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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明白時,已經(jīng)長成了參天大樹。 想要拔掉,就要將血rou連著根一起拔起,太痛了。 褚眠從口袋里掏出來手機看,秦唐還是沒回他的消息,郝多余在一邊瞄了一眼,直覺告訴他褚眠的手機壁紙不只是玫瑰那么簡單,果然,他一問,褚眠說,是秦唐送給他的。 是那次被他救活擺在客廳和床頭的玫瑰,沒過多久還是枯萎了,可是它火一樣盛放的模樣一直存在褚眠的手機里,那束玫瑰與他而言的意義,是不同的。 “我賭百分之九十五,他暗戀你。” 褚眠心動了,可還是控制住問為什么。 “玫瑰的花語,三歲小孩兒都知道,他一個大男人能不知道?再說了,送花這么俗的事,他都能干的出來,不是喜歡你是什么?” 孟厘都沒給他送過花,郝多余在心里偷偷記了一筆。 褚眠摸著屏幕上的玫瑰花瓣,胸腔里的雷雨聲越來越大。 “那,那等我見了面,我問問他?!?/br> “問什么?” “你不是說他也喜歡我嗎?” “直接問?” “……嗯吧。“ 褚眠耳根發(fā)燙,這次是臊的, “有點太直接了吧?!?/br> “那怎么辦?”褚眠不懂,他看電視上男女表白在一起又是送花又是跪下的。 他沒錢買花,也不好意思在外面給秦唐跪。 “你委婉點?!?/br> 褚眠的單純再一次的刷新郝多余的認知,見褚眠這么干脆,他反倒是猶豫了,生怕剛才說的那些話會害了褚眠。 要知道這個世道,同性戀本就不容易被人接受,他也只是猜測,要是猜錯了,褚眠得多難堪。 “沒事?!瘪颐咝睦锵露藳Q心,“我要是不問,我,我總是睡不好覺,老想,問清楚了,就能睡著了?!?/br> “行吧,你決定好,要是他不認,你就給我打電話,我讓我孟厘去揍他丫的?!?/br> 褚眠故作嚴肅的臉上終于破出一抹笑,他點點頭:“好。” 不過就算是最差的結(jié)果,他又怎么舍得讓秦唐挨打呢。 “其實我挺高興的?!瘪颐咝χ?,“最起碼我終于弄清楚我的心意了,原來那些感覺都是因為喜歡啊。” 褚眠兩只手交叉握在一起,手心里的汗黏黏膩膩的,可心情卻是好的。 口袋里的手機最后振動了一下,黑屏之后再也不能亮起,沒電了。 “今兒快閉館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褚眠搖頭:“不用,我再等會兒,我相信他忙完會來的?!?/br> 他相信秦唐,又或者不甘心就這么放棄,總覺得他今天要是走了,以后一定會后悔。 說完郝多余的手機鈴聲就開始響,原來是孟厘在家里左等右等人還不回來,終于開始炸毛不高興了。 “孟厘在來的路上,你真不走?” “不了?!瘪颐咝ζ饋韮蛇呌邪计饋淼木聘C,“今天謝謝你?!?/br> “害,這有什么好客氣的,再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br> “好,再見?!?/br> 褚眠看著郝多余的背影遠去,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天邊的云被人拿著畫筆染上橘紅的顏色,又從火山口舀了熔漿淋在上面,熱空氣翻騰蒸發(fā)。 秦唐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機沒電的,飯局散了回家,打開門空蕩蕩的,只有秦二狗蹲在鞋柜上迎接自己。 家里悄無聲息,日落的霞光投在地板上,像極了上次他出差回來。 打褚眠的電話顯示已關(guān)機,客房里的門被秦唐大力打開又暴力關(guān)上,視線掃到陽臺上野蠻生長的薄荷時,理智才逐漸回歸。 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想到了什么,他迅速拿了扔在長桌上的車鑰匙往門外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閱讀。 第三十九章 火從天邊燒了起來,先是燃了云團再是灰白色的鴿子翅膀,絢爛霞麗的光沒人欣賞。 褚眠坐在長椅上靜靜地等,流浪狗從他的眼前經(jīng)過,大樹的陰涼與地面的分界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對面的海洋館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 或許是命中注定,他想,老天爺不愿意給他這個機會。 褚眠站起來,因為坐的時間太長,腦袋發(fā)暈,他把書包重新背好決定離開,低著頭整理衣服的時候視線里卻出現(xiàn)一雙黑色的鞋。 是秦唐今早出門穿的那雙。 褚眠握著肩帶的手泛白,連帶著嗓子眼都發(fā)緊,他不敢抬頭,只能舔舔干的起皮的嘴角。 “抬頭?!?/br> 是秦唐的聲音,帶著喘氣,他遠遠的看著大樹底下的人像褚眠,看著他落寞的站起身要離開,于是他跑了過來。 褚眠吸了吸鼻子,可秦唐卻一只手捏著他的肩要讓他把臉抬起來。 “哥你等下?!瘪颐邆?cè)著臉一邊吸鼻子一邊把眼淚擦干凈,他不愿意讓秦唐看見自己哭。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假如郝多余還在這里,褚眠一定會特別驕傲的跟他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哥不會讓我失望的。他一定回來找我。‘ 秦唐真的找來了,他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想往下掉。 他哥怎么能這么好呢?這樣好的一個男人,會喜歡他嗎?他能配的上嗎? 等褚眠終于把眼淚擦干臉扭過來了,兩個眼圈也還是紅通通的,像個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