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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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聲低啞惑人,薄若幽貓兒似的應(yīng)了一聲,伏在他胸口喘息平復(fù),他又忍不住在她發(fā)頂額頭落下一連串細碎的吻。 薄若幽被送回家門時面頰上仍是熱燙的,她往上房看了一眼,又聽良嬸說程蘊之早已歇下,便未去請安,自顧回了閨房。 沐浴躺下,薄若幽想到霍危樓歸來,只覺心滿意足,再想到今夜親近種種,忍不住拉起錦被蓋住了頭臉,這夜她終于歇了個好覺。 第二日一早,薄若幽醒來用過早膳,便與程蘊之一道去看霍危樓。 比鄰而居的宅邸樸實無奇,且因靠著街角一側(cè),十分不引人注意,門扉開了又合,誰也不知堂堂武昭侯竟歇在此處。 換藥時薄若幽仍在外等候,因不必清創(chuàng),倒也快捷,沒多時程蘊之喚她進去,而后收拾了醫(yī)箱道:“我還要去林府,你在這里看著?!?/br> 薄若幽應(yīng)聲,程蘊之又叮囑了兩句方才走了。 霍危樓看向薄若幽,“林家出了何事?” “林伯母病倒了,她患有心疾,早前不知,前幾日因與薄家大房生了爭執(zhí),驚怒交加之下激的病發(fā)了,有些不大好,這幾日義父日日都要過府探病。” 薄若幽說的詳細,又將薄家大房想早些成婚道出,霍危樓摩挲著著扳指若有所思,“薄氏獲罪,他們想早些將與林家的婚事落在實處也是常理。” 薄若幽并不在意,不多時侍從送來湯藥,霍危樓大口飲下,面上比昨夜多了些血色,薄若幽朝院外看了一眼,“福公公可知侯爺歸來了” “知道,不過要掩人耳目,府內(nèi)人如今都假做我尚未歸來?!?/br> 福公公是霍危樓最親信之人,他若來此,少不得要引人注目,薄若幽雖不懂朝堂,卻也覺霍危樓此番不大尋常,“半月前,孫大人說陛下有意令二殿下執(zhí)掌直使司,可是真的?” 霍危樓牽了牽唇,令她坐在身側(cè)說話,“陛下重我,卻也忌我,直使司早年不成氣候,這幾年明里暗里都令滿朝文武畏怕,東西南北各處亦皆是直使司之手眼,陛下信我時,這些人便是天子耳目,陛下若不信我,這些人便是我霍危樓之爪牙。” 他忽而想起舊事,語聲輕渺起來,“早年在北境掌兵亦是如此,一晃過了五年,陛下的猜忌又犯了?!?/br> 薄若幽聽得心弦崩緊,這時,霍危樓卻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如今不比從前,從前我尚且年少,母親獨自留在京中,我不好違抗圣意,也不畏讓權(quán),如今嘛……” 他低笑了一聲,垂眼來看她,“如今我心有所求,若總是退讓,反倒叫人以為我沒了脾氣?!?/br> 薄若幽眨了眨眼,“我不明白,侯爺如今隱而不發(fā),是要以退為進嗎……” 他忍不住將她抱于膝頭,下頜挨挨蹭蹭的落在她肩窩,“若說以退為進,倒不如說隔岸觀火,世人皆以為我憑著母親姓趙才有今日之勢,趙熙年至雙十,又得陛下寵愛,心中早不甘服,他多半想自己才是趙氏血脈,而我不過一外姓,既如此,便叫他一試,待他拿不起,傷了手,便再不敢生覬覦之心?!?/br> 他語聲溫柔,言辭卻鋒銳,眉眼間更有擋不住的睥睨,從前是生人勿近的人物,如今在她面前退去冷酷嚴戾,只有屬于大周武昭侯的桀驁,這份氣性不因貴胄出身而起,也不因他不姓趙而滅,是與生俱來、后經(jīng)烽火淬煉,獨屬于他霍危樓的目下無塵。 薄若幽秀眸明燦的望著他,眼波浮動,霍危樓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這般看著我,是想誘我?” 薄若幽抵住他胸膛,“那侯爺要觀至何時?” “少則十日,多則月余。”說至此,他忽而蹙眉,似想到令他不滿之處。 薄若幽只道有何疏漏,卻見霍危樓凝望著她道:“只是如此,卻要誤了一件正事?!?/br> “是何事?”薄若幽神色著緊。 霍危樓目蘊千鈞,“賜婚之事?!?/br> 薄若幽呼吸一輕,朱唇微動,卻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他,霍危樓撫上她面頰,用一種蠱惑人心的語氣低聲道:“你不說話,那我便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br> 薄若幽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正要遲疑著開口,霍危樓卻忽然捧住她下頜吻來,將她要出口的話盡數(shù)咽了下去。 她抗議般的嚶嚀一聲,很快便被霍危樓吻得六識迷離。 霍危樓大隱于市,朝堂之上果然動蕩不休,寧驍這位副指揮使南下月余,仍未有武昭侯蹤跡,坊間關(guān)乎武昭侯葬身西南的傳言愈演愈烈,二殿下趙熙如愿得了直使司之權(quán)。 只是他不通直使司機要,御下不得法,又想借直使司之手鏟除異己,不過幾日,自以為是的捅出數(shù)出舊案,牽連朝官十?dāng)?shù)名,連隱而未發(fā)的黃家秘聞都要牽連出來,而他自然也沒想到,這些案子落在建和帝御案之上,當(dāng)下引得龍顏大怒。 而西南鎮(zhèn)壓黃金膏之毒雖有初效,可山民們果真起勢造反,駐軍為山地所阻,竟鎮(zhèn)壓不及,往日有霍危樓在,外可謀策御敵,內(nèi)可制衡百官,如今霍危樓生死不知,建和帝一時焦頭爛額。 眼看著京城內(nèi)外皆亂成一團,霍危樓還活著的消息終于送入了崇政殿中。 建和帝如見救命稻草,亦將直使司之權(quán)自趙熙手中收回,直待霍危樓抵京,趙熙此時正被世族們連番彈劾,也恨不得丟掉這燙手山芋,可縱然如此,他在朝堂之上的聲望一落千丈,早前不可一世的氣焰湮滅,竟令始終郁郁不得志的大皇子得了漁利。 九月下旬,又一場秋雨落下之時,霍危樓從京城南門而入,一路過宣武門進了宮。 第149章 八寶妝03 崇政殿內(nèi), 建和帝望著明顯清減了許多的霍危樓神色陳雜,霍危樓行過禮后,建和帝立刻命太醫(yī)來為他看傷。 暖陽從明凈的窗欞照入, 給這張略顯疲累的病容增了幾分年輕朝氣,太醫(yī)解開霍危樓的襟口, 又解開他胸口纏疊的白棉, 很快, 一處猙獰結(jié)痂的創(chuàng)面露了出來。 建和帝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被這傷口駭?shù)男募庖煌?,掌心莫名溢出一片冷汗?/br> 御醫(yī)查看片刻, 轉(zhuǎn)身道:“侯爺此傷為中毒所致, 只怕還傷及了心脈,侯爺能解此毒,必定經(jīng)了常人難以忍受之苦, 如今大好,實在是老天庇佑, 傷口雖是結(jié)痂了, 可要全然愈合至少還需二月,至于侯爺體內(nèi)之毒是否除凈, 還需細細驗看才可。” 霍危樓扯了扯蒼白干裂的唇,將襟口系好, 撩袍下跪,“陛下, 臣請罪——” 建和帝眼皮一跳, “危樓,你何罪之有?” 霍危樓垂著眉眼,語聲沉啞, “西南黃金膏時興已久,此番禁毒雖初有成效,卻并未清掃殆盡,且臣此番處置不當(dāng),使得西南山民起勢造反,臣解毒清醒之后,才聞西南駐軍與反賊對壘多日,難得存進,此為臣之罪?!?/br> 建和帝舌根子一麻,竟不知如何接話,霍危樓又道:“臣知朝堂百官對臣此行頗有微詞,且如今兩位殿下皆至雙十之齡,可為陛下臂膀,未免陛下難做,臣愿交出直使司之權(quán),亦請陛下寬宥,予臣數(shù)月功夫,在府中養(yǎng)傷自省?!?/br> 建和帝倒抽一口涼氣,咬著牙道:“你這孩子,西南禁黃金膏本就難做,此事?lián)Q了旁人,只怕不及你之萬一,朝堂之上,也不過不知你下落,憂你生死罷了,哪有微詞?你此番不但無罪,還有大功,至于你那兩個堂弟,哎,你出事這月余,朕為了穩(wěn)住朝野民心,令老二在直使司坐鎮(zhèn),可他卻是個不成器的?!?/br> 建和帝從御座上站起,走至霍危樓跟前,和藹可親的將他扶了起來,“你此番受苦了,養(yǎng)傷自不在話下,請罪之言不可再說,這些年你為大周鞠躬盡瘁,一時讓朕忘記你也只比那兩個不成器的年長一二歲罷了,朕是君王,也是你的親舅舅,朝堂之上再有什么議論,朕豈有不護你之理?” 霍危樓眼露感激,“舅舅……” 建和帝拍拍霍危樓肩頭,“坊間皆言外甥像舅,你是朕自小看著長大,朕待你如同親子一般,你不是不知曉,此番你生死不明,朕也著實憂心的多了許多白發(fā),如今你回來了,朕這顆心才算安穩(wěn)落在了肚子里,你母親病成那般,倘若你真因朕之吩咐出了事,那朕實在無顏面對你母親。” 霍危樓欲言又止,建和帝和緩笑道:“朕不但不罰你,還要獎賞你,朕要令朝野知道,無論外人如何議論攻訐,也不會令朕不信你?!?/br> 霍危樓大受震動,建和帝笑問:“你想要什么?”他略一思忖,“你封侯已有五年,這些年來屢有功勞,朕皆賞你些金銀寶器,朕也知道,那些東西入不得你的眼,朕便想著,本朝雖有規(guī)矩不封異姓王,可你不是外人——” “陛下,臣不敢?!被粑沁B忙推辭。 建和帝聞言,竟十分堅持此意,霍危樓猶豫一瞬,頗為誠懇的道:“陛下恩賞,臣本不敢辭,只是祖宗規(guī)矩在,陛下若因臣廢了規(guī)矩,臣便當(dāng)真成了大周罪人,陛下若當(dāng)真要賞賜臣,臣倒是有一請——” 建和帝微瞇了眸子,“嗯?是什么?” “臣想請陛下為臣賜婚?!?/br> 建和帝眉梢微揚,仿佛有些意外,可想到此前所知,眼底露出興味來,“賜婚?你說的是那位薄家的姑娘?” 霍危樓頷首,“正是——” 建和帝想了想,面上略帶了嫌棄之色,“若朕記的不錯,薄家已獲罪,如今非官身,這樣的姑娘如何能為你之正妻?” 他眼珠兒微動,定定望著霍危樓,“朕倒是為你想好了一門親事。” “陛下——” “振國將軍在西北掌軍多年,為我大周忠臣良將,他亦算你半個恩師,他府上如今有個小孫女,年歲十六,正該議親,朕打算給她封個縣主,為你之妻正可相配,至于你看中的其他人,不論是誰,你直管接入府中,給個名分便罷了。” 建和帝神色泰然,仿佛早有此念,言畢也自覺滿意,笑意欣然。 霍危樓卻頗為無奈,又大著膽子道:“陛下既要封縣主,封誰不是封,何不封了薄家小姐?” 建和帝眉梢挑的老高,“你這是鐵了心了?” 霍危樓輕咳一聲,俊逸面容上竟生赧色,建和帝看在眼中,忽而朗聲大笑起來,“倒是難得,令你這呆木頭起了心思?!彼朴苹赜胺饪h主雖不算什么,可她族中剛有人獲罪,而她身份本就低微,倒是少了個由頭?!?/br> “陛下,這不難——” 霍危樓容色微肅道:“此番黃金膏在京中暗流,若無她相助,只怕要再晚數(shù)月才可發(fā)覺其毒之害,到了那時,京城多半變作西南那般,實為國之大禍。” 建和帝不知在思量什么,始終遲疑著未應(yīng)聲,霍危樓有些殷切的看著建和帝,忍不住道:“舅舅,危樓自小到大,未求過您?!?/br> 建和帝擰著眉頭,上上下下的打量霍危樓,“到底是哪般姑娘,把你的魂兒勾走了不成?” 霍危樓攤手,“舅舅不允,莫說是魂兒,我命都沒了?!?/br> 建和帝一臉的匪夷所思,霍危樓撩袍又跪,“舅舅若是不應(yīng),那我今日便長跪不起了。” 建和帝被他氣笑了,“到底也是外頭威名赫赫的武昭侯,如此像話嗎?” 霍危樓目光烈烈的望著他,“那舅舅應(yīng)了?” 建和帝嘆氣,“你都耍賴了,朕還能如何?” 霍危樓面露少年人才有的意氣喜色,長拜在地,“多謝舅舅,多謝陛下,陛下英明——” 建和帝笑罵著令他起身,又道:“雖是應(yīng)你,卻也不是單單下一道御令便可的,你先回去養(yǎng)傷,朕亦有差事令你謀策,待朕思量好了,自然不會叫你失望?!?/br> 霍危樓又連聲謝恩,建和帝留他在御書房議事小半個時辰才將他趕回府去。 霍危樓一走,建和帝又令太醫(yī)入內(nèi),太醫(yī)道:“武昭侯的傷是真,微臣適才所言亦無夸張,西南一帶多奇毒,武昭侯傷在心口,那毒極易入心脈臟腑之地,且微臣看他傷處略有凹陷,似去過血rou,當(dāng)是受了不少苦楚?!?/br> 建和帝面上冷色稍淡,令御醫(yī)退下之后,長嘆了一口氣,“你如何看?他是真是假?” 侍立在側(cè)的大太監(jiān)福全躬聲道:“不論是真是假,都合了您的心意,侯爺雖是年輕,心性亦非凡俗,可他倘若是個知分寸的,便是一樁好事?!?/br> 建和帝疲憊的靠在御座上,“倘若朕再年輕十歲,便要折了他如今的聲勢,可朕只怕除他不盡,反逼出他反心,而朕把江山交給誰,才能壓的住他呢?” 福全未敢接話,建和帝又默然良久,方才道:“去查一查那薄家姑娘的底細,越詳盡越好,若真是個無根無靠的,便隨了他?!?/br> 霍危樓走出宣武門黑漆漆的門洞,直等走到陽光明燦之地,方才回眸看了一眼身后巍峨城樓,他眼底閃過一片銳芒,輕嗤一聲,快步上了馬車。 武昭侯府府門大開,又恢復(fù)了往日生氣,霍危樓一入府門,便見福公公在內(nèi)相候,在他身后,站著霍輕鴻一家三口,見他回來,霍國公夫婦面色松快,霍輕鴻眼眶微紅的望著他,想上前又有些遲疑。 他心口生出絲暖意,走到霍輕鴻跟前,用力拍了拍他后背,霍輕鴻猝不及防被他拍的一個踉蹌,霍危樓搖頭,“既是好了,這身板也該練練,弱不禁風(fēng),比女子還不如?!?/br> 霍輕鴻抓了抓腦袋,沒敢說什么,霍危樓這才與霍城交代西南一行,自然照著能說的說,霍城聽得唏噓不已。 他令人送來符水給霍危樓洗塵去晦,一番折騰,一家人又在侯府用了午膳,方才回府了,霍輕鴻倒是沒走,欲言又止的跟在霍危樓身邊。 霍危樓先看了片刻公文,見他那模樣忍不住扶額,“你是想說什么?” 霍輕鴻有些局促,“大哥……大哥此前說要給我在朝中尋個差事,可還算數(shù)?” 霍危樓揚眉,“你愿做正事了?” 霍輕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霍危樓略一沉吟,“可有想去的衙門?” 霍輕鴻眼珠兒轉(zhuǎn)了轉(zhuǎn),“我想過的,六部要論資歷,平日里諸事繁雜,又多苦累,我只怕不成,若說去軍中,更不可能,倒是五寺九監(jiān)輕松些,這其中,太常寺最為閑適……” 霍危樓以一種不愧是你的目光望著他,霍輕鴻小心翼翼的道:“大哥覺得如何?” “尚可?!被粑屈c了點頭,叫了福安進來吩咐。 福安見霍輕鴻比以往長進不少,亦頗為高興,不多時要換藥了,霍輕鴻還是不走,待看見霍危樓的傷,霍輕鴻眼眶又紅了,霍危樓看的無奈,忍住未斥責(zé)他。 不多時,外頭通報,薄若幽來了。 霍輕鴻眼底微亮,“幽幽來了?” 霍危樓正令人將傷藥收起來,聽聞此言不滿的蹙眉,“你當(dāng)改改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