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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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我霍危樓此生,不知‘悔’字何寫,你我雖未成婚,卻已定親,且我已許諾與你,便絕不會背信棄義辜負你?!?/br> 他字字錚然,薄若幽面紅眼潤,頗受震動,霍危樓眸色一柔,又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待同袍,尚且肝膽相照,又何況待你?你若將我放在眼里,便止住這些雜念,否則便是不信我。” “我不僅將侯爺放在眼里?!北∪粲难鄣拙`出兩分笑意,“我還將侯爺放在心里?!?/br> 她反握住他的手,又忍不住探身在他下頜上蜻蜓點水般的挨了一下,剎那間,霍危樓的呼吸都重了三分。 時辰已晚,薄若幽陪霍危樓用了晚上方才回府,又將去薄宅之事告訴程蘊之,聽霍危樓相陪,程蘊之默然片刻未說什么,薄若幽轉而問起了初至青州的情形。 程蘊之道:“你幼時在薄府里的情形我只知道三分,卻未見詳盡,到了青州,你病況明顯好轉許多,清醒的時候亦多,你好的時候是十分乖巧懂事的,也愿意照我的意思用藥,待身體元氣補足了,就更少病發(fā),我們身邊并無京城人士,也少提京城諸事,一來二去,你便似徹底好了一般,可這些年來我心底始終存著隱憂,如今看來,我擔心的是對的?!?/br> 薄若幽先安撫程蘊之,又問起失心瘋的病來,再將薄景禮夫妻所言道來,程蘊之也聽得奇怪,“當年為了給你治病,我在青州還走訪了許多大夫,他們皆言此病毫無章法,除了給病者補元安神舒活脈絡之外,并無別的對癥下藥的法子,能不能治好皆看運氣?!?/br> 薄若幽沉思片刻,“如今雖看不明顯,可聽二叔二嬸所言,當年的我,似乎變作了弟弟,若非不信鬼神,我都要覺得我被弟弟的魂魄附身了?!?/br> 說至此處,她忽而心尖一顫,起初她以為是自己害怕要躲,可倘若要躲的人是弟弟呢?而這一切,到底是她幻想出的,還是當真發(fā)生過? 她心跳忽而快了些,見夜色已深,便回房中安歇,然而沐浴之后,她心底卻頗為煩亂,鬼使神差的,她找來白宣,開始疊起了紙船。 這紙船還是當初在京城之時她會的小把戲,因合了薄蘭舟名諱中的“舟”字,常用此物來哄薄蘭舟高興,前次在黑水村時,她為張瑜疊過,過了這般久再疊,心境已大不相同。 連著疊好三只紙船薄若幽才去歇下,本怕再做那噩夢,可此夜卻得好眠,第二日醒來,三只小舟在桌案上孤零零的擺著,令她有些傷懷。 因霍危樓說過要來接,薄若幽一早便相候著,可霍危樓卻比她預料之中來得晚,與程蘊之打了招呼,二人上了往薄府去的馬車。 馬車上,霍危樓告知她來晚的緣故,“直使司查了多壽的舊事,他在建和二十八年離宮,而在建和二十四年,他的確受過一次傷,因此養(yǎng)了一個月,此事記得的人很多。” “此外王青甫的近身舊仆說,在建和二十八年,多壽他們離宮的那幾日,王青甫曾說后院的荷花池圍欄太低,容易掉下去人,令他們找來匠人加固過,且從那年起,荷花池里不允采蓮挖藕,每年荷花敗了皆爛在池中?!?/br> 薄若幽眼底微亮,“如此便可確定死者為多壽了?” 霍危樓應是,“八九不離十?!鳖D了頓,他又道:“能從宮中盜寶,并非多壽一人可為,禁軍之中多半也有幫手,多壽死了,禁軍內(nèi)的同伙多半也不會活著,而能主導這一切的人,不可能只是一個王青甫,幾乎可以確定,在王青甫身后,還有一個比他更有權力也更城府萬鈞的人至今仍躲藏著——” 他尤其低寒的語氣令薄若幽眉眼沉肅起來,“此番相國寺的動靜不小,倘若此人如今在京中,只怕早已察覺。” 霍危樓語聲深長道:“這是壞事,也是好事?!?/br> 薄若幽明白霍危樓的意思,只是她實在捉摸不透那背后之人的目的,李紳這等信徒已算瘋狂,難道世上還有比李紳更為瘋狂的? 第193章 十樣花07 若是薄氏未被抄家, 薄若幽還可故地重游,可如今,也只能看看從前的舊物, 到了永定坊薄府時,薄景禮和魏氏在門口相迎, 唯獨不見胡氏和薄宜嫻的影子。 薄景禮性子軟懦, 魏氏卻頗為干練精明, 她謹慎的道:“大嫂和宜嫻如今都病著,便不出來作陪了,還望侯爺恕罪?!?/br> 霍危樓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魏氏和薄景禮帶著二人往府內(nèi)深處去。 “昨夜回來之后, 我和你二叔一起進庫房找了大半晚上,找出來不少當年你父親母親用過的東西,還找出了你和蘭舟幼時所用之物?!?/br> 這處宅邸并不比薄氏祖宅闊達, 魏氏命人找出的東西,都搬進了后院的花廳之中。 到了花廳, 便見里面放著大大小小的床柜屏風等大件家什, 又有幾個箱籠放著,不知里面裝著什么, 魏氏命人送上茶點,薄若幽卻早已向那些家具走去。 這些器物, 皆是薄氏鼎盛之時置辦,哪怕如今十多年過去, 雖陳舊了些, 可并無損毀,又都是好料子,因此瞧著還是頗為精貴, 薄若幽掃過那些牙床屏風榻幾,卻想不起是否為父親母親所用,這時,魏氏指著不遠處的紫檀木高柜道:“幽幽,你說的躲過的柜子,便是這個。” 薄若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她又邁步,往柜子跟前去,到了跟前,抬手將柜門打了開。 一股子陳舊的霉味從柜門內(nèi)散發(fā)出來,薄若幽眼前出現(xiàn)了短暫的昏黑,她亦連呼吸也屏了住,待適應了光線,便看清柜子里空無一物。 這是在庫房內(nèi)擺了多年的舊物,自然不會裝東西,與程宅她躲過的柜子相比,眼前的高柜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玄機,她越看越覺得熟悉,心口的窒悶之感亦越來越強,砰的一聲,她抬手將柜門關了上。 這動靜嚇了薄景禮和魏氏一跳,霍危樓關切的望著薄若幽,“難受了?” 薄若幽搖了搖頭,又去看地上的箱籠,“這里面是什么” “是你父親母親早些年用過的,還有你和你弟弟的小玩意兒,當年你離府之后,這些東西被一并收起來,早先在祖宅庫房,后來搬家,便一起搬過來了。” 薄景禮做了解釋,薄若幽便打開了箱籠,第一個箱子里裝了不少筆墨紙硯,另有幾件小巧的插屏擺件和幾方硯石,看得出是薄景行夫妻所用,薄若幽一件件看過,卻只覺得陌生,待打開第二個箱子之時,她眸色才微微一變。 這箱子里裝著兩套舊衣裳,又有瑪瑙脂粉盒子、玉梳和幾件首飾,當是薄若幽母親遺物,魏氏走過來看到,便道:“當初你母親下葬,許多隨身之物都帶著一起下葬了,這些東西零散了些,也不算金貴,便都收起來了?!?/br> 薄若幽腦海中浮現(xiàn)出幾個模糊的場景,她看見一雙柔弱無骨的柔荑,正拿著玉梳在給四五歲的她梳丫髻,她坐在凳子上踢著腿,動作大時,那雙手便在她肩頭柔柔一按…… 薄若幽輕聲道:“父親母親的遺物我想帶走?!?/br> 薄景禮忙道:“當然好?!?/br> 薄若幽又打開下一個箱子,秀眉頓時一皺,這箱子里裝的都是孩童的玩意兒,撥浪鼓,虎頭鞋,木制的刀劍和弓,各式各樣的小燈籠瓷娃娃,薄若幽撥弄開上面的瓷娃娃,從一堆東西的縫隙中找到了被壓扁的,早已泛黃的一艘小紙舟。 這紙舟顯然是被無意中收進來的,在箱子里數(shù)年,紙張早已泛黃變脆,形制卻與薄若幽昨天晚上折的一模一樣,可不同的是,這紙舟內(nèi)壁上竟有墨跡。 薄若幽將折痕展開,依稀能看到紙舟內(nèi)壁上寫著字,只是那字跡歪歪扭扭,仿佛出自孩童之手,而時隔多年,字跡早已隨著泛黃的紙模糊不清了。 霍危樓在薄若幽身邊蹲下來,“你寫的字?” 薄若幽眼瞳輕輕瑟縮了一下,搖頭,“不是我,是蘭舟。”她仔細的辨別,很快,她低喃道:“是他寫的‘天地玄黃’,那時他才開蒙,只會幾句《千字文》。” 薄若幽到底想起來些許舊事,她又在箱籠內(nèi)翻了片刻,最終決定將幾箱子舊物全都帶回程宅,而其他大件的家什便留在薄府。 這些都是薄景行一家三口的遺物,那些家具也都是他們用過的,雖不至于丟棄,可到底令府內(nèi)人覺得晦氣,因此多年來也都閑置著,此刻薄若幽要帶走,薄景禮自無二話。 此時已是暮色將近,薄若幽和霍危樓也不多留,很快提出告辭,魏氏和薄景禮將二人送出府門,待看到他們的車馬走遠了,魏氏才長長的呼出口氣。 薄景禮有些躊躇的往后院方向看了一眼,魏氏便一哼,吩咐身邊侍婢道:“去讓看著大夫人和大小姐的嬤嬤退下吧?!?/br> 薄景禮輕聲道:“如此待大嫂和嫻兒,是否太過失禮了” 魏氏恨鐵不成鋼的擰了薄景禮一把,“失禮?他們出來惹了侯爺不快,我看你還覺不覺得失禮?!” 薄景禮疼的齜了齜牙,心有余悸的沒多說什么。 薄若幽帶著幾箱舊物回了程宅,程蘊之和霍危樓都怕她睹物思人,又陷入愧責悲痛,可薄若幽倒是平心靜氣,她將父親用過的硯石和母親常用的玉梳拿出來自用,別的原封不動的放入了自家?guī)旆績?nèi)。 從這日開始,每天晚上薄若幽睡前都要折一只紙舟,再將屋內(nèi)的柜門關好,她用著程蘊之開的藥,晚上睡得沉了些,卻仍禁不住會做噩夢,噩夢后,那種意識要被剝奪的恐懼感便會襲來,然而每次在緊要關頭,她都能迫使自己驚醒過來。 半夜從噩夢驚醒并不好受,雖是用藥養(yǎng)著病,可她氣色卻不見好,程蘊之看的擔心,又為她換了新的方子,新的方子更為助眠,這日夜里,薄若幽總算不再為噩夢侵擾,然而就在她晨起后覺得自己一夜好眠之時,桌案上紙舟的異樣吸引了她。 桌案上如今已有七八只紙舟,白宣色如皓雪,可如今,紙舟內(nèi)壁上竟多了墨跡,那墨跡歪歪扭扭,像幾個不成型的字,薄若幽不由仔細辨別,很快,她如遭雷擊一般愣了住。 寒意從腳下蔓延上來,她下意識去看門窗,然而如今天冷夜寒,她門窗皆是緊閉,絕無外人破門窗而入的可能性,昨天夜里,屋子里只有她一人。 她握著紙舟的手微微發(fā)顫,一個可怕的念頭正從她腦海中冒出來。 第194章 十樣花08 武昭侯府書房內(nèi), 路柯沉聲道:“七寶舍利塔在宮內(nèi)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乃是五年前,當時相國寺諸位高僧入宮, 并未瞧出不妥來,而多壽是三年前離宮身亡, 便也是說, 七寶舍利塔乃是建和二十六年到建和二十八年之間失竊?!?/br> “多壽這兩年間, 正是在珍寶司任掌事,屬下這幾日嚴查了內(nèi)府各處,推斷當初是走的內(nèi)府采買的路子, 宮內(nèi)除去公差上的采買, 另有太監(jiān)們趁著公差夾帶私貨,將自己得的賞賜或者走歪路子得來的珍寶夾帶出去倒賣,尤其是有些位份的太監(jiān)管事們。” 路柯說完繼續(xù)道:“而太監(jiān)們這般行事, 皆有固定的路徑,小人追查到三五年前, 又從禁衛(wèi)軍哪里得了這幾年離宮調職的名目, 最終定下了十二人有疑。” 一本名冊擺在霍危樓身前,他正肅眸查看, 待看完名冊,他忽然道:“除了宮里的人, 王青甫這條線也不能送了,派人往羌州走一趟, 看看羌州王氏與朝中哪些人交好, 再看看王青甫當年從羌州入京為官,可曾有何人相助過?!?/br> 鳳眸微狹,他又道:“此外, 岳明全此人也不可放過。” 路柯是跟著霍危樓去過洛州的,亦知法門寺的案子經(jīng)過,他道:“屬下明白,當初王青甫答應他可令他升遷,后來果然入了鎮(zhèn)西軍中成一方軍將,此間必有貓膩。” 岳明全當初從洛州被押解回京,而后法門寺的案子定案,他被數(shù)罪并罰,判了秋后問斬之刑,早在九月末,人已魂歸西天,他人雖死了,可他當初如何升遷還是個謎。 路柯又道:“只是當初回京不久,咱們的人便往鎮(zhèn)西軍中摸查過一次,卻無所獲?!?/br> 霍危樓沉吟片刻,“要做到宣武將軍之位,乃是多方助力,他自己亦當爭氣才可,而王青甫和那幕后之人在其中起的作用,或許會被我們忽視,先將當年文書上留有名姓的軍將名錄篩查一遍,再派人往他滄州老家去一趟,看是否有所獲?!?/br> 路柯應是,霍危樓又問起:“去益州的人可有消息?” 路柯?lián)u頭,“還沒有,這兩日只怕剛到益州,才開始走訪,時隔多年,要花許多功夫?!?/br> 益州在京城西北方向,是李紳還俗后所去之地,從京城出發(fā),入益州少說得五日功夫,如今天寒地凍,行路更頗有阻礙,可薄若幽對此案存疑,亦令他心中掛礙,到底派了人往益州走訪,此事關乎薄若幽心病,若能使她解除心魔,霍危樓自不留余力。 路柯離開侯府辦差,沒多時,明歸瀾父子來訪,霍危樓心中一動,連忙叫人請他們父子至書房說話,距離當日他去明家拜訪已過去幾日,今日他們父子二人同來,必定是對薄若幽的病有了些見解。 明仲懷與明歸瀾入門,行禮落座后,明仲懷直言道:“侯爺前次為了縣主的病情過府,微臣得聞后本想第二日便來侯府復命,可那時微臣還未定主意,便遲了這幾日。” 霍危樓目光如炬,“如今可有了醫(yī)治之法?” 明仲懷搖頭,霍危樓眼底的光頓時暗了下去,明仲懷繼續(xù)道:“長公主殿下的病,多年來亦是微臣與犬子幫忙調養(yǎng),如今換了程蘊之,他程家針經(jīng)的確更有療效,不過,微臣猜度,對縣主的病只怕他自己也摸不準癥結?!?/br> 霍危樓頷首,“母親的病和幽幽的病并不一樣?!?/br> 明仲懷肅聲道:“正是如此,微臣雖無醫(yī)治此癥之法,不過微臣這些年來潛心向醫(yī),又曾在外游歷過一年,見過的奇疾雜癥不少,這幾日微臣將這些年來收集和自己撰寫的醫(yī)家集注翻了一遍,心中有了些揣測?!?/br> 霍危樓心弦微緊,“愿聞其詳?!?/br> 接下來要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合常理,明仲懷定了定神才道:“雖同為瘋癥,可長公主殿下數(shù)年來神志清醒的時候少,且意識不清時,也大都是記憶錯亂,或忘記某些令她難過之事,或只記得這些,因此言行失序,時露癲狂之狀,可縣主的病卻是清醒時極多,而倘若病發(fā),卻又有明顯的怪異之狀,且每次都一樣?!?/br> 明仲懷陷入了回憶之中,“當年我亦曾幾次入薄氏為縣主看病,我記得有兩次,都正好遇上縣主病發(fā),侯爺前次至府中所言龍須酥一事微臣記得,正是要用龍須酥安撫縣主,不僅如此,縣主還喜歡去薄家小公子的寢處,還無意識的去穿小公子的衣裳?!?/br> “當年多有鬼魂邪祟之說,便是微臣都覺古怪,可這十多年,微臣也頗得歷練,如今想來,并非是鬼魂作祟,而是縣主幼時受驚過度,又知道弟弟被害,內(nèi)疚驚怕之下,生出心魔?!泵蛄嗣虼?,明仲懷謹慎的道:“她心魔太過,所以將自己想成了親弟弟,假裝親弟弟還活著,這才連習性也改了——” 饒是霍危樓見多識廣,此刻也震駭非常,“將自己想成親弟弟?” 明仲懷并無十分的把握,且這等瘋傻妄想之說,似乎比鬼神附體之說還要玄奇,他面露難色,“不知這般說法侯爺是否覺得可信,世上常見瘋傻之人,大都是令自己陷入混沌失序之中,瘋狂無狀,而縣主,卻是平日里看著并無奇怪之處,病發(fā)之時,卻驟然變了個人一般,這是因為病發(fā)之時的她已經(jīng)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人。” 此言點醒了霍危樓,無論是在青州見過的鄭氏大夫人還是長公主,病中的她們保留著大半舊習,而薄若幽,卻是真真換了個人。 一股陌生的寒意爬上了霍危樓心頭,他本不覺得薄若幽偶爾病發(fā)多么致命,可倘若她的病令她變成了另外一人,哪怕人還活生生在他懷中,也令他生出失去她之感。 這令他沒來由的恐慌。 半晌,霍危樓才語聲沉啞的開了口,“她如今再度出現(xiàn)幼時之狀,當年的案子你已知道,她頗受刺激,又同小時候一樣躲進柜子里,清醒后卻記不清這些,至于其他表象,因不在幼時生活過的府邸,暫時還不得見?!?/br> 明仲懷嘆了口氣,“縣主的病因那案子而起,此番真相浮出,縣主自然深受其害,只是微臣琢磨多日,也未想出何種醫(yī)治之法,眼下慶幸的是縣主病發(fā)時間不長?!?/br> “她到如今仍然想不起那夜發(fā)生了何事,只是夜夜做夢,夢里的場景倒是有些像那一夜,且噩夢之后,極有可能病發(fā)?!?/br> 明仲懷面露疑色,一直不曾插話的明歸瀾忍不住問:“縣主夢到了什么” 霍危樓看著明歸瀾,心竅一動,明歸瀾當年也從兇手手中逃脫,不僅如此,兇手將薄若幽姐弟帶去的破廟,同樣是當初明歸瀾被綁架之地。 “她夢到了三清鈴的聲音,還覺得她和弟弟曾經(jīng)躲在哪里過,因她病發(fā)之時,總喜歡躲在柜子里——” 明歸瀾立刻道:“的確有鈴鐺聲……至于躲藏……”他努力的回想分辨,很快沉眸道:“當日那破廟之外乃是一片林地,而廟宇之中,的確有可躲藏人之處!” “那破廟門窗破爛,里面的菩薩像也布滿了灰塵,可佛像底座之下的高臺內(nèi)卻是中空,被一塊破舊帷幔罩著,佛殿左側的房梁斷了,塌陷下來,而那角落里,有個……有個落滿了灰塵的矮柜,似乎是從前佛寺內(nèi)放香燭之地——” 明歸瀾回憶的十分痛苦,可這場景在過去的十多年間,也無數(shù)次的出現(xiàn)在他的噩夢里,他一男子尚且如此,更遑論當時年紀更小的薄若幽。 霍危樓聽得揪心,“她病的時候喜歡躲藏,害怕人靠近,滿是恐懼畏怕,這的確想被歹人挾持之時的樣子,可是李紳已經(jīng)招供,并未提到他們姐弟躲藏在何處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