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我真的沒吃過冰粉。”王羽芨強調(diào)：“我同桌也沒吃過?！?/br>
    “行，她沒吃過。那你現(xiàn)在吃過了。好吃嗎？”

    “好吃?！蓖跤疖刚f著，又嗦了一口。

    瑞秋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冰粉，一臉震驚：“編程？小弟幾歲了？”

    “十二歲啊?！蓖跤疖刚f。

    “……現(xiàn)在的小孩兒太難做了，”瑞秋茫然：“十二歲就學(xué)編程？？？”

    “除了編程，我還有書法課，素描課，奧數(shù)課……還有，金苗苗文學(xué)社?！蓖跤疖赋疖缯f：“但文學(xué)社要結(jié)束了，mama說下學(xué)期學(xué)樂器。我也不知道什么樂器。”

    羽茜嘆了口氣：“素描你賀征哥哥會，樂器，江昀會鋼琴，你要學(xué)嗎？讓江昀哥哥教你?！?/br>
    王羽芨想了想：“我想學(xué)魔術(shù)?！?/br>
    “老賀！我贏了！”徐岫剛顧著吃，這會兒整碗喝完，春風(fēng)得意：“還是我有吸引力吧？魔術(shù)魅力無窮！小弟弟眼光真好，今天你就是我小弟了，一會兒我教你啊?！?/br>
    賀征挑眉，嘖了聲：“江昀去，彈個琴給小弟弟聽，讓他看看哪個強。”

    江昀：“…………”

    這怎么比？怎么看都是魔術(shù)比較酷炫吧！？

    心中有無數(shù)槽想吐，但他還是乖乖關(guān)掉研究“冰粉籽是假酸漿”等的百科頁面，在鋼琴前坐下。

    “彈什么？”江昀問。

    他鋼琴是后來練的野路子，實用主義，炫技曲基本不行，輕音樂倒是還可以。

    不過輕音樂會不會不夠炫酷？

    “就彈你喜歡的?！辟R征看他，眼中帶著點得意：“沒事，肯定好聽?！?/br>
    江昀心中陡然一跳，迅速移開視線，把頭對準鋼琴，做出一副端正的模樣。

    怎么感覺賀征像在炫耀他似的。

    江昀想，我彈得好，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他閉眼想了一會兒，抬手敲上琴鍵，選了一首巴赫《平均律》的改編曲。不難，好聽，嚴格遵循了“我喜歡”的原則。

    賀征第一次聽他彈這么平靜的樂曲，初時意外了一下，漸漸聽進去后，客廳里誰都不再動一下，連王羽芨也聚精會神，不再到處亂看了。

    三分鐘過去，江昀停手，賀征十分滿意，問王羽芨：“江昀哥哥厲害嗎？”

    王羽芨靦腆地點點頭：“厲害的?！?/br>
    “那你學(xué)魔術(shù)還是學(xué)鋼琴？”

    “……”王羽芨想了想：“魔術(shù)?！?/br>
    ***

    賀征下午要去村里逛，和瑞秋一起，帶著徐岫。臨出門前臉都是黑的。

    徐岫樂得快要繃不住紳士外皮，硬攬著王羽芨一起巡山，說小弟弟是他的藍顏知己。

    大晴天，客房里的床單被子都需要洗曬，羽茜和陳戀戀接手了這活兒，江昀則因為徐岫的點名，領(lǐng)到準備晚飯的任務(wù)。

    瑞秋不是很愛跟小弟弟玩，拍江昀說：“要么你跟賀老師他們?nèi)ネ姘?，我來洗床單，羽茜做飯?！?/br>
    江昀自然是想跟賀征他們出去的，聞言猶豫一瞬。

    徐岫一聽，苦著臉：“麻婆豆腐……”

    “我做飯，”江昀立刻說：“你們?nèi)グ?。?/br>
    倒不是為了徐岫的期待，江昀只是單純惦記起自己扔在竹林的工具。廚房工作耗時其實不怎么長，尤其徐岫點的都是快手家常菜，攝像拍一段素材后，他可以自由半下午。

    事情如他所料的順利，拍完素材，把茄子泡上防止氧化，切切洗洗的都做完，江昀偷偷跑去后院，從木料堆上翻了出去。

    過午的太陽，在竹林地里投下光斑。江昀找到自己的帆布袋，鋪了條浴巾在地上，開始切玻璃，重復(fù)早上嘗試了一遍的過程。

    一開始總是切得裂開，或者形狀不那么規(guī)整，但專注地弄了半個小時，手就漸漸熟起來。

    他先把切好的長菱形瓷片在紙上拼起花來，確保一片不少，這樣帶回去，晚上就能往底胚上貼了。江昀想著，又一次給玻璃刀上了油，剛剛切下一道刻痕，就聽見了枝葉晃動，被拂開的聲音。

    還有說話聲。

    他一慌，沾著油的玻璃刀差點懟到手上，然后急急忙忙跳起來，把浴巾一兜，連同帆布包一起，扯到大石頭后面。

    他怕發(fā)出聲音，自己也蹲下了。

    先是隱隱約約幾句聽不清，能辨認的第一句，江昀就聽出，是徐岫在說話。

    “你媽又管你要錢了？你可別給?！?/br>
    “嗯。”賀征煩躁：“有完沒完，我又不傻?！?/br>
    徐岫嘲笑一聲：“搞得你沒給過似的……”

    江昀立刻后悔了，他剛剛應(yīng)該跑的。就算被人聽到腳步聲也無所謂，反正抓不住他。總好過現(xiàn)在不明不白聽墻角……內(nèi)容寥寥幾句，就讓他不敢再聽。

    ……又想聽。

    “行，你知道就好，商總那邊怎么樣？”徐岫又問。

    江昀聽見他們一邊走，一邊敲打竹子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不怎么樣，跟我打太極?！辟R征說：“我每天裝得很孫子似的，他享受得很。哪天我沒聯(lián)系他，還要反過來問我是不是有事，媽的。”

    “那咋辦，”徐岫：“你這綜藝不像能吸很多新粉絲的樣子，數(shù)據(jù)也不能做太假啊?！?/br>
    “再說吧。”賀征道。

    敲竹子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他們似乎是橫著過去的，并沒有繼續(xù)往竹林深處走。江昀仍然不敢動，豎著耳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