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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明坐在黑色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低頭專注地看著手里的書,索煬看不清楚他在看什么,但那人安穩(wěn)坐在那里的樣子,實在有些迷人。 他看著笑了笑,突然覺得如果不是他跟沈徽明約好了,如果不是他們兩人認(rèn)識,或許,只是路過的他,也會多看一眼這個男人。 沈徽明是很吸引人的。 他推開門走進去,先到吧臺點了杯多加冰的美式咖啡,然后拿著那個裝著袖扣的深藍色小盒子朝著沈徽明走了過去。 沈徽明始終沒有抬頭,索煬一步步走向他,到了他身邊,傾身把小盒子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沈徽明這才愣了一下然后抬起頭來。 兩人相視一笑,索煬坐在了他對面。 索煬坐下的時候回憶著剛剛的一幕,竟然有種自己拿著戒指來求婚的感覺。 這讓他哭笑不得,覺得自己也的確很反常。 “喝點什么?”沈徽明放下書,問索煬。 “已經(jīng)點好了?!彼鳠瑨吡艘谎凵蚧彰髟诳吹臅?,“肯定有誰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擺弄我們的命運?!?/br> 沈徽明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向那本書,然后笑了,因為這句話出自這本書的第一章 ,男女主角在飛機上相遇了。 第14章 被一個人吸引之后,每個人都有成為偵探的可能。 會試圖探尋兩人的共同興趣,也會去刻意解讀對方的思索之后說出的話。 這一切都成為了靠近對方的線索,是對方給自己的藏在繚繞的煙霧之下曖昧的暗示。 沈徽明笑:“巧了,咱們倆也是在三萬英尺的高空第一次見了面?!?/br> 索煬對送咖啡過來的服務(wù)生道了謝,拿著塑料吸管輕輕地?fù)芘AП锩娴谋鶋K。 “上帝之手翻云覆雨,文學(xué)創(chuàng)作也源自于生活?!彼鳠痤^看著他笑,“或者說,作者在二十多年前就預(yù)言了很多人的相見。” “怎么樣?這本書的結(jié)局如何?” “要我劇透?”索煬喝了口咖啡,舌尖抵著冰塊。 “因為我覺得,我大概沒有耐心讀完?!睕]耐心,也沒有太多時間。 沈徽明平時不會看這種書,他今天只不過在等索煬的時間里無事可做,隨手從咖啡店的書架上抽出了這一本。 他覺得自己隨手拿來的一本恰好就是索煬看過的,這也是一種命運的暗示。 他們倆就是天生一對。 “分手了?!彼鳠驯鶋K含在嘴里,涼意緩解了他的頭痛惡心,“男主角在最后另尋新歡,開始新一輪的愛情課題研究。” 沈徽明苦笑搖頭:“我不該問。” “不管你問不問,結(jié)局都是已經(jīng)寫好的?!?/br> “但如果我不問,在我的世界里他們就有不同的結(jié)局?!鄙蚧彰髡f,“其實世間萬物都沒有真正的定數(shù),以為是寫好的既定結(jié)局,實際上,未必不會改變?!?/br> 他拿起桌上的小盒子,緩緩打開。 索煬撥弄著杯子里的冰塊,笑著說:“這算是自欺欺人?” “有時候自欺欺人也沒什么不好,”沈徽明端詳著自己那被送回來的袖扣說,“就像我明知道你一定會拒絕我,并且已經(jīng)拒絕過我,但我還是覺得以后的事情不好說,你覺得呢?” 沈徽明把袖扣重新戴好:“明知道命運這事兒很玄學(xué),大家都是科學(xué)至上主義者,但在這件事情上,就很執(zhí)著地相信著命運?!?/br> 他低著頭,有些費勁地單手弄著袖扣:“命運讓我們幾次三番地偶遇,我覺得哪怕只是做個普通朋友,我也應(yīng)該爭取一下?!?/br> 他抬頭,看向索煬:“你覺得呢?” 索煬的目光一直落在沈徽明的手腕上,對方正有些吃力地扣著袖扣。 他放下杯子,伸出手:“我?guī)湍闩!?/br> 沈徽明笑了,把那半天沒有弄好的袖扣遞給索煬,之后伸出了手。 幫人扣袖扣就像幫人打領(lǐng)帶一樣,或多或少有些親密曖昧,索煬這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沈徽明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照顧”。 兩人都沉默不語,沈徽明看著索煬微微皺著的眉,猜不透這人心里在想什么。 等到袖扣扣好,索煬下意識松了口氣。 “怎么樣?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嗎?”沈徽明開始尋找話題。 索煬無奈苦笑:“頭疼,好長時間沒這么喝酒了?!?/br> 沈徽明其實不知道索煬喝了多少,又究竟都喝了些什么,他跟江同彥出去抽根煙的工夫,再回來索煬已經(jīng)臉紅眼睛紅。 “平時很少喝酒?”沈徽明記得他們在紐約遇見的時候,索煬剛從酒吧出來。 大概每個人都聽過這樣的傳言——空乘圈子生活混亂。 當(dāng)然了,這種類似的傳言還有——外企高管生活混亂、同性戀群體生活混亂、外科醫(yī)生生活混亂等等。 不勝枚舉。 沈徽明向來討厭群體化、標(biāo)簽化,每個群體都有優(yōu)秀的人,每個群體也都有害群之馬,以點概面只會讓人看起來更狹隘。 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很好奇索煬的生活。 “這兩年比較少?!彼鳠X得胃里不舒服,又含了個冰塊在嘴里。 “挺好的,酒這個東西,偶爾調(diào)劑一下生活不錯,但喝得太兇實在有害健康。”沈徽明靠在沙發(fā)椅背上嘆氣說,“有時候我都懷疑我體內(nèi)酒精含量已經(jīng)超過了血液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