍嗎,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其實洛許是能猜到大概的原因的,左右和陸堪言病了有關。不過就算是為了維持面子情誼、簡單打招呼也得有個話題吧,他跟沈就雨又沒什么可說的,隨便掰扯點廢話過了就算。 沈就雨原本是笑著的,聽到洛許的問題之后,他頓時露出了擔憂的神情:“陸哥不是生病發(fā)燒了嗎,方導讓他回來休息,然后臨時改了今天晚上要拍的戲,我的戲份不多,拍完了就回來了。你這是剛從陸哥房間里出來吧,他人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 洛許應了聲:“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剛才吃過藥了。沈哥你回房休息去吧,我也回去了?!?/br> 洛許牽著巧克力從沈就雨旁邊走了過去。 沈就雨作勢也往前走了兩步,不過很快就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看了看側前方陸堪言房間的門,又回頭看了會兒牽著狗的洛許。 洛許停在了他自己房間的門口,沈就雨回過神,回過頭大步往前走了。 …… 陸堪言吃了退燒藥之后,最開始昏昏沉沉了一陣,然后就徹底睡熟了過去。 他這一覺睡了整整四個小時,醒的時候滿室漆黑,摸過手機一看,時間已經(jīng)快到夜里十一點了。 睡前的昏沉無力感已經(jīng)消散得差不多了,陸堪言嫌棄自己出了一身汗,起床洗過澡之后才出了臥室。 “陸哥你醒啦!”陸堪言的助理殷文正坐在客廳里玩手機,見陸堪言出來,他趕緊站起來拿上溫度計,“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這溫度計,趕緊量量體溫吧陸哥?!?/br> 陸堪言接過溫度計,隨口道:“你怎么在這兒,什么時候來的?” 殷文:“我來了好久了。陸哥你不是讓我去你家看窗戶都關了沒嗎,還別說,真有一扇窗沒關好,就是廚房里那扇。幸好最近這些天都沒有下雨……我前腳剛關好窗戶,后腳就接到了方導讓人打來的電話,說你發(fā)燒了,我就趕緊馬不停蹄的回來了。我回來之后按你房間的門鈴,里頭沒反應,我就直接用房卡進來了,發(fā)現(xiàn)陸哥你在睡就沒吵你。” 陸堪言量了體溫,溫度已經(jīng)降到了三十七度二。 殷文跟著松了一口氣:“沒事了就好。要我說陸哥你昨天就該好好吃藥,吃了藥的話也不會從感冒發(fā)展到發(fā)燒了,這不是遭罪嗎……” 陸堪言“嘖”了一聲:“你怎么這么煩呢。還有事嗎,沒事的話你回去吧,別在這兒耽擱我休息?!?/br> 殷文想了想,趕緊道:“最后一件事。方導叫你好好休息,明天放你一天假,讓后天再去片場接著拍戲。我等會兒還得跟方導說一聲你現(xiàn)在基本沒事了,免得人家擔心。對了,晚飯我放到冰箱里了,陸哥你用微波爐熱熱就能吃?!?/br> 殷文做事細致,但就是話多,不小心就變成了絮絮叨叨的代言人。 陸堪言這會兒沒什么胃口,只熱了一碗湯來喝。 喝到一半,他接到了沈媯的電話。 沈媯從殷文那里知道了陸堪言生病以及已經(jīng)沒事了的消息,本來本意只是打電話關心一下的,結果說著說著,沈媯沒忍住跑了下題:“我聽殷文說,你是跟洛許拍完對手戲之后生病的?瞧你多出息,人家洛洛都沒生病。下次身體有哪兒不舒服的別拖著,該說就說,逞什么強?!?/br> “行了知道了,別婆婆mama的?!?/br> 聽沈媯提起洛許,陸堪言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句,然后放下了手里端著的湯碗。 “媯姐?!标懣把阅闷饠[在茶幾桌面上的手機。 沈媯:“嗯?怎么感覺你突然變嚴肅了?” 陸堪言往后倒,靠到了沙發(fā)里:“問你件事?!?/br> “問唄?!?/br> “……” 陸堪言沉默了會兒,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 他現(xiàn)在特別的懷疑人生。 睡前意識不清、有些恍惚的時候,陸堪言就在想他現(xiàn)在好像不討厭洛許了——或者應該說是,在這之前他早就已經(jīng)不討厭洛許了,不過他自己之前從來沒有意識到過。睡醒了之后到現(xiàn)在,陸堪言又突然發(fā)覺自己腦子里已經(jīng)好多次浮出了和洛許相關的事,并且特別不受控制。 從現(xiàn)在正在拍的這部劇說起,為什么他看到洛許被記者故意為難的時候會忍不住出聲,為什么總是忍不住要跑到洛許面前去逗弄,為什么拍落水那場戲的時候會忍不住出手抱住洛許、為什么會心跳加快和出神……以及今天晚上,看到洛許的那一瞬間,那種突如其來的放松和想要靠近是完全出于下意識的,做過了才反應過來,當時別說是洛許了,就是陸堪言自己都對他的舉動感到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