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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一下!”沈徽明甚至來不及多想就下意識地叫住了他。 “你叫索煬是吧?” 索煬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鄙蚧彰髡f,“日后我好找機會答謝你。” 第3章 這是第多少個? 索煬記不清這是第多少個跟他要聯(lián)系方式的,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他幾乎可以確認,這位男士的目的并非“答謝”這么簡單。 雖然索煬不敢說自己閱人無數(shù),但他很懂人類的潛臺詞。 人們其實并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擅長掩飾欲望,有些人把欲望寫在臉上,有些人則是寫在眼睛里。 面前的這位沈先生相較于之前的一部分人,看起來是更真誠些,也更聰明些,索要聯(lián)系方式的手段更高明,用這種方式,哪怕被拒絕也不會太尷尬。 他們兩個都不會太尷尬。 索煬還是那副禮貌周到的樣子,笑著說:“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br> 說完,他又一次祝沈徽明旅途愉快,然后轉身走了。 沈徽明站在原地沒有急著離開,他的手指再次輕輕摩挲機票夾上被劃出的那道口子,目光始終落在那個已經(jīng)走遠的人身上。 索煬個子不矮,站在一米八七的沈徽明面前,幾乎可以跟他平視,對方穿著制服的樣子讓沈徽明想起翠竹,挺拔俊逸,有種清風自來的淡定沉靜,哪怕只是看著對方的背影都讓沈徽明覺得心情舒暢,是種享受。 這就是傳說中的賞心悅目? 沈徽明笑了笑,覺得這家航空公司倒是挺會選人的。 索煬已經(jīng)淹沒在了機場的人流中,搭訕失敗的沈徽明倒也沒覺得過分失落,轉身回去等待行李的到達。 他暗自為這趟飛行下了個浪漫的定義——艷遇之旅。 雖然只是他單方面的艷遇。 這還挺有意思的,沈徽明拖著行李箱往外走的時候想,枯燥的生活突然開了朵玫瑰,雖然只是海市蜃樓,轉眼就消散了,但此刻疲憊一掃而空,可以精神百倍地去開會了。 沈徽明的公司最近遇到了些困難,雖然不至于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但如果這個合作談得下來,接下來的幾年哪怕他們再不接新項目都不用緊張。 但如果談不下來,那么這個項目必定是要落在競爭對手的手里,到時候他們恐怕會被壓制好長一段時間。 也正是因為重要,所以沈徽明親自來談。 他來之前就知道自己將要面對哪位神仙,雖然頭疼,但他做足了準備。 沈徽明被前來接機的助理帶去酒店,洗去一身的風塵仆仆,換上像樣的西裝,氣定神閑,風度翩翩。 兩人出發(fā)前往會場。 助理說:“沈總,您真不用休息會兒?” “不了,”沈徽明說,“那家伙我了解,我來了不第一時間去見他,他保準借題發(fā)揮?!?/br> 談判的對象是誰呢? 是本科期間的同學,曾經(jīng)把他當做假想情敵的人。 沈徽明覺得自己挺冤的,那會兒他住得離學校稍遠,每天開車上下學,路上會順道接其他同學一起。 當時有個男生跟他走得蠻近,但再近也只是朋友關系,沈徽明那會兒沒心思談戀愛。 他是無心,但對方有意。 卻沒想到,招來了情敵的不滿。 學生時代大家二十左右歲,再怎么早熟,跟現(xiàn)在比也還是青澀幼稚。 當初的沈徽明不像現(xiàn)在這么沉得住氣,三言兩語被惹急了,跟對方大打出手。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人打架,兩人打了個平手,誰都沒討到甜頭占到便宜。 后來兩人雖然依舊是同學,但幾乎處于對立狀態(tài)。 他們倆之間那個癥結一樣的男生后來沒有跟他們?nèi)魏我粋€在一起,大三的時候人家交了個白人男友,說是享受到了X愛的美好。 沈徽明對此笑笑便過,但跟他打過架的“情敵”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在一天吃午飯的時候,端著餐盤坐到了沈徽明面前。 對方說:“我其實不比白人小?!?/br> 沈徽明詫異地看看對方,然后倆人都大笑起來。 后來沒想到竟然成了朋友,對方也知道了沈徽明一點兒要跟他當情敵的意思都沒有。 如果只是這樣,那今天的合作其實挺好談的,但問題是,他們后來又鬧掰了。 像是天意,那人喜歡誰,誰就看上沈徽明。 倒不是說對方條件比沈徽明差多少,相反的,沈徽明一直覺得人家比自己更受歡迎,但偏偏就逃不脫這個魔咒。 一次喝完酒,倆人一言不合,倒是沒吵架,可聊崩了,再不往來。 還是很幼稚,這不可否認。 之后兩人幾乎不聯(lián)系了,沈徽明聽說對方一直留在紐約,但也只是聽說而已,沒想到世界這么大卻又這么小,他們竟然在談判桌上重逢了。 沈徽明走進那棟大樓的時候想,一場惡戰(zhàn)即將開始啊。 索煬他們在紐約有一個晚上的停留時間,第二天一早飛回。 最開始的那一兩年大家會把這當成所謂的“公費旅游”,停在哪里就玩在哪里,不過慢慢的,相比于出去玩,大家開始更愿意在酒店休息。 折騰不動了。 到了酒店,索煬跟同事住一間,是經(jīng)濟艙的一個男生,叫仇超,也是去年來的,跟何甜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