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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暴君攻略在線閱讀 - 驚天秘辛

驚天秘辛

    衛(wèi)兵們敲了一會兒,殿門打開,青莞端著燭臺一臉不悅地出現(xiàn)在門口:“殿下在歇息呢!什么人在外吵吵嚷嚷,如此沒根沒據(jù)!”

    樊於期走到青莞面前,拱手道:“原來是青莞姑娘。今夜藏書樓進(jìn)了賊,我們一路追趕到此,發(fā)現(xiàn)賊人不見了,在下懷疑他藏進(jìn)了阿房宮……”

    青莞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阿房宮就這么大,平常只有我和殿下兩個人住,若是混進(jìn)了旁人,我們早就發(fā)現(xiàn)了。”

    “賊人狡猾,為防萬一還請青莞姑娘行個方便,這也是為貴國太子的安全著想。”樊於期說完,剛欲進(jìn)門卻被堵在了殿門口。

    “笑話!我們殿下是什么身手,會懼怕一個小小毛賊?反倒是你們秦國防衛(wèi)疏漏,自己人玩忽職守,進(jìn)了賊沒本事抓卻跑到我們這里叨擾!”青莞一向快人快語,懟起人來連珠炮似的,經(jīng)常把人弄得啞口無言。

    樊於期不擅口舌之爭,但他性子耿直,即使被懟也毫不退讓:“在下也是公務(wù)在身,姑娘如此不講道理橫加阻攔,難道與那賊人有什么牽扯不成?”

    言畢,饒有深意地審視著青莞臉上的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變化。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沒想到會被對方一語說中,青莞又驚又氣,指著樊於期的鼻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樊於期冷冷一笑:“在下是何意,姑娘心中自然有數(shù)?!?/br>
    “深更半夜,何故在此喧嘩?”驀地,獨屬于少年的清朗聲音傳來,猶透出一絲剛剛醒來的慵懶。

    “殿下!”青莞退到燕國太子身旁,一臉委屈地指了指樊於期以及他身后的一排侍衛(wèi),“這些秦人好不講理!宮里進(jìn)了賊自己抓不到,卻跑到我們這兒耀武揚(yáng)威。我只不過阻攔了一下,居然就被懷疑是賊人的同伙!”

    燕太子丹一身白龍魚服,盡管剛從榻上起身只隨意將長發(fā)束了一道,卻絲毫不減卓爾風(fēng)姿:“樊大人怕是有所誤會。我的侍女一直在值夜,若是有什么不尋常的動靜,她勢必有所察覺。況且今夜我睡得比平常晚了不少,期間并未見到任何異狀。想來不是你們南轅北轍跟錯了方向,就是那賊人身手了得,早就跑得沒影了。”

    “太子丹殿下既不肯配合,那便得罪了……”話音未落,樊於期冷不防捉住燕太子丹的左手,二話不說便擼起對方的袖子!

    然而緊接著,樊於期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燕太子丹的左小臂,裸露在外的一小截皓腕白皙光潔,瑩瑩如玉……

    別說脫臼留下的紅腫,連一點淤痕和瑕疵都沒有!

    不可能!

    對方手腕分明受傷不輕……難道真的是自己弄錯了,冤枉了對方?

    “樊於期你好大的膽子!”青莞用力拍開他的手,一雙水靈靈的眼眸此時充滿了不忿,氣沖沖地瞪著眼前的男子。

    樊於期退后一步,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開口:“失禮之處,望太子丹殿下見諒。因是那賊人的身形與所用之劍皆與您極為相似,故而不得不前來確認(rèn)一番?!?/br>
    “樊於期,你什么意思!不過是個小小侍衛(wèi)頭子,對我指手畫腳也就罷了,現(xiàn)在竟然敢懷疑到我們殿下頭上!信不信我……”

    “夠了,青莞!把我的佩劍拿來。”燕太子丹出言讓跳腳大呼的小侍女消停點。

    青莞只好閉嘴,乖乖轉(zhuǎn)身進(jìn)屋將水心劍取來。

    “沒錯,就是這把。”拔劍出鞘,劍鋒寒涼,樊於期查看了一下劍身表面,又握在手中略微掂了掂。

    燕太子丹攏著袖子,解釋道:“樊大人有所不知,水心劍乃當(dāng)世名劍,江湖上多有仿品。那賊人所持之劍與此雷同,也是很正常的事?!?/br>
    “就是!一把劍能說明什么問題?!”青莞在一旁嘰嘰喳喳附和著。

    “既如此,想來那賊人當(dāng)真是跑了。今夜諸多打擾,還請?zhí)拥さ钕潞:??!币徽Z即畢,樊於期抬手讓衛(wèi)兵們撤離阿房宮。

    青莞還想說什么,結(jié)果被她主子用眼神制止。

    等樊於期及手下的一隊衛(wèi)兵走遠(yuǎn),主仆倆這才一前一后回到寢殿。

    青莞關(guān)上門,但見燕太子丹繞過花鳥屏風(fēng),徑直走到一處約莫一人高的梨花木衣櫥前,淡淡地說了句:“出來吧?!?/br>
    櫥門從里面緩緩?fù)崎_,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從漆黑狹窄的櫥柜里探出了頭,竟是與燕太子丹一模一樣的容貌!

    ·

    原來十七年前,燕國的王后產(chǎn)下一對龍鳳胎,燕王喜隨之萌生出一個瘋狂的想法,覺得讓自己的女兒僅僅做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嫡公主未免可惜了些,日后頂多也只是個聯(lián)姻工具,倒不如索性放開膽子,好好將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利用起來。

    諸國之中,數(shù)燕國最為勢單力薄,處境也最為艱難。要想在夾縫中求生存就不得不作出一些犧牲,比如向別國派出質(zhì)子以結(jié)成聯(lián)盟或平息刀兵。

    中原戰(zhàn)火紛爭已久,幾國之間關(guān)系復(fù)雜,互派諸公子為質(zhì)的例子并不少見,但以太子作人質(zhì)的卻寥寥無幾。

    燕王喜就這么一個兒子,自是舍不得送去當(dāng)質(zhì)子。他的打算很簡單,如果派出的是一個“替代品”就不一樣了,即使出了什么不測,他這個一國之君也大可以高枕無憂。

    于是,燕王喜對外宣稱王后產(chǎn)下了一名男嬰,并即刻立為儲君,昭告天下。

    事實上,他卻將女兒放在自己身邊當(dāng)作太子一般予以教養(yǎng),文韜武略皆輔以名師;而他的兒子,即真正的“太子”卻被暗中送往黃金臺進(jìn)行秘密看護(hù)。

    兩個孩子亦共用一個名字——姬丹。

    王后產(chǎn)下雙生子后因血崩而撒手人寰,而這個驚天陰謀亦成為了一樁王室秘辛,當(dāng)年的知情者不是死于非命,便是為了活命而閉口不談。

    時光荏苒,姬姓兄妹漸漸長大,一個以太子之名游走諸國,為合縱結(jié)盟殫精竭慮;一個隱于幕后暗控大局,行蹤不定神鬼莫測。

    諷刺的是,與之打過諸多交道的列國王族重臣與能人名士恐怕誰也想不到,賢名遠(yuǎn)揚(yáng)、卓爾不群的燕國太子竟是女子之身……而在合縱同盟中一向低調(diào)示人的燕王喜居然是如此一個陰險卑劣至極,連親生骨rou都可拿來作籌碼的無恥小人!

    彼時,姬丹忍痛捂著左手,從衣櫥內(nèi)走出時還踉蹌了一下:“咸陽乃是非之地,暗潮洶涌,哥哥不該以身犯險的。”

    在此之前為了更好的偽裝,她一直刻意壓著嗓子說話,正好十六七歲的少年恰逢變聲期,因此并沒有人對她的性別產(chǎn)生過懷疑。此刻恢復(fù)到原本的少女清亮嗓音,姬丹自己倒有些莫名不習(xí)慣。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我若不冒一次險,又怎能探明嫪毐究竟是何許人?!碧拥ど裆D(zhuǎn)過身面無表情地把玩起了書案上的一只虎頭硯臺。

    “哥哥的意思是,嫪毐還有其他隱藏身份?”姬丹眉心微蹙,黃金臺的線報只說了對方是殺手組織“霓虹樓”的主人,暗地里為呂不韋所用,僅此而已。

    難道還有什么更隱秘的信息,連黃金臺都查不到?

    太子丹拿著硯臺賞玩了片刻,覺得無趣,便又放回了案上:“嫪毐是鞠武先生的同門師弟,因偷學(xué)縮骨功壞了規(guī)矩而被逐出師門,后來先生來到燕國受到父王重用,成為了黃金臺的軍師,而嫪毐則創(chuàng)立‘霓虹樓’,做了呂不韋的爪牙。呂不韋利用嫪毐的‘霓虹樓’一面鏟除異己,一面又對他處處提防,嫪毐此人不甘一直屈居人下為他人所掌控,所以暗地里不斷擴(kuò)充自己的勢力。不過么,謀劃任何事情都是要花錢的……”

    太子丹冷笑了一聲,繼續(xù)說道:“嫪毐沒有那么多錢供應(yīng)‘霓虹樓’的巨額開銷,便將點子打到了軍費(fèi)上,造成的虧空很快引起了嬴政的注意。在此之前,我化名‘朱砂’投入長安君門下,成功獲得信任,此后稍加點撥和引導(dǎo),成蛟便順利發(fā)現(xiàn)嫪毐挪用軍費(fèi)的線索。可惜的是呂不韋太過老辣,那孩子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朱砂,音同“誅殺”。

    太子丹原先的計劃便是借嬴政之手,不著痕跡地除了嫪毐這個礙眼禍害。

    “原來嫪毐與先生曾是同門,難怪他的身法和一招一式皆與黃金臺極其相似!”姬丹的注意力全在嫪毐與鞠武的師兄弟關(guān)系上,同時情不自禁回憶起當(dāng)日在咸陽街頭行刺自己的斗笠人,因其身量嬌小還被一度懷疑是女子,如此看來可以肯定是嫪毐使用了縮骨功。

    “雖被趕出師門,但嫪毐此人天資聰穎,是個不可多得的武學(xué)奇才,再加上之前盡得真?zhèn)?,?dāng)年與先生交手,他也不過以一招之差惜敗。你能接住他十?dāng)?shù)招并全身而退,已經(jīng)算是有所造化。今晚的任務(wù)你也完成得不錯,至于樊於期,以后若發(fā)生像今夜的情形,就不要與之正面對抗了,目前你還不是他的對手……”講到這里,太子丹終于轉(zhuǎn)過身面向他的meimei,“左手伸出來。”

    姬丹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做。

    “咔咔”一聲,突然加劇的痛感刺激得她身子晃了晃。

    太子丹收回自己的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子隨手往書案上一扔:“脫臼的地方已接好,這是黃金臺的秘藥,可迅速去淤消腫?!?/br>
    “謝謝哥哥!”姬丹拿起藥瓶,珍寶似的輕輕交握在雙手的掌心里,眸子盈盈閃著光,流露出滿滿的欣喜與感激之意。

    提到今夜的行動,其實她是心有戚戚的,如果不是兄長關(guān)鍵時刻出手相助,蒙蔽了樊於期,她實在想象不出自己的下場會是什么。

    想到這,姬丹馬上開口道:“秦趙邊境的布防圖我已經(jīng)全部記下了,現(xiàn)在就畫下來交給哥哥。青莞,磨墨!”

    “是,少主。”青莞應(yīng)聲,立即上前鋪開筆墨。

    在真正的太子丹面前,她是萬萬不敢稱呼姬丹為 “殿下”的。

    “不必……”太子丹略一抬手,“其實,這張布防圖對我們大燕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之前的宮宴上,你表現(xiàn)得不夠鎮(zhèn)定,我之所以讓你親自執(zhí)行這一次的任務(wù),無非是想試練你,看看你的立場是否堅定。”

    姬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兄長最擔(dān)心的莫過于自己太看重與阿政年少時的情誼,以至于不忍下手。

    “好在你還是識大體的,接到命令便果斷服從,其間沒有一絲猶豫。而且,能在防衛(wèi)森嚴(yán),機(jī)關(guān)層出不窮的藏書樓里拿到情報,即使是黃金臺一等一的高手也未必能做到……不愧是自蘇秦先生以來,黃金臺里最優(yōu)秀的細(xì)作?!?/br>
    “哥哥謬贊了!”兄長罕見的夸贊令姬丹心頭一緊,趕緊低頭垂眸,“為國盡忠乃分內(nèi)職責(zé),meimei雖愚鈍,可孰輕孰重還是明白的?!?/br>
    “也罷。時辰不早了,為免生疑,我也該回到成蛟那里。你有傷在身,接下來的幾日便不要出門了,有事我會傳鴿信或者讓荊軻聯(lián)系?!碧拥ふf完,戴上青銅鬼面。

    “哥哥一路小心!”

    “恭送主上!”

    確定人已走遠(yuǎn),青莞禁不住一下子癱在了小榻上,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半天才緩過神:“娘哎,今天真是太險了!那個樊於期怎么這么難對付,要不是主上及時出現(xiàn),咱們都得栽他手上!”

    “你說得對。要不是哥哥,恐怕此刻我們兩個已在天牢里接受拷問了吧……”姬丹喟嘆了一句,轉(zhuǎn)身移步至銅鏡前,指尖輕觸自己的面頰,鏡中之人亦和她做著同樣的動作。

    “不光是樊於期,誰會想到燕國太子還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雙胞胎meimei?”姬丹定定地凝視著鏡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語道。

    青莞一邊將腦袋湊過來,嘴里一邊嘀咕著:“主上剛才夸獎殿下你了呢!在我印象里,主上好像從來沒有夸過誰……可是殿下為何看上去并不開心?。俊?/br>
    “是啊,為什么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姬丹喃喃著,目光不自覺放空

    不由自主回想起半個時辰前藏書樓的院墻邊,月光下的回身一刺。

    姬丹承認(rèn)那一刻自己是動了殺心的,盡管樊於期和自己無冤無仇,盡管背負(fù)殺戮并非自己的本意。然而雙手沾染鮮血的她,終究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了……

    這一切,阿政都一無所知。

    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還愿意接受她這個朋友和知己嗎?

    姬丹內(nèi)心忽然涌上一陣惶然。

    只因這是遲早的事,只因終有一天對方會看清她丑惡的真面目。

    到了那時,便是她徹底失去阿政的時候。

    軒窗迎進(jìn)淺淺月色,于庭前伸出的一對銀杏枝折出細(xì)碎流光。

    長夜漫漫,靜寂無聲。

    阿房宮的寢殿內(nèi),主仆二人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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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太子丹不是性轉(zhuǎn),因為女主根本不是太子丹。

    其實,無論女主還是她的哥哥都不是真正的燕太子丹,他們倆的命運(yùn)軌跡合在一起才是我們所熟知的那個太子丹。

    所以并不是性轉(zhuǎn),而是作者菌把一個人拆成兩個人來寫。

    作者菌有信心相信姬丹這個歷史人物的梗是獨創(chuàng),只此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