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火光逐漸變小,整條蛇被燒掉了四分之一,黑色的血水從蛇身上漸漸流淌出來。 褚盈盈見狀,抬手也凝出兩團火焰,這兩團火焰與方才小火鳳噴出的火,竟?jié)u漸容為一體,繼續(xù)灼燒著墨香蛇剩下的尸體,直到將整條蛇完全燒成灰燼,火焰才慢慢熄滅。 一片水霧覆在剛剛?cè)紵闵叩耐恋厣?,不過三五息的功夫,這塊地便變得濕潤起來,再看不出一點剛才墨香蛇染上的痕跡。 褚盈盈這才收回手,轉(zhuǎn)身對兩只閃爍著好奇目光的小家伙解釋說,“墨香蛇的蛇血有毒,這種毒對人和妖獸作用不大,卻會危害土壤和植被,染上墨香蛇血的土壤,至少有十年無法生長出新的植物?!?/br> “啾——” 小火鳳學(xué)著金寶平時的樣子,歪了歪腦袋,疑惑地看向褚盈盈。 是在問,它剛剛是不是做得不對? “沒有,你還小,等長大了或許就能從傳承記憶中了解更多關(guān)于其他種族甚至是人類修士的記載。” 褚盈盈搖頭,輕輕摸了摸小火鳳背上的羽毛,“你剛剛做得很好,有危險就要及時保護自己?!?/br> “啾!” 小火鳳聽出來,褚盈盈是在夸它,歡騰地原地撲了兩下翅膀,見金寶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它腦袋上下去,站在褚盈盈身旁的地面上,又俯下身拿腦袋湊近金寶,“啾啾”的叫著。 這回金寶難得的沒有躲開。 誰讓小火鳳剛剛說的是,它以后不光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盈盈和金寶爹爹! “走吧,我們也該出發(fā)了?!?/br> 褚盈盈祭出符舟,先抱著有些沉的小火鳳,將它安置在符舟的一頭,接著轉(zhuǎn)身對金寶招了招手。 “吱!” 金寶站在原地沒動,回身躥了幾步,停在腹香豬面前沖褚盈盈叫著。 褚盈盈無奈地扯扯嘴角,走過去,抬手在腹香豬上方輕輕一撫,將整只豬收回了乾坤鐲中,這才抱上金寶上了符舟,坐在符舟的另一頭。 符舟升入空中,繼續(xù)向北飛去。 趕路的時候格外枯燥,金寶便扯了扯褚盈盈的袖子,央著她拿出一塊腹香豬rou。 褚盈盈割了塊巴掌大的肚腩rou,遞給金寶。 這rou只烤了個七分熟,這會兒還有些冷了,看上去滋味不大好。挑食的小家伙一定不會吃。 剛這么想著,就見金寶捧著那塊跟它個頭差不多大的rou,跑到了小火鳳面前,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小團靈氣托著rou飄了起來。 緊接著只見小火鳳聽話的張開嘴,吐出一簇火焰,包裹住腹香豬rou。 不過幾息的功夫,rou就開始滋滋冒油,散出陣陣香味。 “吱!” 金寶扭著小身子回過頭,朝褚盈盈叫了一聲。 褚盈盈愣了一下,取出前幾日在奉仙城時楚若怡送給金寶的那罐烤rou蜜,用靈力托著罐子飄到金寶身前。 小家伙也不用別人幫忙,用力往上一蹦,抱著蓋子使勁一拽,就將罐子打開,接著用爪子蘸著蜜往rou上涂。 等它涂完,小火鳳又接著開始噴火烤rou,不一會兒香味就比剛才更濃郁了。 褚盈盈嘗了一小口,火候烤得恰到好處,皮焦柔嫩,味道還挺不錯。 等到符舟飛至水云閣山門前,金寶和小火鳳已經(jīng)分食完了一整塊rou,正昏昏欲睡的靠在一起。 褚盈盈收了符舟,將兩個小家伙送進靈獸空間去休息。 水云閣的長老出來迎接褚盈盈時,聞到的便是一陣混著奉仙花蜜味的烤rou味。 那長老立馬熱情地說道,“褚小友是剛從玉華宮奉仙城那邊過來吧?我們水云閣的靈廚也擅長炙rou,等下小友可一定要好好品嘗品嘗!” —— 與水云閣做好交接之后,褚盈盈便繼續(xù)向北而行。 與凡修界那邊不同,在宗門林立的修真界,東邊遠不如西邊和中部繁華。尤其是月亮灣往北這一帶,地勢復(fù)雜,早些年被各大宗門發(fā)掘了幾座上古修士遺留的仙府,里面的東西早就被掏空了。近些年除了來‘尋寶’的低階修士外,很少再有人涉足這一帶。褚盈盈一連趕了兩天路,都沒有路過一座大型城池。 直到第三天,她才看到一座規(guī)模稍大些的城池。 她控著符舟緩緩下落,正欲收起符舟,步入城門,便見正與小火鳳靠在一起、窩在符舟另一頭的金寶直起身子。 “吱吱吱!” ‘盈盈,我聞到了一股特別好聞的味道,比紫霞門送你的法寶還好聞!肯定是古仙府遺留的法寶!’ 第47章 古仙府遺留法寶? 褚盈盈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不可能。 從月亮灣到極北荒漠這一帶的上古修士仙府,早在百年前就被八大宗門翻了個遍,據(jù)說連仙府里的靈草苗都給拔干凈了。 真要有法寶,哪還等得到這時候? “這一帶遠離各大宗門的管轄范圍,常有來探險的修士出沒,并不安穩(wěn)。你聞到的法寶,說不定就是什么人故意放在哪的誘餌。”褚盈盈沒有第一時間趕往金寶說的地方,而是將小家伙抱在懷里,輕聲給它分析道。 “吱!” 小家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拼命反駁褚盈盈的說法。 如果是有主的法寶,沾染上了修士身上的氣息后,味道絕對沒有這么干凈純粹,它也不會覺得好聞了! 這倒也是個理兒,褚盈盈卻沒有完全放下警惕,“那就看一眼,若是有不妥之處,我們便速速離開?!?/br> 金寶這才使勁點點腦袋,接著瞪了一眼離開符舟后撲騰著翅膀盤旋在他們周圍的小火鳳。 小火鳳立時會意,收攏翅膀站在一旁,等著褚盈盈將它收入靈獸空間。 小火鳳的身影消失在身旁后,褚盈盈取出一張百里遁地符,按照金寶所指的方位,向西南方遁行了近百里。 “吱吱吱!” ‘就在附近了!南邊!’ 褚盈盈往身上拍了一道二品斂息符。這次她沒有祭出靈劍或是靈舟符,而是悄然掐起一道輕身訣,快速向南邊趕去。 這是一片地勢嶙峋的山地,山間的植物生長得毫無章法,在其中穿行并不容易。 往南行了一里,面前就遇見了一道足有三丈寬的溝壑,溝壑足有四五十丈深,下方是湍急的水流。 褚盈盈正要想法越過這道溝壑,便聽金寶傳音說。 ‘就在這下面!’ 褚盈盈動作一頓,站在溝壑旁,向下看去,除了兩側(cè)光禿禿的石壁,和正下方湍急的水流外,這里再沒有什么其他東西。 莫非是障眼法,或是有什么禁制? 正在思索之際,背后忽然有一道疾風(fēng)拂過,褚盈盈一直保持著警惕,當(dāng)即便向旁邊閃去,腳下卻被碎石絆了一下,身子向后仰去。 她索性借著這股下落的趨勢,向后一個翻身,她上了溝壑對面那側(cè)的石壁,同時一手抱住金寶,一手取出靈劍,用劍尖抵住石壁,穩(wěn)定住身形。 這時她便看見了出現(xiàn)在溝壑上方,造成剛剛那道疾風(fēng)的罪魁禍首。 一只三階鳥類妖獸。 這鳥的身形比小火鳳還大了不少,身上披著青灰色交雜的羽毛,兩只眼睛則黑漆漆的,像是黑曜石一般明亮。長得既像是六品木屬性妖獸嬋云鳥,又有點像極北荒漠時常出現(xiàn)的滄北鷹。 它向下看了一眼,目光掃過掛在石壁上的褚盈盈,卻沒有在意,而是繼續(xù)在附近搜尋著什么。 褚盈盈腳尖抵住石壁,悄然換了換手上的力道,以便應(yīng)對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機。 “阿云,下去看看。” 這時,鳥背上忽然傳出一道有些陰冷的聲音。 褚盈盈這才驚覺,原來妖獸背上馱著一名修士。只見妖獸俯身向下飛來,它背后的人也順勢顯露出身形。 那是個披著靛青色披風(fēng),頭戴鎏金發(fā)冠,面容十分年輕的修士,修為卻已經(jīng)邁入了結(jié)丹境界,整整比褚盈盈高出一整個大境界。 褚盈盈抿了下嘴唇,這人不像是放了誘餌在此埋伏別人的人,反倒更像是與她一樣,被‘法寶’引來的。可他身上沒有戴著身份與排,從穿著打扮上也難以分辨出來路,褚盈盈不敢掉以輕心。 褚盈盈沒有動。 那坐在鳥背上的修士卻朝她這邊望來一眼,目光掃過金寶時微微一頓,隨即便又移了開來。他拍拍身下的妖獸,讓妖獸繼續(xù)向下飛,同時拍了下腰間別著的靈獸袋,又從里面放出了幾只巴掌大的白色妖獸。 這次放出來的妖獸褚盈盈認得,是一種不算罕見的四品妖獸——‘鉆山鼠’ 這種妖獸天生品級不低,后天成長起來卻很困難,據(jù)萬妖圖鑒中記載,藏玄界中的鉆山鼠還從未有過能夠修煉至二階境界的。 那些跟金寶大小差不多的白色小鼠被放出來后,扒著兩側(cè)石壁,開始朝不同方向爬動。 金寶好奇地探出腦袋向下看去,接著抬起頭疑惑地看向褚盈盈,似是不懂這些與它外表有著兩分相似的妖獸在做什么。 褚盈盈傳音道,‘這種妖獸能夠在山石中穿行,窺破障眼法,有些小宗門在探尋靈脈時會用到這種妖獸?!?/br> 就在這時,下方那幾只鉆山鼠忽然同時朝著一個方位爬去。 結(jié)丹真人控著身下的妖獸又飛低了些,旋即對準幾只鉆山鼠中間的石壁猛地拍去一掌。 這一掌的威力不小,連褚盈盈都感覺到了山石的顫動。 就在她準備捏碎遁地符,帶著金寶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被結(jié)丹真人拍中的石壁上,忽然顯露出一個洞口。結(jié)丹真人又拍去一掌,這一掌卻被洞口的禁制阻擋下來。 那應(yīng)當(dāng)是一道防御類型的陣法禁制,上面還流轉(zhuǎn)著絲絲縷縷的金光,布陣之人的手段很高明,若不是最外層的障眼之術(shù)被擊破,她甚至完全感受到這道禁制的存在。 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一道身影從禁制內(nèi)飛出。 這墨發(fā)玄衣、手持長劍之人,不是封九離又是哪個? 他怎么會在這里? 褚盈盈心頭升起一抹疑惑。許是注意到她的視線,封九離抬眼向她這里望來。就在這時,褚盈盈看到他身后,那坐在鳥背上的結(jié)丹真人忽然一拍靈獸袋,又召喚出一條青蛇。 碧青色的小蛇從鳥背上竄出,直沖封九離脖頸飛去,從褚盈盈這個位置向下望去,正好能看清那蛇口里尖利的毒牙。 “你……” 她有心想提醒一聲,封九離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仿佛背后長了眼似的一個閃身便躲開了攻擊。 青色小蛇一擊不中,身體便開始向下墜落,結(jié)丹真人卻沒管它的死活,又是連拍兩下靈獸袋,召喚出兩只渾身長著灰色羽毛的二階滄北鷹。 封九離揮出一道劍光,借著這股力道蹬在背后的石壁上,向上跳躍了幾段。見那兩只滄北鷹被劍光震開后,在金丹真人的指使下仍舊不管不顧地朝他沖來,眼底不禁閃過一抹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