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蘇世錦把我看得更嚴(yán)了。我絲毫沒有自由可言。

    他要做什么呢？他知道我是妖，為什么不殺了我呢？

    我在鏡子前發(fā)呆。

    不知道是不是快及笄的緣故，我的眼神泛著媚意，指甲變長。

    我抹上口脂，發(fā)現(xiàn)鏡子里的人不像自己。

    透過鏡子，我看到我的身后站著一個(gè)人。

    徐立川不知看了多久。我問他：

    “你會(huì)帶我走嗎？”

    他沒有說話。

    我又自言自語道：

    “第一次見你，你叫我離蘇世錦遠(yuǎn)些?？墒乾F(xiàn)在我想離開他了，你能帶我走嗎？”

    一個(gè)明亮的東西被扔在桌子上。

    那是一把刀。

    “你想永遠(yuǎn)離開蘇世錦嗎？”他平靜地對(duì)我道：

    “殺了他吧?！?/br>
    他的聲音帶有磁性，卻不具備誘惑力：

    “他殺了那么多妖，沾染了那么多條命，殺了他吧?！?/br>
    我從凳子上站起來，緩緩面對(duì)著高大的男人：

    “這是師父的意思嗎？”

    徐立川沒有說話，他面無表情，我又聽見他道：

    “蘇世錦是除妖的國師，靈魂具有附屬之力。若是讓他不甘不愿地死亡，他的靈魂會(huì)變成游魂，影響活人，永不離世。只有讓他心甘情愿地死去，只有讓你動(dòng)手才可以。”

    “為什么是我？”

    他看著我，瞳孔黢黑：

    “因?yàn)樗麗勰?。?/br>
    我無力地坐在凳子上：

    “他不愛我，愛的只有自己而已?！?/br>
    我盯著那把刀，徐立川道：

    “這是刻骨刀。若由最愛的人動(dòng)手，則會(huì)把情絲斬?cái)?，再也不?huì)互相糾纏。你可以試試?！?/br>
    刻骨刀鋒利無比。它像一面鏡子，我從中看見了自己的臉。

    *

    我和他成親的那天，不太平靜。

    我聽著蘇小姐砸門的聲音，她拼了命地阻攔這場(chǎng)婚禮，被人拖走，毫無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

    我沒有親人，他也沒問。

    成親當(dāng)晚，根本沒人來祝福。

    我想，現(xiàn)在我是妖的事情大概眾人皆知。十里八鄉(xiāng)聽若是說蘇世錦娶了個(gè)妖怪，自然是不會(huì)祝福的。

    那天晚上，恰好是我及笄的日子——我的生日。

    蘇世錦搖搖晃晃走過來，他自己喝了酒。

    我想要照顧他，所以自己要把蓋頭掀掉。

    可是他的手覆了過來，那樣溫?zé)?，緩緩地握住了我的手?/br>
    他把蓋頭拿了下來。

    他黑黢黢的眼睛看著我，泛著一絲情愫。他也是愛我的吧？我想。

    蘇世錦吻著我，緩緩向下。那種感覺令人感覺濕濡。

    他啞聲道：

    “給我好不好，嗯？”

    我有些害怕，又有些想哭。

    我從褥子下面摸到了刻骨刀，那是徐立川塞給我的。

    他說，就算他殺了蘇世錦，他的靈魂也是不愿離開這個(gè)世間的。只有我親自動(dòng)手才可以。

    他說，對(duì)于那么多妖的死，最好的懲罰就是讓蘇世錦償命。

    他吻在我的腿側(cè)，我卻在撫摸他的眉骨。

    我不想他死。

    他的脖頸在我的嘴唇旁邊，我聽到他道：

    “阿瑟，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我的心一顫。

    我知道男人自會(huì)有哄女人的一套，情話說起來能溺死人?？墒菑乃谥姓f出的任何話，我都愛聽。

    我慢慢收起了刀子，任由他擺弄我的身體  。

    他進(jìn)入我身體的時(shí)候，我道：

    “阿錦，我什么都沒有，便把這顆心給你罷?！?/br>
    他的背脊一震，隨即更用力地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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