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爆笑，邊笑邊說：“你不怕他好了找你算賬嗎？”

    顧朝熙搖搖頭：“不會，他很溫柔的?！?/br>
    醫(yī)生又問：“他要是斷了，你怎么辦？”

    “我可以照顧好他！”顧朝熙挺起胸膛，“其實我才是1?！?/br>
    盛明繹一把將他拽到身邊：“你想死是吧？”

    “乖，別動?！鳖櫝鯎е绨?，手輕輕摸摸他的頭，溫聲哄著，“別動，讓醫(yī)生好好看看?！?/br>
    盛明繹氣不打一出來，又把他給推開了。

    顧朝熙見他額頭上滲出了汗珠，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急的。他掏出紙巾給他擦了擦，然后問醫(yī)生：“到底怎么樣？您給句話，這可關(guān)系到我們下半身……生，下半生的性/福?！?/br>
    “這么心急？”醫(yī)生慢條斯理地說，“年輕人，要注意節(jié)制，生活除了性，還有很多美好的事?！?/br>
    盛明繹直接拿出手機：“投訴電話多少？”

    “哎，哎，能好。”醫(yī)生馬上認(rèn)真起來，“沒斷，你肯定能再展雄風(fēng)！”

    盛明繹松了口氣。

    顧朝熙發(fā)現(xiàn)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被盛明繹瞪了一眼。

    雖然沒斷，但畢竟傷了，還腫得厲害。醫(yī)生讓留院休息幾天，盛明繹便住進了病房。

    他躺到床上后，醫(yī)生端著藥水過來，在床沿坐下。

    盛明繹一把將顧朝熙抓了過來，沉聲道：“你來?！?/br>
    “我怎么來?。俊鳖櫝蹩纯瘁t(yī)生，“這種事當(dāng)然是讓專業(yè)的來，你別不好意思了。”

    “你來你來，”醫(yī)生馬上起身，將藥水和棉簽遞給他，“很簡單的，把藥水給他涂上就行了?！?/br>
    他又朝盛明繹交代：“上藥后晾一會兒，別急著捂在被子里，也別穿內(nèi)褲，可不能勒著。”

    說完他就走了。

    “哎！哎！”顧朝熙想追出去，但醫(yī)生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

    顧朝熙回過頭來，與盛明繹目光相撞，突然發(fā)現(xiàn)他好像把自己坑了。

    *

    盛明繹坐在床上，拿著手機瀏覽消息。

    顧朝熙還想掙扎一下：“還是你自己來吧。”

    盛明繹給他看自己的手，他左手擦傷，右手扭了，有點發(fā)抖。

    顧朝熙又說：“我覺得你初戀應(yīng)該會比較介意……”

    盛明繹抬眼看他：“你是我初戀嗎？”

    顧朝熙：“當(dāng)然不是?！?/br>
    “那你憑什么替他覺得這覺得那？”

    顧朝熙微笑：“那我不替他覺得行了吧?！?/br>
    “行了?！?/br>
    盛明繹開始打電話，似乎是打給助理，問了很多東西。

    顧朝熙見他如此淡定，覺得自己也不能害羞。這種時候誰羞澀誰心虛。而且有什么好心虛的呢？

    對吧，沒有。

    又不是沒看過。

    他在床上坐下，低下頭，開始淡定上藥，假裝自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男護士。

    盛明繹一邊打電話一邊看著他，看他左耳上的耳洞，看他眼角旁邊的小痣，看他不自覺抿起的唇，看他那再次散落下來的發(fā)絲。

    通話結(jié)束，盛明繹又在微信上跟人聊天。

    發(fā)完消息他退出微信，點開相機，對準(zhǔn)顧朝熙。

    鏡頭中，那縷發(fā)絲隨著顧朝熙手上的動作而小幅度晃動，像在落在了盛明繹心頭，撓得他心里有點癢。

    他呼吸一滯。

    鏡頭對焦，盛明繹按下拍攝鍵，然后放下手機。

    “我自己來吧，你回家看看奶昔，走的時候好像忘記給它倒貓糧了?！?/br>
    顧朝熙求之不得，馬上把藥水和棉簽全給他，從他兜里拿了門卡，離開醫(yī)院。

    他開車回到盛明繹的住處，開門后金毛來迎接他，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又轉(zhuǎn)頭跟進屋里。

    室內(nèi)空調(diào)沒關(guān)，貓在沙發(fā)上舔毛。顧朝熙摸了摸，它的毛已經(jīng)快干了。

    他找出貓糧給它倒上，又換了水，還幫忙鏟屎換貓砂。雖然很多年沒養(yǎng)貓了，但還是輕車熟路。

    干完活兒，盛明繹給他發(fā)了微信消息，讓他明早去公司給他拿電腦。

    還有一條：【明早別忘了把垃圾帶下去丟掉。】

    顧朝熙看著這條消息，有些迷茫，這什么意思？讓他晚上在他家睡？不用去醫(yī)院陪他嗎？

    雖然顧朝熙也不是很想跑來跑去，但畢竟是他害得對方受了傷。他在客廳想了一會兒，還是打算去醫(yī)院陪著。萬一那家伙晚上要起來上廁所，再次摔了怎么辦？到時候再追加一個差評，那就更難辦了。

    顧朝熙又檢查了一遍家里，確認(rèn)門窗都關(guān)好后就打算走了。

    這個時候他再次不自覺地看向書房。

    “我進去看看窗戶關(guān)好沒?！?/br>
    他這樣想著，然后走到書房門口，手握上門把手。

    心里有個聲音問：“為什么要進去呢？”

    是想看到對方還存著你們的合照嗎？

    是想知道對方還愛著你嗎？

    是想尋找什么，又證明什么？

    就算找到了什么，證明了什么，又有何意義？

    ……

    布偶貓在旁邊喵嗚一聲，打斷了顧朝熙的思緒。

    他松開門把手，將貓抱起來，舉起來親了親，又將其放回窩里，然后帶上垃圾，關(guān)燈，離開。

    獨自開著車行駛在夜色里，顧朝熙心里亂糟糟的，還在想那間書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