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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于單獨面對林塵,他總有一種干了壞事的心虛感。 這兩天一直避著對方走,好在林塵似乎什么也沒有察覺到。 郁寒到學(xué)校的時候,剛好是林塵下課的時間。 他來到計算機學(xué)院,剛想給林塵打個電話,便看到了站在教室外,扶著欄桿遠(yuǎn)眺的人。 斑駁的雨幕中,學(xué)生們撐著花樣各異的傘,步履匆匆,臉上帶著回家的急切,只有這個人尤其顯眼。 淺棕色的眸子沒什么情緒地看著空中的雨絲,白色的襯衫外,只套著一件輕薄的休閑夾克,在來往行人的摩肩接踵中,好像只有這個人,獨立于塵世之外,一片模糊的背景里,也只有這個人,清晰而耀眼。 郁寒絕不會自作多情地認(rèn)為對方是在等他來接,那么,林塵這是在,等雨停? 他不知道給自己打個電話嗎? 莫名的,郁寒心中有一絲郁悶,他以為,最近和這位嬌生慣養(yǎng)的小少爺至少有了一個朋友一樣的關(guān)系,但是在下雨的時候,對方寧愿等雨停,也不愿意給他打個電話。 郁寒打著傘走過去。 “林塵,走了,回去吧?!?/br> 他收了傘,將雨水在空地上甩了甩,走上走廊。 或許是因為下雨的原因,郁寒雖然打了傘,但是走過來的時候帶來了一絲寒氣,隨著寒氣飄過來的,還有對方身上一絲松木和青草混合的淡香,比香水的味道要淡很多,也好聞得多。 應(yīng)該是熏香吧,林塵漫不經(jīng)心地想。 回去的路上,郁寒放了一首歌。 是一首輕緩的鋼琴曲,曲調(diào)悠揚,合著車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讓人心都跟著沉靜下來。 形色各異的行人、纏綿的雨絲、輕薄但遮住了一簾雨幕的傘、高不見底的鋼鐵大廈。 在被雨水浸潤的車窗外,一切都朦朧起來,鋼琴曲輕柔的曲調(diào)縈繞耳畔,林塵靠在車窗上,閉著眼。 “你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林塵耳邊突然聽到一句低低的詢問。 聲音幾乎被覆蓋在細(xì)雨和鋼琴的混合聲中,但因為車?yán)飳嵲诩澎o,林塵還是聽到了,但那聲音實在是太輕了,讓林塵覺得那只是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自言自語。 處于謹(jǐn)慎,林塵還是問了一句:“什么打電話?” 郁寒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今天下雨了,你為什么不打電話讓我來接你?!?/br> 郁家目前有三個長期雇用的司機,一個是郁母平時出門約姐妹在用,一般只接送郁母;一個是陪同郁父進(jìn)出公司,接見重要客戶時在用,地位等同于郁父的半個私人助理,一個則是長期待機,留作備用。 偶爾郁寒不想自己開車了,或者林塵有什么事情需要坐車,就會讓備用的張師傅接送,這一次回老家結(jié)婚的也是他。 有郁寒在家,郁母不會讓司機出門接人可以理解,但是林塵不一樣,他完全可以給郁母的司機打電話。 憑魏嵐對林塵的喜愛程度,她非但不會介意,還會感慨wuli塵塵終于愿意和魏姨親近地用一個司機了,高興得再給林塵配輛車。 林塵沒想到這種事情還會讓郁寒特意過來問一遍,理所當(dāng)然地說:“雨也不是很大,無論是等雨停還是直接走都不是很麻煩,為什么要叫司機?” 郁寒一噎,對啊,連他自己都會選擇直接冒雨走回去,為什么要叫司機? 鋼琴曲在車內(nèi)悠悠播放,尷尬的情緒在郁寒心中不斷擴散,其中還夾雜著對于自己問出這種傻話的懊惱和迷茫。 他是傻了嗎? 回去的路上,兩人沒有再說話。 林塵是本身就是話題殺手,不怎么愛說話,郁寒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只有鋼琴曲盡責(zé)地播放著,緩解著可能只有郁寒感受得到的尷尬氣氛。 臨到家門口,下車之后,郁寒匆匆往里走,感覺多呆一秒自己就要爆炸。 卻在離開的前一秒,聽到林塵一句擲地有聲的“謝謝”。 “還是坐車回來舒服,早知道我應(yīng)該打個電話給司機的,還麻煩你特意過來一趟。”林塵真誠地道了謝。 能坐車,誰會選擇淋雨呢? 郁寒心中一腔郁悶和懊惱,隨著這聲謝謝,頓時煙消云散,他腳步輕快地回頭:“沒什么,小少爺嘛,怎么能淋雨呢?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br> 林塵:??? 郁寒又腳步輕快地進(jìn)屋了。 這一天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林塵的錯覺,總感覺郁寒在家待的時間明顯變多了。 以前的郁寒,用魏姨的話說,就是家只是一個臨時旅館,酒吧和會所才是永恒的故鄉(xiāng)。 不僅如此,以前幾乎是每天都能聞見,還天天不重樣的女士香水,慢慢地再也聞不到了。 家里的水果盤里,永遠(yuǎn)有切好的水果點心,只有石榴沒有剝籽,只切成了形狀適合的四瓣,非常容易剝又不至于沒有剝石榴的快感。 郁母最近這幾天都不愛和姐妹出去玩了,天天盯著郁寒忙上忙下,享受成果的同時還要左右指點兩番,對于郁寒的突然轉(zhuǎn)性,魏嵐既沒有問號,也沒有半分不適,甚至很快做到了雞蛋里面挑骨頭——無中生有。 只有郁寒,經(jīng)過幾天的思索,明白了一件事情—— 奉獻(xiàn)使人快樂! 什么奇怪的注重點,疑似彎曲的性向,那都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