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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遲小紅尖叫一聲,然后很快壓住了自己的情緒,眼睛里閃著微光,微光中有一個身影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北小武回頭,看到姜魔王正掉著個臉踩著他和遲小紅的影子,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 “噓!”北小武拉了拉遲小紅的衣袖,“保密。” 遲小紅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卻努力點了點頭。 所以,早上在機場,姜萊戲稱遲小紅是北小武小媳婦的時候遲小紅才會笑得那么燦爛。 這個傻女孩,說出去根本不會有人信她已經(jīng)快成年了。 北小武站在屋外把門,以防止有人想進他屋子。薛曼、姜萊和遲小紅都不是隨便進他屋子的人,大概是紙簍里的衛(wèi)生紙隨風(fēng)飄動的姿勢有點招搖,他忍不住這么心虛。 “小武起來了啊,”薛曼從畫室出來,解掉圍裙沖北小武笑,“晚上咱們帶奶奶一起去吃涮鍋啊?!?/br> 北小武點頭,迅速回身把紙簍里的垃圾袋口擰了個結(jié),“薛阿姨,那我先出去等會兒直接店里見?!?/br> “好?!毖βχフ疫t小紅。 北小武這邊出了門,那邊姜萊推開窗戶,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頭發(fā)也梳整齊了。他也得趕快出門,剛接到蛤|蟆的電話,說有重大消息。 “媽,我先出去,是上次吃的那家嗎?”姜萊扯著嗓子問薛曼。 薛曼應(yīng)了一聲,姜萊就揣上手機慌慌張張地走了。 蛤|蟆還穿著工裝,今天不是他休息,他就是打電話問姜萊在不在家,一心急著要把姜萊拜托的事情當面說給他聽。 姜萊在小廣場見了蛤|蟆,遠遠地招手沖他跑過去。兩人還沒在長條椅上坐定,蛤|蟆就先開了口,“你……你猜貴和那邊是誰好那個?” “好賭?” “嗯!” 北小武鬼鬼祟祟丟了垃圾袋,還站在垃圾桶前默默祈禱了一下千萬不要被哪個拾荒者把他的子子孫孫都翻回去,一個人順著小路走,想先去老張家涮鍋點菜。 他剛走了沒幾步,一抬頭,看到一輛sao氣的紅色摩托。他認得這個車,是蛤|蟆買的新車,前段時間在胡同口遇到,蛤|蟆還說要帶他去騎的。 這么說蛤|蟆應(yīng)該就在附近? 北小武回頭四下環(huán)視,二三十米外的一個小丘上隱隱露出姜萊的半個腦袋。 要只是蛤|蟆一個人,北小武或許只是打個招呼就走,可還有姜萊在,北小武的心里頓時就冒出了許多條不同的想法。 一時間,腦子里像過了電一樣,還沒等他分析出個什么一二三,腳步已經(jīng)朝著小丘走去。 這片地方開春后新建了一個小孩玩的爬梯,爬梯旁邊是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圓筒,大概是孩子們鍛煉體能方便爬上爬下的。 北小武一步步靠近,小孩們呼啦啦跑來跑去,似乎沒有分散姜萊與蛤|蟆交談的注意力。 北小武便頓住了腳步,一時間起了偷聽的念頭。 他半弓著身子,坐在圓筒和爬梯形成的角落,背后兩米就是姜萊和蛤|蟆所座的長椅。 “廠子里人員流動太快,我也是打聽了好久才聽到的……” 小孩吵鬧聲不斷,北小武聽得也不是十分真切。 “聽說胃口還挺大,一次就賭上百萬的?!?/br> 賭?北小武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關(guān)鍵字,只覺得自己的發(fā)根都要豎立起來了。 “北天貴和他一起玩兒?”姜萊的聲音。 果然是和老爸有關(guān)。北小武不禁到吸一口涼氣,胃部突然就開始抽搐,翻江倒海一般弄得他額角突突突地跳動。 “這就好辦了,至少有個方向,”不知道蛤|蟆又說了什么,姜萊這么總結(jié),“謝謝兄弟,下一步咱們得查查宋志和的圈子?!?/br> 世界仿佛突然變了個顏色,明明是三伏天,卻像是突然跌進了冰窟。北小武全身上下的肌rou都不聽自己使喚,不禁微微發(fā)顫還覺得頭暈?zāi)垦!?/br> 姜萊和蛤|蟆的聲音以及周圍玩鬧的孩子們,都以一種奇異的形狀扭曲著、爭先恐后往北小武的腦子里鉆。 北小武捂緊耳朵,像是剛被拖上岸的溺水者一般,大口喘息胸肺疼痛。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周圍安靜地可怕又喧鬧地可怕。北小武覺得眼前一暗,是一個身高將將一米的小朋友站在他面前擋住了些許落日。 “哥哥,哥哥不哭……”小朋友努力抬起一節(jié)藕棒似的胳膊,試圖幫北小武抹去凝固在下頜角的,也不知是淚還是汗的水滴。 北小武牽動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笑容,輕抽鼻子抹了抹下頜,“哥哥沒哭。” 他起身,胃部劇烈翻涌,過于緊張讓胃痙攣地十分折磨人。 北小武佝著身子,朝老張家涮鍋踉踉蹌蹌地挪動腳步。 等他到了,姜萊已經(jīng)幫家人點了一桌食材。還是和上次北天貴請吃飯時一樣,尤老太坐在窗邊,姜萊坐在她身側(cè),自己的空位在另一邊。 只是,與那是不同,屋子里卻永遠少了一位,且奶奶坐上了輪椅。 夕陽余暉從窗口照進來,給姜萊的臉頰鍍上一層淺淡的金色,他笑笑,問北小武:“你怎么才來?” 北小武微微挺直了腰背,胃部還是在隱隱抽痛,又似乎在見到姜萊那個笑容的時候緩和了些。 “嗯,”北小武繃住下巴,坐進椅子里,勾了勾唇,“和小朋友玩了一會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