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忘憂的動作一頓,褚盈盈趁機急忙抓住封九離的雙臂,想將他從忘憂的掌下救出。 “你先離開,有無淵前輩和褚前輩他們在,他帶不走我!”眼見忘憂就要掙脫開那細藤,封九離急忙反握住褚盈盈抓住自己的手,讓她停下拉扯的動作,順勢將她往反方向推開。 同時他心念一動,原本懸浮在身旁的銅鏡化作一縷金光,直接砸向了忘憂叩住他的右手手腕處。 那銅鏡也不知究竟是由什么樣的絕世材料所煉,使勁一砸,竟真能破開七階強者施加于皮rou的防御,讓其感到疼痛。 可僅僅是這點破rou之苦,還不足以讓忘憂松手。 附著在忘憂身上的金靈力,忽地猛地向四周炸開,連帶著那纏繞住忘憂手臂的細藤,也終于四分五裂,再也無法將他束縛。 封九離早就料到那細藤困不住忘憂多久,眼見忘憂掙脫開來,心念微動,銅鏡的鏡面中便投映出一道神龍?zhí)撚啊?/br> 一道嘹亮的龍吟聲響徹在耳邊。 就連不遠處,正欲再度向忘憂發(fā)起攻擊的碧海蛟龍都不由為之一振,靈魂深處仿佛一陣顫栗,讓他忍不住想要對著這神龍?zhí)撚俺粮 ?/br> “雕蟲小技,你是我養(yǎng)大的,你有什么本事我還不知?” 忘憂尊者冷眼看向封九離,和那道在他頭頂凝聚成型的神龍?zhí)撚啊?/br> 他隨手打出一道靈力,欲要將其擊潰。 靈氣擊中神龍?zhí)撚?,眼見這道金燦燦的光影向四周散開,不過一瞬的時間,便又再度凝聚在一起,重新恢復(fù)成先前的樣子。 封九離眼底暗光一閃,心念一動,便見這神龍俯身朝忘憂沖來,而他自己則趁著忘憂掌心一松的時機,叩住褚盈盈的手腕,帶著她飛快向后退去。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一瞬當中。 銅鏡投映出的虛影,也僅能困住忘憂一瞬。 眼見忘憂將其擊潰,再度追了上來,碧海蛟龍連忙一個擺尾將褚盈盈與封九離卷回自己身后,納入自己的保護圈中。 碧海蛟龍,自是敵不過忘憂尊者的。 不過此時,無淵魔尊和褚道陵已經(jīng)追了上來。 忘憂神識一掃,鎖定了與二人截然相反的方位,揮出手中的拂塵,朝封九離卷去,同時飛身朝著南邊而去。 然而,他的身影剛一移動,一棵枝葉茂盛的參天大樹便擋住了他的去路。 “佛桑妖王。” 忘憂尊者心下一沉。 若是單單是褚道陵和無淵魔尊,他尚有一戰(zhàn)的自信,可若再加上一位實力不遜色于那二人的七階大妖,以他如今的狀態(tài),未必能全身而退。 忘憂收回邁出的腳步,右手一揮,幾件靈器便回到身旁,旋繞在他周身。 他看向眼前的佛桑樹,沉聲道,“佛桑妖王,放我?guī)е絻弘x去,我便將藏玄界僅剩的兩顆菩提子贈予你。你且想清楚,此物唯有我有?!?/br> 那佛桑樹的枝葉連晃都沒晃一下,似乎絲毫不為忘憂的話所動。 忘憂面色更加難看。 “佛桑妖王,兩千多年前,蒼元宗和萬壽妖森那場爭執(zhí)你難道忘了嗎?你所誕下的唯一一棵子樹,可就是死在蒼元宗門人的手中!” “忘憂?!?/br> “老朽與你不一樣。” 佛桑樹中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 “妖族和人族的恩怨,老朽自不會忘??扇缃裉炷R世,各族若不齊心應(yīng)對,屆時藏玄界被天魔淪陷,哪一族也別妄想茍活!” “忘憂,你已經(jīng)失了心中的道?!?/br> 說話間,佛桑樹的根莖潛藏在地下,悄然靠近忘憂腳下…… ——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在正道、魔道、妖族三方勢力的齊心協(xié)力下,逃離天魔封印的百只天魔已被統(tǒng)統(tǒng)斬殺。 然而,珩斷山脈內(nèi)的氣氛卻愈發(fā)緊張起來。 尤其是正道營地之中,氣氛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就在剛剛,天色漸亮,太陽初升的一瞬,駐守營地的幾位尊者證實了一則消息—— 昨夜子時出手攻向大陣,企圖放走天魔的合道境尊者,正是藏玄宗的忘憂老祖! 而如今,他被無淵魔尊、褚尊者和佛桑妖王聯(lián)手重傷,丹田破損,憑借著手中最后一枚藏元符逃出生天。 僅僅幾個月的時間,這位老祖就與他昔日弟子的角色徹底顛倒過來,淪為藏玄界所有生靈唾棄的對象。 對于他的通緝,此時也已從珩斷山脈傳出,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傳遍整個界域。 第108章 盛夏。 珩斷山脈一如往常一樣,漫天白雪紛飛,一眼望去唯有望不到邊的白色。就猶如眼下這場已經(jīng)維持了近半年的人魔之戰(zhàn),難以看透盡頭。 眼下,距離那混亂的一夜,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月。 忘憂老祖判投天魔之事,已經(jīng)傳遍了陸地,就連居住在萬壽妖森深處的小妖獸們,都聽說了此事。 如今,各勢力都在竭力搜尋著忘憂老祖的下落,尤其是藏玄宗,更是將駐守宗內(nèi)的高階修士派出去了六七成,就為盡快找到忘憂,以及被他帶走的宗門傳承至寶。這陣仗,可比當初忘憂下令通緝封九離時大多了。 只是不知忘憂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哪怕各勢力將大陸各處搜遍,依舊沒能找到他的下落。 —— 珩斷山脈,營地大帳。 各勢力強者再度齊聚一堂,共同商議今后的對策。 宗遠大師抬手在飄浮身前的凈業(yè)圣蓮上輕輕一點,一抹佛光于指尖躍于花瓣,十一片花瓣向四周打開,露出里面包裹住的蓮心。 較之一個月以前,這十一枚蓮心上的光澤少了許多。 只聽宗遠大師嘆息一聲,面帶愁容的說道,“天魔封印的損毀程度,遠在我們先前的想象之上。這一個月我將蓮心安置在第一重禁制與第二重禁制之間,為的便是以此修補封印裂開的縫隙,阻止再有天魔逃出,可如今來看,作用微乎其微……” 眼下,在雪峰之外依舊佇立著一座大陣,這陣法甚至比先前單單由凈業(yè)圣蓮和紫霞門至寶所構(gòu)成的更加龐大。 但在大陣和封印之地禁制之間布下的圣蓮蓮子雙重措施之下,每日仍舊有成批的天魔不斷離開封印。 其中大部分仍舊是二、三階修為的低階天魔,可每次這些低階天魔成批出現(xiàn)時,旁邊還會跟著一只至少有四五階修為的高階天魔。這些修為稍高的天魔,頭腦也不輸于人族,有他們在旁指揮,那些低階天魔合作之下爆發(fā)出的實力,同樣駭人無比。 “如今我們苦守在禁制之外,等待天魔出現(xiàn),著實是太被動了。” 宗遠大師身旁,藥王宗的闡儒尊者說道,“諸位覺得,那第二重禁制是否還有修復(fù)的可能?” 大帳內(nèi),在座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紫霞門的兩位尊者,在場的就屬這兩位最為精通煉器刻陣,修補天魔封印雖與修補法器不一樣,但總歸能有些相似之處可以借鑒。 文闌尊者身旁那位,正是紫霞門內(nèi)對陣法最有鉆研的長老,他沉吟片刻,搖頭說道,“不可,若要將其修復(fù),必定要找當時布下禁制所用的材料,且重新修復(fù)禁制之人,神識修為需在當初布下禁制之人之上,否則根本無法將修補的部分與原本的禁制融為一體。這兩點,無論哪一點,我們?nèi)缃穸甲霾坏??!?/br> 拋開第一點不說,單說這神識修為…… 當年布下禁制的人,神識修為定是大乘境界。而如今的藏玄界中,莫說大乘境界了,就連退一步的煉墟境,也已經(jīng)有幾千年沒人達到過了。 “我倒是有個想法?!?/br> 褚道陵忽而說道。 在座的眾位尊者,紛紛向他看來。 只聽他說,“從這幾次天魔出現(xiàn)來看,它們每次大規(guī)模出現(xiàn)在封印之外,應(yīng)當不是偶然,而是有計劃、有部署的。既然它們有辦法離開封印,那最近只偶爾派遣零星幾只天魔出來,必定也有原因……是否可以認為,封印之中的天魔也與藏玄界的眾多生靈一樣,早就沒有了萬年前前輩們的能力,修為不過爾爾?!?/br> “這倒是有幾分道理。” 灰衣劍尊聞言微微頷首,“它們要真是那么厲害,又何必龜縮在封印內(nèi),必定早就正面向我們發(fā)起進攻了。” “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又或許,封印內(nèi)的情形與我想象的截然不同。” 他們都沒有進過天魔封印,誰也不知道這些沉寂了上萬年的天魔,如今究竟是什么情況。 “那你剛才說的辦法是?”文闌尊者問道。 “它們可以掙脫禁制的束縛,跑來我們這里作亂,我們又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之,也給它們添添堵?” “說得不錯。” 魔宗諸位尊者最上首,無淵魔尊頷首道,“就算有朝一日它們終會踏上這片土地,那么在此之前,也要讓它們付出侵犯這片界域的代價?!?/br> —— 接下來的短短幾日,珩斷山脈內(nèi)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是各勢力營地向后退撤了三十里,緊接著宗遠大師以凈業(yè)圣蓮的蓮心,配以噬魂宗三件魔寶,在雪峰四周重新布下一座大陣。 而另一邊,各宗又在先前布下萬象迷天陣的位置,布下了一道迷陣。 各勢力的營地,如今就安置在這兩道陣法之間,更靠迷陣的地帶。 除此以外,短短幾日時間,藥王宗和紫霞門的煉丹師、煉器師們就聯(lián)手煉制出了一種對天魔頗具殺傷力的法器。 這法器只能使用一次,一經(jīng)觸動,便會爆炸、產(chǎn)生巨大的威力。爆炸產(chǎn)生的威力,相當于兩張五階劍符碰撞產(chǎn)生的力量,范圍可籠罩至將近兩里,同時還會觸動法器內(nèi)鑲嵌的兩枚玉符,一枚是焚天烈焰符,一枚是梵天佛光符,皆對天魔有著克制的作用。 褚盈盈便是除煉制者外,第一批看到這些法器的人。 原因無他,她是被各宗尊者選中的人選之一。 不久后,將由她和另外三名筑基境弟子一起,將綁有這種法器的巖融蟲送入第二重禁制內(nèi)。 褚盈盈在紫霞門的營帳內(nèi)站了沒多久,就見文闌尊者又帶了兩人進來。 兩人同樣是筑基境女修,褚盈盈都不陌生。 其中一人便是劍心谷的夏云枝,另一位則是玉華宮瓊?cè)A尊者的后人,張家的張芷璇。 第109章 “這法器,各宗尊者給它起了個名字,叫作‘噬魔’?!?/br> 文闌尊者接過煉器師遞來的東西,將它展示于褚盈盈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