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神也別想攔著我搞基建!、《心理醫(yī)生系列》、重生后我成了妻管嚴、回春、滿級大佬拿了病弱劇本、道侶說他要悔婚!、殺了我,救贖我、[娛樂圈]一毛錢都不給你、撿個棄子覆天下、詐欺大師 完結(jié)+番外
沈mama是沈俊偉為之奮斗的動力,也同樣會是他堅強的理由。 這個突破口想是想到了,可怎么才能讓這個突破口真正的發(fā)揮作用呢。 梵星將手肘撐在桌子上,用筆頭戳著臉頰:“要想個辦法,讓沈俊偉和他mama來一場心靈交流才好,才能把他的心結(jié)解開?!?/br> 狂躁癥最不好的一點就是會傷到別人,患者很容易沖動,所以治療的時候不能刺激過大,像上一次治療魏文玉的辦法就不可取,但具體辦法,梵星還沒想好。 蔣科輕聲回應(yīng):“狂躁癥和癔癥不同,對待沈俊偉,我們必須柔和一些,可以嘗試從情感方面入手?!?/br> 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梵星點點頭:“可以讓沈mama想一些,能夠勾起他美好回憶的事情,我們幫他重溫昔日的快樂。” 蔣科搖搖頭,不認同地道:“他的過去,痛苦比快樂多,回憶起來只會進一步刺激到他?!?/br> 梵星想想覺得有道理,一下子又沒了頭緒。 突然有值班護士跑進來,急匆匆地說:“患者沈俊偉的父親過來了?!?/br> 負責沈俊偉的醫(yī)護人員,都知道他跟父親的關(guān)系不好,所以在見到沈爸爸的第一時間,他們就把他攔住,不讓他進病房見患者。 但他們攔住了沈爸爸,卻忽略了沈俊偉。 沈俊偉剛輸完液,覺得病房有些煩悶,便起身出去走走,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被醫(yī)護人員攔在一旁的沈爸爸。 他臉色一黑,眼中滿是厭惡。 沈爸爸也是一個暴脾氣的人,他看到沈俊偉一臉厭惡的神情,一下子就炸了,掙開護士的手,直接沖過去,和自己兒子吵起來。 …… 病房門口,沈家父子相互指責、辱罵。 醫(yī)護人員在中間分別攔住他們,不讓他們傷害彼此。 上回沈爸爸受傷的胳膊到現(xiàn)在還沒痊愈,現(xiàn)在壓根打不過自己的兒子,只不過現(xiàn)在人那么多,面子在那里,怎么樣也得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沈俊偉本來就對這個父親痛恨之極,一旦激動起來動手了,肯定也沒個輕重,直接往死里揍。 醫(yī)護人員極力阻止他們觸碰對方,但爭吵聲依舊不絕于耳。 沈爸爸撲騰著雙手,激動地嘶吼著:“沈俊偉你個不孝子,白眼狼,老子就是養(yǎng)個廢物也比養(yǎng)你好?!?/br> 兒子打父親,這個無論是放在任何時代,都是會被詬病一輩子的事。 很多時候人們根本不在乎前因,他們只看結(jié)果。 一個孩子打傷父親,在看戲者眼里,那就是個不懂感恩的壞小孩。 卻從來沒有想過,有沒有可能會是父親的錯。 沈俊偉怒紅了雙眼,大聲指責:“對,我就是廢物,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你除了會打老婆,罵兒子,你還會什么,你盡過作為人夫的責任么?盡過作為人父的責任么?你這個人渣!” 沈俊偉曾經(jīng)也對眼前的父親,有過無數(shù)的希望,在他酒后暴打單薄的母親時,跟自己說,他只是喝醉了,并非故意;在他下班回來毫無預(yù)兆地辱罵于自己時,自我安慰地認為,他只是心情不好,并非故意…… 他所有的希望,都在父親一次又一次的暴打怒罵中,慢慢熄滅,最后絕望。 兩人不停地對罵著,沈mama和沈梓霖這時剛好來到,看見這場景,心下一慌,趕緊上前勸說。 沈mama拉住自己的兒子,溫聲說:“俊偉,聽話,我們不吵了,回房間吧?!?/br> 陷入狂暴狀態(tài)的沈俊偉,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他只想把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滿發(fā)泄出來。 保安也迅速趕來。 他們迅速進入包圍圈,因為沈俊偉父子反抗激烈,又都是大男人,沒辦法一下子把他們摁住。 梵星和蔣科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場面十分混亂。 四周圍滿了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屬,醫(yī)護人員和保安在里面控制沈氏父子,沈梓霖在勸說沈爸爸,沈mama則哭著拉住沈俊偉的手,不讓他往前。 事故現(xiàn)場人員過多,梵星他們無法加入進去,只能在外圍著急等待。 不一會兒,保安合力將父親摁住,強制性把他帶離現(xiàn)場。 醫(yī)護人員驅(qū)散周圍的人,其中兩個護士把沈俊偉帶回病房,并且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沈mama悲哀地看著病房的門,泣不成聲。 沈梓霖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梵星看了他們一眼,沒時間顧及她們,只扭頭跟蔣科商量:“師兄,我進去看看沈俊偉。” 現(xiàn)在病人情緒激動,太多人進去,反而會刺激到他,照前兩天的情況看,病人能夠忍受梵星的靠近,她說的話,他大部分能聽得進去。 蔣科了解沈俊偉的狀況,病人在極度狂躁的狀態(tài)下,并不適合太多人出現(xiàn)在其面前,這會刺激他的神經(jīng),讓他感覺到不安。 他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但他擔心沈俊偉狂躁起來會傷害到梵星,所以還是想陪她進去。 “我和你一起進去。” 梵笑著寬慰他:“沒事,師兄,我可以的?!?/br> 兩人商量好,分工合作。 蔣科回科室繼續(xù)接待后面的預(yù)約病人,梵星則進去和沈俊偉好好聊一聊。 病房里,沈俊偉一個人把病房里的東西,能踹的都踹了,還不夠解氣,還要踹墻。 負責看護他的護士說:“剛剛太混亂,沒機會給他打鎮(zhèn)定劑,現(xiàn)在還挺暴躁的,梵醫(yī)生你要小心點?!?/br> 梵星捏了捏口袋里,溫一言曾經(jīng)給她的防身武器,她一直放在口袋里,以防萬一。 在心里默默給自己打完氣,她故作鎮(zhèn)定地說了一句:“沒事?!?/br> 梵星向前擰開房門,側(cè)身走了進去,反手把門關(guān)上。 第95章 她等到了他 正在踹墻的沈俊偉,聽到聲響,滿臉厭惡地向門口的方向瞪去。 看清來人的臉,沈俊偉眼中的厭惡退散不少,但整個人依舊很暴躁。 梵星彎眸對他笑笑,走到一旁的飲水機,給他到了一杯溫水。 沈俊偉不想喝,下意識想把它摔了。 他內(nèi)心一片波濤洶涌,只想不斷地摧毀一切。 梵星知道他此刻的煩躁,抬起手,冷靜地制止他:“水杯有什么錯,你要把它砸碎?” 舉起的手緩緩收回,沈俊偉竟然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乖乖將水杯放下。 但他的情緒仍然很糟糕,壓抑不住的暴躁。 梵星嘗試著去安慰他那顆躁動的心,她知道此時此刻,絕對不能提起任何與父親相關(guān)的話,否則可能會再次引爆他的狂躁。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好么?” 梵星的聲音清脆悅耳,溫柔中仿佛帶著陽光的味道。 他很喜歡她的聲音,像春天溫度剛好的涼風,輕輕拂過每一寸肌膚。 沈俊偉沉默了一會,有些不自在地說:“你怎么老是給我講故事?” 上回在橋上,她就給他講自己的故事,他聽著覺得怪心疼的,可能是同理心在作祟,他一點也不想跟她作對。 梵星盡量讓自己不笑的那么賊兮兮,像對待孩子一樣,滿眼包容與寵溺:“我只講給你一個人聽哦?!?/br> 她嬌軟的聲音落入耳里,沈俊偉神情怪異。 梵星只當他被自己的話嚇到,吐吐舌頭,繼續(xù)自己剛剛的話題:“很久以前,一個村莊里,凡是過了五十歲的老人家,都要被自己的孩子送上山居住,最后餓死在山上?!?/br> 沈俊偉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但并沒有打斷她。 梵星一直留心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見他沒有特別抗拒,接著說。 “村里有一家人,兒子和母親感情特別好,母親很能干,兒媳婦也很照顧母親。母親五十歲的時候,跟其他老人一樣,提出要上山,兒子百般相勸,母親留下來了,卻隨著年老的原因逐漸體弱,很多時候都身體不便,給家里造成負擔,兒媳婦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服侍她了,有的時候還會背地里說些嫌棄母親的話,母親那年六十,重新提起上山的事情,兒子這會還想再勸,但母親堅持說要去,兒子只好忍痛送她上去……” 說到母親,沈俊偉眼中明顯閃過一抹無法忽略的心疼。 梵星成功抓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 她很冷靜的說著下面的故事。 “母親上山后,兒子每天都活在內(nèi)疚和自責當中,午夜夢回也是母親年輕時,將他捧在手心里慈愛的臉。兒子真的舍不得母親,兩天后,他還是去了山上,母親坐在骷髏洞里,卻已經(jīng)餓死了,她的手里捏著東西,兒子拿起來一看,卻是全家福的照片,照片后寫著歪歪扭扭的字:兒子,mama愛你,絕不拖累你。兒子痛哭出聲,這才懂母親到底有多愛他?!?/br> 沈俊偉攥緊拳頭,用力隱忍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情感。 感同身受的難過起來。 母親為了他,忍辱偷生,即使每天活在黑暗中,也從來沒想過放棄。 她拼盡全力想給自己最好的生活,盡管結(jié)果不甚如意,但她對他的愛,他都能感覺到。 梵星放緩語速,聲音更加溫和舒服:“mama會有年老的時候,會被人拋棄,甚至會被這個社會拋棄,到時候除了你,沒人會愿意幫助她,你忍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度過余生么?” 她向前兩步,抬起手,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堅強起來,她,只有你了?!?/br> 聽完梵星的故事,以及她的勸解和鼓勵,沈俊偉逐漸平靜下來。 他低垂著眸,聲音低?。骸澳阒烂?,在過去的十幾年,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時候徹底絕望的。” “人人都說,只要活著,一切都會慢慢變好,卻沒有人跟我說過,變好的過程如此漫長。” 他一個人,仿佛走了一條很長很長的路,路上一片寂寥,放眼望去,始終看不到終點。 梵星眼眸一酸,如鯁在喉。 這個不曾被生活善待過的孩子,可不可以待他好一點? 壓下所有復(fù)雜的情緒,梵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俊偉,一生其實很長,你現(xiàn)在走著的這段路,只是人生路上的一小節(jié),在這一小段路程里,或許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但是,你別怕,走過去,便是春暖花開?!?/br> 她始終相信,生活不會隨意拋棄任何一個人。 人活在低谷的時候,奮力往上爬,終有一天可以沖破牢籠,俯視深淵。 梵星的話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沈俊偉的心,幾乎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圍墻,徹底敲碎。 人是感情動物,一旦敞開心扉聊其所難,依賴就會隨之產(chǎn)生。 沈俊偉深深地看著梵星,眸色意義難辨。 梵星想留點時間,讓他自己想想,很多話即使別人說一百遍,可要是他自己想不通,那一切都是白費。 她轉(zhuǎn)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