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跟在姜蘇身邊的時候，也總是很自覺地給姜蘇當小狗腿，伺候她，就是怕被她丟下。

    等到了寺里，因為輩分高，年紀小，再加上是個女孩子，寺里從上到下都寵著她不讓她干活，但是她自己習慣了，總會找些活來干。

    好像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慣了。

    劉瑩聽岔了，以為長歲是說她習慣張婉婷這樣的態(tài)度了。

    她看了看長歲，看著她臉上乖巧又靦腆的笑容，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那天長歲點破她的秘密之后，她本來以為長歲是個很厲害的人，可是現(xiàn)在看來，是她看錯了，長歲大概只是在某個領(lǐng)域厲害，但是在生活中，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助理都能隨便欺負她。

    客觀上來說，長歲的長相實在太有欺騙性，一張漂亮的小臉蛋，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著有種冷冷的疏離感，可是一笑，就顯得十分的乖巧軟綿，十分具有迷惑性，再加上看著瘦瘦小小的，很容易就激起人的保護欲。

    這種保護欲是不分男女的。

    正如此時的劉瑩，她心里充滿了對長歲的保護欲，眼神都軟了軟，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長歲的后腦勺，說道：“沒事，有jiejie在呢。”

    長歲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嗯？

    發(fā)生了什么？

    總覺得好像有什么誤會產(chǎn)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沒有臺詞的男主角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6章

    劉瑩莫名激發(fā)出了一種長歲需要她保護的責任感。

    一路都在教長歲要怎么才能不被助理“欺負?！?/br>
    在她眼里，那個叫張婉婷的女助理就是看長歲年紀小，好糊弄。

    長歲只是笑瞇瞇的聽著。

    從遇到姜蘇以后，她好像就沒有被欺負過了。

    姜蘇是個極其護短的人，她還很弱小的時候是姜蘇護著她，等她出師了，也沒有人能欺負的了她了，哪怕明面上吃一點虧，暗地里，她可是要成倍討回來的。

    離拍攝地近了，兩人還沒走過去，就聽到那邊傳來罵聲，倒也沒罵什么難聽的話，只是嗓門大，語氣沖，話也說的刻薄。

    長歲剛覺得這道聲音有點耳熟，就聽到劉瑩有些無奈的說道：“王倩又在罵人了，這幾天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氣特別沖，天天罵人，罵助理，罵后輩演員……”她說著，眼神暗了暗：“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你在這個圈子里要是不紅，就是食物鏈底層，誰都可以罵你，欺負你，遇到那些惡毒的所謂資深前輩，在圈子里放一句話就能毀了你的前途……”

    長歲看著她，有些若有所思。

    劉瑩忽然回過神來，說：“你也小心一點，別撞到她槍口上去?！眲傉f完，又笑了，摸了摸長歲的腦袋說：“不過你是“關(guān)系戶”，有靠山，不用怕她了。”

    長歲摸了摸被劉瑩摸過的地方，她跟寺里的清明師兄一樣，總喜歡摸她的頭。

    ……

    被王倩罵的人是她的助理，好像就是為了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現(xiàn)場氣氛有些微妙，畢竟是王倩自己的人，也不好說什么。

    劉瑩帶著長歲跟秦耀文打了招呼。

    趙臣安就坐在秦耀文身邊，抬眼瞥了眼長歲。

    秦耀文看劉瑩和長歲關(guān)系還比較近，就說：“正好，劉瑩你帶帶小姜?！?/br>
    劉瑩爽快的答應(yīng)了。

    那邊罵完助理的王倩一看到這邊的長歲，臉色也不大好看，她最近走霉運，好像就是從那天見到這個姜長歲開始的。

    那天劇本圍讀會聚餐后回家，車半路就壞了，回到家想洗個熱水澡睡了，結(jié)果熱水器又壞了，接下來，簡直事事都不順，雖然都是些小事，可是這些倒霉的小事積累起來，卻讓人格外難受。

    而這一切都是從趙臣安為了這個姜長歲當場下她面子以后發(fā)生的，王倩看到長歲，心里就忍不住有些煩躁。

    長歲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突然轉(zhuǎn)過頭看過來，和王倩有些不善的眼神對上，漆黑的眼珠子定定的盯著王倩，然后緩緩地笑了一笑。

    王倩：“…….”

    莫名其妙的，后背一股寒意躥了起來。

    等再看過去，長歲已經(jīng)轉(zhuǎn)開了目光，跟她身邊的劉瑩去說話了。

    ……

    《贖罪》改編自同名小說。

    說的是一個同性戀青年在發(fā)現(xiàn)自己得了艾滋病之后，想要自殺，最后經(jīng)歷了一系列事件之后完成自我救贖的故事。

    賀侓是男主角，也是故事主線。

    故事里的所有的人物和事件，都是圍繞著他這個角色發(fā)生的。

    而長歲的角色，是一個暗戀男主角的女孩兒，男主角在迸發(fā)出惡念的時候，曾經(jīng)動過想要惡意把艾滋病傳染給她的念頭。

    今天拍的這場戲，是男主角在已經(jīng)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之后已經(jīng)過了最開始難以接受的一場戲。

    長歲看著鏡頭里的賀侓，他穿著黑色連帽衫，雙手插在兜里，劉海有些亂的垂下來，遮住了那雙漂亮的眉眼，只剩下半張蒼白的面孔，他身上毫不掩飾的散發(fā)出那種陰郁而又絕望的氣息。

    長歲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這其實就是真實的賀侓，只是當他是賀侓的時候，這種痛苦悲傷的情緒會隱藏在他冰冷平靜的眼神之下。

    他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但是卻仿佛已經(jīng)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他在求救，可是無人聽到他的求救聲。

    沒有人比她更能理解這種感受。

    這個鏡頭結(jié)束了。

    長歲抬頭看過去。

    賀侓瞬間收起了那種陰郁絕望的氣息，用臉上的冰冷覆蓋住。

    他獨自一個人走到了一邊，拿起擺在那里的小桌子上的礦泉水喝了。

    “賀侓真是個怪人，聽說他連助理都沒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干，除了導(dǎo)演，就沒見他跟誰多說過幾句話。”劉瑩說道：“那么紅，卻不參加任何商業(yè)活動，不拍戲的時候就不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也沒聽說過他跟圈里哪個人關(guān)系好的，神神秘秘的……”

    長歲看著那邊一口氣喝完半瓶礦泉水的賀侓，今天的天氣很熱，他穿一件長袖的連帽衫，臉上有晶瑩的汗珠在陽光下折射出光芒來，他喝完水，就站在那里看手機，也不和誰說話，也沒有人過去和他說話，人們好像已經(jīng)習慣忽視他了，即便他是那么難以忽視的存在。

    長歲看著他，就仿佛看到了那個假如沒有遇見姜蘇的自己。

    和劉瑩說的一樣。

    賀侓身邊連助理都沒有，劇組鬧哄哄的，他卻格外安靜，除了在戲里說臺詞以外，就是和秦耀文簡單交流幾句，交流的過程似乎一直是秦耀文在說，他偶爾點頭。

    ……

    整個下午下來。

    長歲對賀侓的格外關(guān)注引起了劉瑩的注意。

    “你可別喜歡上賀侓啊，要是喜歡上這種人，是永遠都得不到回應(yīng)的?！?/br>
    劉瑩意味深長的提醒道。

    長歲微微怔了一下，但只是笑而不語。

    那時候的她不也是嗎，因為所有人都討厭她，所以她也決定討厭所有人，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那只是偽裝而已，所以當姜蘇問她要不要跟她走的時候，她幾乎哭出來，毫不猶豫的緊緊抓住了姜蘇向她伸出的手。

    她想當那個向賀侓伸手的人。

    絕不是垂涎于他的美色。

    長歲這樣在心里默默補充到，眼神有些艱難地從賀侓那張好看的過分的臉龐上移開。

    她的眼神一移開，賀侓發(fā)梢下的眼睛就往這邊方向掃了一眼。

    ……

    晚上吃飯的時候，演員和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吃飯。

    只有賀侓遠離人群，獨自一個人坐在那里吃飯，沒有人試圖過去和他同桌。

    “我可以坐在這兒嗎？”

    賀侓手里的筷子停頓了一下，抬眼看過去，不等他把拒絕的話說出口，捧著兩盒飯的長歲已經(jīng)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起來并不打算征詢他的意見。

    啪嗒一聲，長歲拆開了一次性筷子，然后打開了飯盒，開始埋頭吃飯，并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

    看起來好像就只是隨便挑個地方坐，并不是沖著他來的。

    賀侓看了她兩秒，然后繼續(xù)吃飯。

    長歲很快就解決了一盒飯，然后拆開了第二盒。

    劇組的盒飯，份量給的很夠，秦耀文的電影從來就不缺投資，所以劇組的伙食也向來不錯。

    女演員拍戲都要嚴格控制體重，一般來說，一盒飯能吃三分之一就不錯了，也有不少女演員不吃劇組的飯，自己帶減肥餐。

    長歲在拆開第二盒飯的時候。

    賀侓忍不住抬起頭多看了她一眼。

    長歲“靦腆”的一笑：“我吃的比較多?！?/br>
    賀侓：“……”

    賀侓根本不搭她的話。

    長歲已經(jīng)習慣他的沉默了。

    也不試圖繼續(xù)和他說話，接著吃第二盒飯。

    賀侓吃飯吃的很慢，長歲兩盒飯都吃完了，他才吃了不到二分之一。

    長歲吃完了，就整理好兩個空飯盒起身去丟。

    過了一會兒，又回來，手里還拿著兩瓶礦泉水，把其中一瓶往賀侓面前一放：“請你喝水?！?/br>
    賀侓：“……”

    這好像是劇組提供的免費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