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24日

    字?jǐn)?shù)：5221

    第二十三章·荒原四

    「叔叔，我和你說個事兒。聽我同學(xué)說，她上廁所的時候有人在廁所后面偷

    看……」這一天放學(xué)路上，曉薇憂心忡忡地對阿東說。

    「是真的？」阿東正色回應(yīng)。

    「是真的！我的兩個好朋友都說看見了，她們不會騙我。她們上廁所時看見

    后面有人，嚇得提上褲子就跑了。我聽了下午都沒敢上廁所。」曉薇說著臉又一

    紅，「叔叔我想去尿尿，你……那你個不要偷看。」

    「叔叔我就從來就沒偷看過你！」阿東義正言辭地替自己辯解一句，又說：

    「這樣，我就站在這里幫你看著車子。你一抬頭就能看見我后背，我后背又沒長

    眼睛，看不見的?！?/br>
    曉薇噗嗤一笑，停了下來，支好車子，鉆到旁邊玉米地里往里走了幾步。阿

    東言而有信，果然扶著車子站在那里。

    可女孩兒不知道怪叔叔還真是身后長了眼睛的。阿東把魂念分出一縷，就掛

    在女孩兒頭頂上方。

    只見曉薇兩只腳站在壟臺兒上，這樣兩腿間便是壟溝，小便出來后不容易濺

    到衣服上。曉薇解開腰帶，拉下褲子和內(nèi)褲蹲了下去，兩瓣嫩白的小小的屁股蛋

    蛋露了出來，看上去很可愛的樣子。曉薇準(zhǔn)備好要尿了，開尿之前還特意向阿東

    那里望了望，見叔叔果然一動不動地站著，就抿嘴偷樂了一下。

    這一切阿東都看在眼里。他是個有壞心思的，但他又沒什么壞心思。他要是

    想要女孩兒的身子，早就得手不知多少次了，但他真的不想那樣做。還記得小時

    候，大約是剛?cè)肭啻浩跁r，他曾無數(shù)次幻想女孩子尿尿的模樣，可惜一次都沒有

    看到過，這成了他人生的一大遺憾。

    所以現(xiàn)在他是一定要看的，許是為了圓夢吧！

    曉薇開始集中精神，卻一時尿不出來。又看了阿東那里一眼，心想還好叔叔

    沒有著急。又覺著叔叔真好，從來都是很從容的，什么事兒都順著自己，記得自

    己之前跟爸爸去田里，自己要去尿尿，爸爸就急吼吼地催著，自己一不小心都尿

    到腳上了。這么想著一走神，畢竟只是田地，腳下松軟，一下沒站穩(wěn)身體后仰就

    差點沒跌倒。

    （所以是差點兒跌倒了，還是差點兒沒跌倒？）

    曉薇「哎呦」一聲，迅速伸手握住一顆玉米稈的根部，才穩(wěn)住身形。

    阿東在車邊忙問，「怎么了曉薇？」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地要轉(zhuǎn)過身來。

    「叔叔你別轉(zhuǎn)過來，我沒尿完呢！」女孩兒差點急紅了臉。

    「好好，我不轉(zhuǎn)。你別著急，慢點兒尿?！?/br>
    女孩兒這次又集中精神，終于開始尿了出來，一條水柱用力地?fù)舸蛟谔锏乩铮?/br>
    一只蟋蟀慌忙逃竄。水柱干凈清澈，阿東真的好想湊上去飲一口。

    阿東分魂向下飄去，只見女孩兒雙腿間干干凈凈的，一根毛都沒有，那里只

    是一條細(xì)縫。

    阿東小時候常愛去田野里探險，有時走到田野深處，就會看到大自然營造出

    的小小仙境，那往往是一小片水坑。

    因少有人蹤，坑里的水清澈無比，坑邊芳草萋凄，坑底似有淤泥，但都靜靜

    地沉在底部，一點兒也不會污染水面?？舆叺牟蓍L得也和別處不一樣，特別的翠

    綠，特別的舒展，就像棵棵都是名貴的蘭草一樣不亢不卑，遺世獨立。就連坑邊

    的昆蟲都與別處不同，顯得很干凈的樣子。

    整個畫面真是美極了！

    阿東當(dāng)時只是鄉(xiāng)野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美學(xué)，但那畫面卻深深印在他的腦海

    里。多年以后他在紅塵里翻滾，把自己也弄得渾渾噩噩，靈魂早被玷污得骯臟無

    比，往往在夜里最空虛時腦海間浮現(xiàn)的就是這樣一幅畫。多少個夜里，靠著對這

    張畫的精細(xì)描繪，他才能睡得著。

    可當(dāng)時的阿東卻完全沒有珍惜，小孩子心性，見到水坑，那是一定要踩上一

    腳的。于是淤泥翻滾，蟲飛了，草歪了，美景不在。

    當(dāng)看到曉薇私處時，阿東心里浮現(xiàn)出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赶删碂o人蹤，

    凡心向北境?！股倥昝赖乃教幘拖衲且惶幮⌒∠删骋粯?，透著令人心醉的美。

    多年以后，當(dāng)女孩兒長大變成女人，被人壓在身下將那污穢的陽物搗入純潔

    rou縫中時，那這樣的美也許就將不復(fù)存在了吧，就像阿東踩進(jìn)水坑的那一腳。

    就在這樣感慨時，曉薇尿流變緩了。那只蟋蟀又從土里鉆了出來，曉薇淘氣

    地移動尿柱對準(zhǔn)了它，這小昆蟲又被嚇得手忙腳亂地鉆到了土里。女孩兒許是有

    些無聊，見貼近地面長著不少細(xì)嫩的小草，就揪了一根拿在手里觀察著。

    又過了一會兒曉薇終于快尿完了，尿液斷斷續(xù)續(xù)的。到后來在流體力學(xué)規(guī)

    律

    的作用下，開始沿著會陰處往后流，潤濕了那小小的一朵菊花。女孩兒趕緊一抖，

    把尿液抖落了，又蹲著不動，菊花微微收縮著，似是要將體內(nèi)最后幾滴擠干凈。

    就在這時有一只花腳蚊子飄了過來，落在女孩兒的屁股蛋上，六只長長短短

    的蚊足齊動，探針調(diào)整好角度，就要向女孩兒的肌膚上狠狠扎下去。

    阿東哪容它得逞，運起魂力一吹，蚊子受了驚嚇就飛走了。但很快又飛來第

    二只、第三只……那第一只見自己沒受傷，舍不得放棄美味，就也飛了回來換個

    地方接著叮。阿東有些佩服它的執(zhí)著，就用魂力一下扭斷了它的脖子。這蚊子落

    在地上，細(xì)長大腿顫動幾下，很快就不動了。

    阿東忙得不亦樂乎，曉薇看似終于尿完了，就站起身來。

    阿東向上飄，瞧見女孩兒棉質(zhì)內(nèi)褲的底部有一片黃黃的尿漬。鄉(xiāng)村里衛(wèi)生紙

    還沒有普及使用，這樣的情況是不可避免的。這一件內(nèi)褲看樣子已經(jīng)有些臟了，

    女孩兒晚上估計會換洗。

    曉薇伸手扒開玉米葉子開始往回走，阿東也魂歸本體。

    待曉薇出了玉米地，阿東轉(zhuǎn)過頭問微笑著問：「尿完了？」

    「嗯！」女孩兒臉上略有些羞，輕聲回答，又去推車子。

    阿東眼望玉米地里，那里有一塊地面顏色比別處深，沒有水跡，想是尿液全

    都滲到了土里了。

    「叔叔你在看什么？」曉薇順著阿東的視線望去，又不好意思地催促，「叔

    叔我們快走吧！」

    「啊，我在想，那塊兒地的玉米將來會不會長得更高，長出的玉米會不會更

    甜，我要不要記住這個位置，秋天時提前把它掰下來?！拱|認(rèn)真地說。

    「?。吭趺磿?？這里有什么不一樣嗎？」曉薇不明所以，緊接著就伸手拍阿

    東的胳膊，「啊叔叔你壞死了！才不給你吃，不許你吃這里的！」

    女孩兒領(lǐng)悟了阿東話里的意思，想著自己的尿液當(dāng)肥料培育出來的玉米進(jìn)了

    阿東的口，那不相見于阿東喝了自己的尿？就有些氣惱阿東羞自己，快騎兩步不

    理他。

    阿東早跟女孩兒很熟悉了，開得起玩笑，就嘻皮笑臉地追上去，「曉薇，你

    說是煮苞米？還是炒苞米花？要不還是做成苞米糊糊吧……」

    「哼！不理你！」

    第二天，阿東送女孩兒到學(xué)校，本體坐在教室窗外的墻上隱身曬太陽發(fā)呆，

    同時分出一縷魂念去了廁所那里。

    這是一座老式廁所，整體用紅磚修建成，尖頂上鋪著瓦片兒，看去很漂亮，

    是獨立修在校園一角的。廁所分兩間各為男女，門口各修了兩面拐墻作為遮擋，

    門洞是開著的并沒有安裝木門。

    阿東飄進(jìn)門里，見里面用木板鋪著八九個便槽，人雙腳站在木板上蹲在便槽

    上方即可方便。他想著一下了課，男生女生都沖了進(jìn)來，女廁間蹲上一排八九個

    小女孩兒，前面空地上還要站著幾個排隊的，那場面一定很壯觀。

    女廁間比男廁間要干凈許多，許是女孩兒比男孩兒愛干凈，上廁所都很小心

    的緣故。

    男女廁間是一道很高的墻，但是并沒有封得嚴(yán)實，要是有梯子的話，甚至可

    以從男廁翻到墻頂看到女廁這邊。但沒聽說有誰這么干過，那時人還是滿樸實的，

    而且冒的風(fēng)險也挺大的。倒是廁所后方的紅磚墻上開著氣窗，如果有人從后面扒

    在墻上順著氣窗往里看，倒到是能看到一些光景的，還不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但也很不容易，因為廁所后面就是露天便池，學(xué)生們的大小便全會流到便池

    里。那便池里糞便加上雨水積了大半下子（大半池子），看樣子只有積滿了才有

    專門的工人來清理。

    夏日時這里奇臭無比。

    阿東飄到廁所后面的墻上觀察，如果為廁所做一個工程投影圖的話，那俯視

    圖落在地面上就是個矩形，便池也是個緊貼著廁所的矩形。來人須得站在便池邊

    上，用手扒著磚墻，把身體往里探，才能看到女廁的里面。但其實角度不好，看

    不到什么，而且一不小心掉下去可就慘了。便池后面就是學(xué)校的外墻，不算特別

    高，要是有人翻墻進(jìn)來，因為有廁所遮擋，輕易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阿東在此等了一上午，沒見有人來，中午也沒人來。到了下午，一個不到二

    十歲的小黃毛翻墻進(jìn)了校園。只見他迅速觀望一番，就站在便池側(cè)旁靠女廁這邊，

    熟練地用手扒著磚墻要往里看。

    阿東本體過來顯出身形，扯著該人的脖子就拎了起來。那人一驚要叫，又趕

    忙閉住了嘴，

    眼神驚恐地回望阿東。此時正值下課，廁所內(nèi)女孩子嘰嘰喳喳地議

    論個不停。黃毛一旦叫出聲，一定會被上廁所的女生發(fā)覺，一旦引了人來，黃毛

    就要蹲局子里去。

    阿東也沒作聲，一直等到上課鈴響，才把黃毛放下。也不開口，就伸腳向黃

    毛腰間踹去。

    「哎，你干什么，怎么打人？」

    阿東也不說話，就拿腳踢他，也不敢太用力，怕太用力一腳就踢死了。

    挨了幾下，這混子捂著腰老實了，「哥！別打了，我錯了，我以后不敢了！」

    「再干這種事兒，就把你扔進(jìn)糞坑里讓你看個夠！然后再送到局子里去?！?/br>
    阿東陰惻惻又惡狠狠地怒斥。

    這混子看著下面稀晃晃的冒著綠泡的糞坑里面的蛆蟲若隱若現(xiàn)，嚇得一哆嗦，

    差點掉下去。阿東忙把他提了一下，扔在一旁。

    「哥，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保證不來這兒了！」混子苦著臉聲淚俱

    下地哀求。

    「滾吧！」阿東輕飄飄地說。

    「謝謝哥，那哥我走了，我再也不敢了?！裹S毛說著就翻了墻一溜煙地跑了。

    后面幾天，阿東仍把魂念放在這里，見黃毛沒敢再來才放了心。其間阿東也

    忍不住在下課時飄進(jìn)女廁所看。沒什么好看的，漂亮的不多，大小便都有，遠(yuǎn)遠(yuǎn)

    沒有想象中的美感，阿東很快就退了出來。

    黃毛確實不敢再來了，這一次就把他嚇破膽了。一想到父母親朋得知自己是

    偷看女廁所被抓起來的，就覺得世界再大，也無自己容身之地了。

    ——————

    在這樣一個落后的村莊，普遍貧窮的生活現(xiàn)狀下，曉薇包括曉薇家庭的生活

    其實很艱辛。主食幾乎都是苞米，想吃干的就是苞米餅子，想吃稀的就是苞米面

    糊糊或者大碴子粥，菜蔬翻來覆去就那幾樣，還要精打細(xì)算著吃。

    就是這樣的吃食也絲毫不敢浪費，孩子飯碗里沒吃干凈往往要被訓(xùn)斥。每頓

    做的菜都不太多，家長就要求孩子「多吃飯，少吃菜」。據(jù)曉薇說，只有過年過

    節(jié)或者家里來客人時，才會吃一兩頓面食。

    曉薇和她的家人以及同鄉(xiāng)們住著土房，睡著土炕，用著土灶，衛(wèi)生條件堪憂。

    夏天時天氣濕熱，各種蟲蟻就在人的居住環(huán)境里繁衍求生。村里人從沒有聽

    過還有冰箱這種東西，夏天里有時剩飯剩菜都有些變味兒了還不舍得扔掉。

    曉薇每天都要騎著自行車上學(xué)放學(xué)，不論刮風(fēng)下雨從不間斷，如果雨下得大

    還要步行。曉薇只有一雙塑料涼鞋，從沒見她換過，或者只有秋冬換季時才有別

    的鞋子可穿。曉薇大約只有三四件衣服，常換著穿的只有一兩套。這還是女孩子，

    曉薇的弟弟更是只有兩件換著穿，男孩子逃氣經(jīng)常把褲子磨破扯裂，mama就在上

    面縫上補丁接著穿去學(xué)校。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其它家庭也都大同小異，只有村干部家里的孩子穿得稍光

    鮮些。

    阿東雖然可以幫她改善一下，但卻無法向女孩兒的家人解釋物品的來源，所

    以只能忍耐著不出手。這樣的生活條件在阿東看來挺差的，但女孩兒打小就過的

    是這樣的生活，早已習(xí)慣。阿東想了想，「先順其自然吧！等女孩兒再大些，自

    己再出手幫她好了?！?/br>
    其實曉薇的生活條件也不全是惡劣，也有好的方面。

    沒有霧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空氣天天是優(yōu)，晚上看天空，那叫一個星漢燦

    爛；沒有不良食品，孩子們幾乎沒有吃過任何加工零食，主食也是粗糧，更有益

    健康。沒有手機電腦，電視也不是天天看，孩子們幾乎不會近視；學(xué)業(yè)相對輕松，

    不會累得小小年紀(jì)就精神失常；貧窮的生活造就了堅強和吃苦耐勞的品質(zhì)，孩子

    們自己就能克服很多生活上的困難。

    阿東問過，曉薇并沒有覺得生活有多辛苦。吃的不苦，一直就吃這些，她說

    聽村里老人講十幾年前還有人在挨餓，現(xiàn)在能吃上飽飯已經(jīng)很好了；穿的還好，

    每年過年時mama都會給她買新衣裳；住的也還好吧，別家也是一樣的。

    曉薇當(dāng)然也羨慕鎮(zhèn)子里的生活，覺得要是能住上磚房、用上暖氣和自來水、

    吃上白米飯會更好，所以她說想要考上大學(xué)，那樣就可以過上鎮(zhèn)上人甚至更好的

    生活了。

    為什么以鎮(zhèn)上人的生活為目標(biāo)？因為更大的城市她還沒有去過。

    曉薇也有苦惱的事兒，就是爸爸mama總是吵架。十天半個月就會吵一次，有

    時小吵，有時大吵，吵得厲害時還動過手。每次父母打架，姐弟倆都嚇得不行。

    曉薇提起往事時小臉上露出了痛苦悲傷的表情，這估計就是小女孩兒最嚴(yán)重

    的童年陰影了。

    曉微很愿意和阿東在一起聊天，一有空閑就來到野外呼喚他。女

    孩兒對自己

    產(chǎn)生依戀，這當(dāng)然是阿東樂意看到的。但女孩兒心里是怎么想的，阿東并不清楚。

    可能是阿東談吐有趣穿著得體，看起來像是城里人？也可能是阿東偶爾從鎮(zhèn)

    上給女孩兒帶來盧果、麻花、炒花生這樣的零食？

    這些阿東猜不透，也不愿意費力去猜，他只要精心地去培育二人之間的感情

    就好。

    曉薇也會經(jīng)常會給阿東一些回饋，比如一幅自己拿鉛筆畫的畫，一兩枚菜園

    子里的瓜果，用紙疊成的小玩意兒什么的。阿東開開心心地接受了女孩兒的回禮，

    二人就像朋友一樣的相處，這樣也挺好的。

    這般兩小無猜的交流，讓阿東心生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