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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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魂一怔。 長歲牽起嘴角:“該輪到我了。” 宴魂看著長歲嘴角那一抹笑,頓時有種極其不詳?shù)念A(yù)感,她下意識就要停止吸收靈力,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長歲原本被抽出的靈力瞬間以剛才被抽出的時成倍的速度回涌! 宴魂臉色陡然一變!失聲驚叫:“怎么可能?!” 她試圖cao控頭發(fā)收回,然而她的頭發(fā)卻依舊死死地纏在長歲的身上,只是卻不再往外抽取靈氣,而是將她剛才從長歲身上抽取到的靈力瘋狂輸送回去。 靈氣瘋狂回涌,長歲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眼神里的光也越來越亮,那些如蠶繭般包裹著她的頭發(fā)開始激烈的掙扎涌動,然而卻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緊緊吸住,根本掙脫不開,成倍的靈力被吸了回來,長歲的眸光越來越亮,而宴魂那張雪白的面龐卻越來越白。 宴魂臉色難看,那雙始終鎮(zhèn)定冰冷的眼睛眼神也浮現(xiàn)出幾絲駭然,她終于知道自己剛才那股強烈的不安從何而來了。 從長歲那里吸取來的靈力已經(jīng)完全被吸走了,而與此同時,她身上的陰力卻在源源不斷的外涌! 長歲居然在吸取她的陰力! 這怎么可能?。?! 宴魂面露驚駭,感覺自己正在急速衰弱,雪白的面龐冷若冰霜,她咬了咬牙,咬破手指,異常紅艷的血涌了出來,手指往額頭上一抹,畫出一道煞眼的豎線,同時雙手結(jié)印,低喝道:“破!” 空氣突然為之一震,空氣中似乎有無形的波瀾漾開,長發(fā)應(yīng)聲而斷。 那緊緊纏在長歲身上的頭發(fā)失去了靈力,紛紛從她身上剝落,落在地上瞬間化作灰煙消散。 而長歲也輕巧的重新落在了地上,宴魂的陰力被她吸收了十分之三,令她臉色有些蒼白。 宴魂一頭長及腳踝的長發(fā)斷了半截,只勉強蓋過了細腰,她陰力大損,甚至還不如剛剛破開封印出來時的,她臉色發(fā)青,眼神銳利的看著長歲:“你怎么會有這么強的靈力?!” 長歲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趁著封印松動靈力涌動之時,雙手開始結(jié)印。 宴魂此時已有退意,她剛剛小瞧了長歲,被她重創(chuàng),十分陰力只余其七,而長歲身上那股龐大而又詭異的靈力令她忌憚不已,自己若是全盛時期,或許不必懼她,但此時她已然落了下風……她剛準備逃離。 只聽長歲口中低喝:“起!” 只見她腳邊那一疊符紙突然一道道騰空而起!徑直朝著宴魂飛去,飛行中發(fā)出簌簌響聲,猶如活物。 宴魂眼神微變,右手一揮,幾股灰霧頓時朝著那飛來的符紙沖去! 那符紙似是有自我意識,十幾張符紙飛速散開,躲過灰霧,呈包圍狀向宴魂席卷而來。 宴魂一直漂浮在空中沒有動過的身體終于動了,一個閃身就避開了幾道疾沖而來的符紙,同時揮袖打飛幾張,身體往后急退,紅衣拖出一條長長的紅影,裙擺獵獵作響。 余下幾張符紙在空中繞了一圈又追了過去,被宴魂幾道灰霧沖到了墻上,失去靈力墜落在地。 長歲為了對付宴魂,昨晚連夜寫了幾百張符篆,再加上她此時靈力充沛,雙手結(jié)印,靈力狂涌,腳邊幾十上百張符紙隨之騰空,懸浮環(huán)繞在她身邊。 此時若是玉焚在場,只怕也要被這場面驚得駭然,他自詡天才,卻也只能一次cao控二十張以內(nèi)的符紙,而長歲此時cao控的符紙卻是他的數(shù)倍,而且游刃有余,毫不吃力。 宴魂雪白的面龐也陡然變色。 要想同時cao控那么多張符紙,依靠的不僅只是龐大的靈力,同時還要對術(shù)法有非常精準的cao控能力。 面前這個少女不過雙十年紀,居然帶著一身龐大到幾近詭異的靈力的同時還有那么強的術(shù)法cao控力,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讓她知道,長歲此時展現(xiàn)出來的靈力只是她解開了一小部分封印泄露出來的靈力,只怕會毫不猶豫不顧一切的轉(zhuǎn)身逃走。 宴魂冷冷的凝望著長歲,神情凝重中帶著深深地忌憚:“你到底是什么人?” 長歲雙手結(jié)印,眼神森冷明亮:“我是姜長歲,一個不知名的捉鬼師?!边@句話話音未落,她口中低喝:“困!” 那環(huán)繞在她四周的符紙頓時朝著宴魂蜂擁而去! 在這五十多平米的空間里,幾十上百張符紙簌簌作響的朝宴魂飛來,幾乎有著鋪天蓋地的聲勢! 宴魂也不敢小覷,只見空氣一陣扭曲,她驟然消失在房間里。 長歲神色淡定,巍然不動。 只不過一瞬,宴魂又在另一個角落現(xiàn)身,她剛才撞到陣法上有些狼狽,此時臉色發(fā)青,雙眼含怒的盯著長歲,幾乎有些氣急敗壞:“你什么時候布下的陣法!” 長歲說:“今天中午我來了一趟,在外面布了個陣,宴魂,你逃不出去的?!?/br> 宴魂冷笑:“既然這樣,那就看最后是我魂飛魄散,還是你被奪了rou身?!?/br> 話音一落,她的陰力開始瘋狂外涌,房間里突然陰風陣陣,她身后及腰的黑發(fā)和裙擺都隨風狂舞—— 刺骨的陰風刮過來,長歲額邊散落下來的兩縷發(fā)絲被陰風吹的往后拂去,臉上也隱隱作疼,她瞇了瞇眼,突然,只聽到一道破空聲響起,一道懸浮在她身邊的符紙自動擋在長歲面前,只聽到一聲脆響,被切割成兩半,從空中飄落下來,那風刃化作一道陰風,從長歲面頰邊刮過,帶著隱約尖銳的痛感。 與此同時,那陣陣陰風全都化作凌厲的風刃,將那一道道撲向宴魂的符紙撕成了碎片,不到十秒,就只剩下以保護姿態(tài)懸浮在長歲身邊的三十多張符紙。 長歲不慌不忙,口中念咒,又有幾十張符紙騰空。 宴魂表情一凝,幾乎有些惱怒。 這個姜長歲,簡直比扶玉還要難纏! 她那一身詭異的靈力簡直像是源源不斷,剛才消耗了那么多的靈力,她居然面不改色的又調(diào)動起了那么多的靈力。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靈力!” 宴魂厲聲道,房間里頓時狂風大作,她的頭發(fā)都被風卷了起來。 長歲面色平靜,雙手姿勢變幻,那幾十張符紙再次朝宴魂撲了過去! 狂風和符紙在半空中碰撞,符紙瞬間就被卷入那狂風中,沒有支撐過三秒,頃刻間便被撕碎。 宴魂嘴角掀起冷笑,那陰風便向長歲席卷而去! 眼見那狂風已經(jīng)沖到長歲面前,那擋在她面前的符紙也都被狂風卷進去撕碎,刺骨的陰風已經(jīng)撲到了長歲的臉上,然而只是瞬間,那狂風便消散了,長歲額邊的兩縷長發(fā)隨風擺了幾下,又柔柔的垂墜下去。 而與此同時。 宴魂駭然的盯著自己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貼上來的符紙,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她現(xiàn)在完全動彈不得,被這張符紙上的符篆封住了陰力。 長歲松開了結(jié)印的雙手,語氣輕松的說道:“那是用妖怪血畫的符。” 剛才她以普通符紙做障眼法,cao控這妖怪血畫的符突破了宴魂的防御,悄無聲息的貼在了宴魂的身上,五張符,分別貼在她的四肢和后背上,封住了她的陰力。 宴魂無法cao控陰力,從空中緩緩飄落下來,雪白的赤足輕輕落在了水泥地里。 那雪白的赤足沾上了污臟的塵土,居然讓人升起幾分惋惜之情。 她輕飄飄的落在地上,雙眼盯著長歲:“我輸了?!?/br> 長歲看著她,認真的說道:“你對我一無所知,我卻十分了解你,而且還逼得我解開了封印,你輸?shù)貌凰銇G人。” 宴魂輕輕一笑,忽然平靜下來,她歪了歪頭:“你打算把我怎么樣?” 長歲說:“超度你?!?/br> 宴魂怔了怔:“超度我?百年前我就造下無數(shù)殺孽,現(xiàn)在又殺了三條人命,你居然要超度我?” 長歲平靜的看著她說道:“這是扶玉道人的遺愿,我既然接下了他的傳承,自然要遵從他的遺愿?!敝劣谒砩媳池摰臍⒛酰劝蜒缁晁腿サ馗?,自有判官判決,她說著,蹲下來開始準備超度的法壇。 宴魂輕輕一笑,道:“可我不愿意?!?/br> 語畢,她突然厲喝一聲,身上那幾張封印她的符篆被生生震開。 長歲猛然起身,看著她化作一團灰霧朝自己疾沖過來。 她避無可避,下意識拔出了發(fā)間的桃木簪,刺進了灰霧之中—— 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里一送。 長歲驚愕的看著那只雪白冰涼的手。 “比起去地府受那千千萬萬年的磋磨,換一次轉(zhuǎn)世輪回,沒了記憶的我,就不再是我,生與死,又有何區(qū)別?我寧愿灰飛煙滅,消散在這世間?!?/br> 一串冰涼的東西隨之滑入長歲腕間。 宴魂輕笑,雪白的面頰上隱隱約約漾起溫柔又俏皮的笑意,仿佛還是那個扶玉認識的天真爛漫的少女:“我本想能再見到扶玉的轉(zhuǎn)世,再同他比一次,看來是沒機會了。你是扶玉的后人,也算是我的后輩,這攝魂鈴,算我送給你的禮物。” 長歲怔怔,看著宴魂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后手腕間冰涼的觸感漸漸消失,宴魂帶著笑,閉上了眼睛,化作了煙霧,隨風而散。 那刺中她胸口的桃木簪隨之落在地上,發(fā)出不似木頭的清脆響聲。 原本系在她腳踝上的金繩也掉落在了桃木簪旁。 長歲彎腰從地上撿起桃木簪和金繩。 許久后,房間里響起一聲悵然的嘆息。 第68章 長歲把擺好卻沒有派上用場的法壇收拾回黑色背包里,剩下小半的符,也都塞回包里,她摸到了夾層里厚厚的手札,她把手札拿了出來,擔心發(fā)生意外,手札被她用防水袋裝著,這手札已有上百年,封皮都開始泛黃,里面的內(nèi)容不知道被她翻過多少遍,隨便翻了幾下就翻到了宴魂篇。 這本手札記錄著扶玉道人遇到過的令他印象深刻的鬼怪,其中還會附上他和鬼怪交手的過程。 手札中最長的篇幅就是宴魂篇。 扶玉道人足足花了六頁來寫宴魂。 長歲掠過中間,直接翻到宴魂篇的最后一頁。 那一頁畫著一張畫像。 少女紅衣赤足,烏發(fā)長至腳踝,手上戴著一條紅繩,紅繩上墜著一個銀色的小鈴鐺。 然而少女的面龐上卻沒有畫上五官,而是空著的。 所以長歲直到看到宴魂的攝魂鈴才認出她來。 當長歲把宴魂的臉代入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這畫像仿佛將宴魂的儀態(tài)全都描了出來。 長歲抬起手腕,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攝魂鈴,那鈴鐺是銀色的,小指頭大小,紅繩并不是繩,而是一個金屬制成的小紅圈,戴在手腕上冰涼。 她把手札連同那條金繩一起收回了防水袋里,重新裝進了黑色大背包的夾層里,然后拉上拉鏈,背上背包往外走去。 長歲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房子里仿佛還回蕩著銀鈴般的笑聲,她站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看到長歲從那一片漆黑中走出來的時候,趙臣安立刻掐了手里的煙,朝她走去。 “你沒事吧?”他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長歲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散落下來,臉色慘白,立刻皺起眉。 她平時看著臉上就沒什么血色,但現(xiàn)在看著幾乎是一張白紙,讓人心驚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