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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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瓚從紅綃紗帳之中掀簾而出,眉頭緊攢,清俊而白皙的面容上掛著幾滴晶瑩的薄汗,他以衣袖拭去,見半個時辰以前便在帳外不住地走動的董允,竟還在踱來踱去,也不禁面帶了急色:“處子還沒有找來?” 董允看了一眼江瓚,要說的話,突然一哽,徹徹底底地堵在了喉嚨里。 “你想說什么?”江瓚盯著他。 董允吐了口氣:“江先生,雖然你說只要是個處子都可以,但總不能隨便找個丑人吧?主公他現(xiàn)在是昏迷不醒,被糟蹋了也不知道,還要解毒七天呢!七天!難道他中途不會醒過來,一看是個無鹽之女,青面獠牙……別說主公了,就連你我,只怕也會惡心得三天吃不下飯!” 這是自作聰明,江瓚眉間褶痕更深:“主公是主公,子非主公,焉知主公之性?!?/br> 董允“唔”了一聲,氣勢上弱了幾分,但依舊辯解道:“主公當(dāng)然就更厲害了,他個二十歲的老處男,要是醒過來發(fā)現(xiàn)他的初次因為咱們的安排胡亂地便宜了別人……” 江瓚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但今日,實在忍不住要朝他發(fā)難了:“是大魏太子的性命重要,還是以后本就會三宮六院的他的清白重要?就算是以往再不近女色,現(xiàn)在也不能由了?!?/br> 話糙理不糙,董允再度一愕,說實在話,比氣勢,他從來就贏不了江太醫(yī)大人,主公身邊除了舞刀弄槍的那個死莽夫,就屬江瓚發(fā)起火來威煞迫人,董允這時氣焰更弱了,幾乎聲若蚊蚋,忙道:“再等等,應(yīng)該很快的……很快……” 他都讓人催了好幾遍了,最后一遍的時候,董允說,也不要什么絕色天仙了,只要不是歪瓜裂棗就行。 江瓚似乎仍然不滿意,聲音低了一些:“董允,如果主公因你的優(yōu)柔寡斷而有閃失,我的金針便刺向你的天靈蓋?!?/br> 董允驚駭一抖。 “江先生!” 身后的下人突然出聲,江瓚與董允側(cè)身瞥目看去,只見兩個人拉扯著一個十六七的少女,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往這邊拖了過來。岳彎彎尖叫了兩聲,驚慌失措,江瓚暗暗皺眉,出手極快,用金針封住了岳彎彎的xue道,她立馬沒了氣力了,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骨頭般,被兩個下人一撒手,便癱倒在地。 “江先生,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鬼鬼祟祟的,就把她抓住了?!?/br> 董允喝罵:“我不是讓你們兵分三路去找女人——”正要痛罵他們玩忽職守時,董允的破鑼嗓子突然一停,他詫異地看向軟泥似的癱在地上的岳彎彎,“咦?” 這不就是個活生生的女人? 教帳外的篝火一照,五官竟生得頗為標(biāo)致。 看模樣打扮,還沒出閣呢。 看來這一時半會兒,他派出去的人是找不著什么美女回來了,哪知竟這就有一個送上門來的。 不過想法歸想法,強(qiáng)迫小姑娘的事董允是做不出來的,何況主公暈迷不醒,要不依賴女子主動點,也不能行。 董允回過頭,與江瓚對視著,面露深思。 岳彎彎還以為是什么美女畫皮鬼,竟被捉住了,驚恐得眼淚直流,現(xiàn)在還被刺了xue道,愈發(fā)掙脫不得,仿佛擱淺的魚兒大口的吐著氣,望向江瓚,目露哀求之色。 江瓚低身蹲了下來,抽去了岳彎彎xue道上的金針,岳彎彎立時恢復(fù)了張口說話的能力。 她說的第一句話:“你們是什么鬼?” 小姑娘是瑟瑟縮縮地說著的,姣好的身子不住地發(fā)著抖。 江瓚卻蹲跪在她身前,在岳彎彎掙扎著要爬起來時,甚至還上前搭了一把手,岳彎彎想逃,但被江瓚攥著臂膀,動彈不得,她怕極了,兩行清澈的淚珠又簌簌地沿著宛若白紙的臉蛋滾落,江瓚忽嘆了一聲,道:“小娘子,我們并無惡意,當(dāng)然,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亦可以當(dāng)做惡意?!?/br> 岳彎彎瞪大了眼睛——果然,這個好看的男鬼是要吃了她? 她怕極了,腦袋鵪鶉似的往后縮。 江瓚開門見山:“我家主公行至此處,不幸中招,碰了一種叫作桃花骨的劇毒,眼下危在旦夕,如天亮之前,還不能找到處子與之交合,便會死亡?!?/br> 作為醫(yī)者,江瓚這個話說得真是冠冕堂皇,面不改色。 岳彎彎愕然:“不這就是皮rou交易么?” 果然是要吸她精血的鬼??! “小娘子,不瞞小娘子,我家主公是金尊玉貴之身,絕不容有閃失,他若有不測,我們這些人都必須自刎謝罪。救人一命,便勝七級浮屠……”意識到這小姑娘花容慘白,哆哆嗦嗦的,這話仿佛沒怎么聽進(jìn),江瓚也頓了下來。 董允趕緊打蛇隨棍上:“我家主公絕不是忘恩負(fù)義之輩,小娘子,你要是答應(yīng)了,事后我們一定有豐厚的酬勞相謝?!?/br> 其實要不是江瓚說,這毒必須處子才能解,這件事好辦得多了。像這種沒節(jié)cao的毒,要不是見多識廣的江瓚說,董允以前真是聞所未聞??墒橇技业暮霉媚?,誰愿意答應(yīng)這種事呢?人家的清白和名節(jié)不重要嗎?他們所能想的,和做的,無非二字,補(bǔ)償。 這也是董允之所以要找美麗少女的原因。主公身份高貴,喜歡的一定是美人,只有美人,才能讓主公欺負(fù)了人家好姑娘以后負(fù)起責(zé)任來啊。 雖然自私了一些,但沒辦法,誰讓這桃花骨也實在太下流太齷齪了一點! 岳彎彎緩過神來,愣愣地盯著江瓚和董允,接著,她看了一眼將她押解過來的兩個打手,再感受到江瓚掌心之間的屬于人的溫暖,岳彎彎終于會意。原來,他們不是什么深山老林里夜游的鬼。 “我同意?!?/br> 呃? 居然這么好說話。董允驚愕無比,再度與江瓚對視著。 “你們的主公呢?” 岳彎彎從泥地上爬了起來,臉頰讓熊熊燃燒的火杖光芒照著,更顯出桃花玉面的白凈嬌俏。雖然臉蛋上掛著幾抹淤泥的黑痕,但掩飾不了她那豆腐似的吹彈可破的肌膚。 確實是個美人,且具有野性的美,比起神京城閨閣里嬌嬌柔柔受人看護(hù)的花朵,更多種神秘的魅力。 “請。”董允正色道。 岳彎彎伸出衣袖擦去了臉頰上的痕跡。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與其拿后半生去豪賭,賭輸了一敗涂地,不如就這露水一夜,從這群貴人身上拿到了錢以后離開陳家另作打算,況且這是為了救人,事急從權(quán),也沒別的辦法了,現(xiàn)在更深夜重,荒山野嶺的連找只母貓都不容易。 岳彎彎打定了算盤,雖然仍然感到有些不平,有些畏懼,但在看到榻上的男人之時,她卻還是真真切切地呆住了。 紅綃垂若流嵐,輕盈拂動。 一張寬闊的木榻,上臥著一個鳳目緊閉的男人,似乎正在沉睡,然而眉宇微收,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的脆弱。 岳彎彎真是,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男人! 白日里所見的那群貴少年之中,已有不少好看的了,然而都輸給江瓚,江瓚這般好看了,然而在榻上男人的燁燁華彩的比照之下,又顯得黯淡了下去。燭燈下他的膚色晶瑩如雪,白得不像話,高鼻深目,帶著三分不屬于中原人的深邃挺拔之感,但烏發(fā)皆黑,又處處透露著中原男人的含蓄而昳麗。 這一定是畫皮鬼! 岳彎彎一眨不眨地盯著榻上的男人,沒留意到,心臟像揣了一只小兔子,跳得幾乎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董允非常滿意小娘子這個表現(xiàn),自然了,主公招蜂引蝶了二十年了,此等小場面,見怪不怪了。 江瓚解釋道:“小娘子,你既已答應(yīng)了,那么這七天,每晚你都需要過來,在這個時辰,為主公解毒?!?/br> 七……七天? 不是一晚,露水一場,就可以了嗎? 岳彎彎呆住,仿佛被什么打了一棍?,F(xiàn)在出爾反爾還來得及嗎? 她舔了下干澀的下唇瓣,頓時生出了想要逃跑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彎彎,淡定!睡了美男,絕對不虧! 第3章 江瓚這般的老狐貍,立馬就看穿了岳彎彎的陡然生出的抗拒,他便立刻附加了條件:“小娘子如果有任何為難之事,都可以對我等提出來,如果是家中不便,小娘子放心,我等會去擺平?!?/br> 岳彎彎幾乎是脫口而出:“家里沒有不便。” 原本是不滿陳恩賜一家對她奴役數(shù)年,心下有些慪氣,但這話脫口而出,岳彎彎當(dāng)即后悔,她果然還是閱歷太淺啊,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yīng)該順桿上爬,對他們獅子開口么。 大好的機(jī)會,因為她的頭腦發(fā)熱錯過了。 她又看了眼紅幔深處,那姿態(tài)顯得有幾分緊繃地臥在榻上的俊美男子的身影。其實要救人是可以的,這么美的男人,要是性別轉(zhuǎn)換一下,她幾乎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獸性大發(fā),但她畢竟是個小娘子,怎么算,對她的終身都很是不利。岳彎彎到底還是有所猶豫,咬著嘴唇,頓了一下。 這時,有人在帳外出聲,清清楚楚地飄到了岳彎彎耳中:“董頭兒,小人找到了女人。” 董允本來見岳彎彎起了疑慮,躊躇不定,心下早已急切,聽人說又找了女子過來,那必定是心甘情愿的了,可能是會丑點兒了,但這時董允已經(jīng)完全偏了過去,正要開口回話,岳彎彎立即察覺到了。機(jī)不可失,不容后悔,能不能離開陳府立命,在此一舉。 她攥緊了粉拳:“好,我答應(yīng)!七天!” 江瓚與董允再度對視一眼,彼此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縱然再是令她一個女兒家羞澀,也推辭無用了,必須要面對了,岳彎彎忍不住偷瞟榻上的男人,驀地臉熱。 江瓚先對她解釋了關(guān)于桃花骨的毒性和解毒的要略。 “此毒非常兇悍,而且下作,小娘子此刻瞧著或是有所不知,但當(dāng)它發(fā)作之時,就算是柳下惠幾承受不住爆體之痛,因此剛發(fā)現(xiàn)主公中毒了以后,我便知此際趕路是再也行不得,命所有人就地駐扎下來,等待解毒的女子?!?/br> 岳彎彎忍不住心想,雖然這樣,也不必在曠野之上扎一座大紅血色的帳篷啊,瞧著真像是艷鬼出行拆人骨頭般了。 “主公需要有一個女子,心甘情愿地獻(xiàn)上貞潔之身,為期七夜。只有這一個辦法能解毒。實不相瞞,桃花骨與其說是毒,不如說是一種蠱,我亦曾在古書典籍里看過,它別名本就是叫桃花蠱的,但因不知毒蟲,也不知如何種蠱,才只能被稱作是毒。小娘子,如果不是心甘情愿,你千萬勿勉強(qiáng)。” 岳彎彎想,這會兒這位醫(yī)士自然是這么說了,方才外邊那個小娘子來之前,她要是敢跑,說不定會被打斷腿的。 不過這也讓岳彎彎有幾分好奇。那個俊俏而冷艷的中毒的男子,是什么人呢? 她沒來由地一陣恍惚。 這時,她的手中被江瓚塞進(jìn)了什么物什,低頭一看,卻見一幅畫卷,江瓚正色地將其拿給岳彎彎:“小娘子如何稱呼?!?/br> “岳彎彎。” “岳小娘子,這幅畫冊,如果岳小娘子……”這個醫(yī)師方才還好端端的,說任何話都鎮(zhèn)定自若,此時竟耳廓微紅,露出些許赧然神色來。瞧他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jì),也不曉得有家室了沒有,岳彎彎抿嘴,將他給的東西展開來。 而江瓚已經(jīng)帶著董允等數(shù)人,走了出去,讓她一個人靜靜地鉆研。 那畫冊之上的穢物一入眼,岳彎彎嚇得手上一抖,險些將它弄飛了! 若不是方才已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zhǔn)備,這個退堂鼓是一定會打響的。江瓚看著正經(jīng),卻拿這個糊弄她!怎知她就不會、不行? 想到這兒,義憤之下,岳彎彎忍不住再度朝榻上鳳眸緊閉的男子看去,他好像有了一點動靜,修長的如墨眉峰似多了凌厲之感,眉間有幾縷淡淡褶痕,若在平常人臉上看來,這種顯出痛苦的神色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好看的,可是在他臉上就偏不。 岳彎彎出身西北,是真沒見過肌膚如他般雪白,宛如牛乳般顏色的美男子,這里的男人大多身材矮小粗壯,以剽悍剛猛為美,但岳彎彎從不覺得美,她喜歡的是面前這樣的,肌理如壁壘,少之一分嫌柴、多之一分嫌粗的恰到好處。 鼻梁挺拔,唇色粉淡,十指交疊,修長瑩白,如玉筍纖纖。 為什么這樣好看? 就算是畫皮鬼,也能勾人自甘墮落地獻(xiàn)上精魄。和他睡七晚,吃虧的應(yīng)該不是她吧。 岳彎彎把眼移回畫冊之上,又朝最隱秘的地方看了好幾眼,這才迷迷糊糊地想道,他人生得美貌,但那兒會不會也很丑? 想得面紅耳赤,忽聽得外邊傳來幽幽的清咳之聲,似乎有人在說話,岳彎彎自動理解為是催促,她看向帳簾,覺著鎖得不夠緊,未免難堪,她拿了四五只夾子將它從上到下又封閉了一遍,如是,才終于輕松。 她扔了畫冊,膽大包天地將心一橫,便朝著榻上的男子走了過去。 她脫去布履,跪坐上榻,小心翼翼地將男人身上蓋著的薄衾拉開一角……唔,他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若蟬翼的絲衣,腹肌如塊,光滑如緞……岳彎彎看直了眼睛。 …… “江先生,我總覺著小娘子有點兒……” 江瓚不以為意,打消了董允的顧慮:“她已是最合適的了,此處畢竟未入南明城,荒郊野嶺,尋不到人了的,況入了城,只會打草驚蛇。主公會中jian人暗算,就是被人盯上了,這一趟河西之行,收編安西三軍,不知道引來了多少雙覬覦的眼睛。此刻主公中了這種下流的蠱毒,再入南明,若教人知曉,必會引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