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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涼思從后視鏡看向黎洲和李瑜,黎洲沖他點點頭。夏涼思不知道李瑜口中的“時先生”是誰,但李瑜和黎洲似乎都信任對方,于是他也沒猶豫,幾乎都沒怎么減速就從出口下了高架。 李瑜便對著電話道:“時、時先生,我、我們要下高架了?!?/br> “別怕。”電話那頭道,“有我在?!?/br> 李瑜轉頭,透過后擋風玻璃看了一眼,輕輕地應了一聲:“……嗯?!?/br> 幸虧不是早晚高峰,前方路上車流量不大,夏涼思在綠燈最后幾秒安全通過了十字路口,開進了那位時先生所說的停車場。 后頭很快跟上來一輛車,在他們旁邊停下,一個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走到他們車子面前,敲了敲李瑜那邊的車窗,拉開了車門。 “時先生?!崩铊ご翥躲兜乜粗腥?。 被稱作時先生的男人看向車內的李瑜,尤其注意到他打著石膏的左腳,又看向黎洲和夏涼思,道:“可能有記者聞風而來,先離開這里。” 不等車內的人反應過來,男人就彎腰把李瑜抱下了車,坐上旁邊一輛SUV的后座。 夏涼思和黎洲對視一眼,見黎洲點頭,跟著他上了另外一輛接應的車子。 因為有陌生人在前頭開車,夏涼思和黎洲沒多說話。直到車子抵達烏山腳下,夏涼思才驚訝地看向黎洲:“怎么是這兒……?” 黎洲小聲解釋:“時先生就是山莊的主人,也是小瑜小時候的朋友。” 夏涼思感到意外,那個朋友……之前不是不愿意認李瑜嗎? 他們比李瑜晚一步抵達山莊,一進院子就聽見三樓露臺傳來李瑜說話的聲音,隱約還有哭聲。 黎洲本想上樓看看,卻被山莊的老管家攔住,說:“兩位別急,先生和李先生敘舊呢?!?/br> 上不去,黎洲就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然后對夏涼思說:“沒事,他倆和好了。” 老管家把他們兩個領去餐廳,說是已經在準備晚餐了。而樓上那兩人敘舊敘得夠久了,晚飯也沒下來吃。主人不在,夏涼思和黎洲兩個客人有些尷尬拘束,對著一桌子豐盛美食放不開胃口。 老管家告訴他們狗仔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沒有留下照片,又留黎洲和夏涼思在山莊住一晚。 夏涼思還是住上次來錄節(jié)目時洗過澡的那間客房,黎洲住他隔壁,是錄節(jié)目是和李瑜同住的房間。 黎洲沒直接上樓休息,而是等到那位時先生下樓,在樓下院子里和他說話。夏涼思靠在二樓圍欄邊上往下看,依稀聽見幾句,李瑜似乎想留在山莊,黎洲便叮囑那人對李瑜好一點,一本正經的樣子,挺像李瑜他親爹。 第二天早上,他們看見李瑜被昨天那位時先生抱著下樓,那親昵的姿態(tài),差點齁死人。 夏涼思心想,破案了,李瑜的官配在這里。 昨晚時先生的人就幫黎洲把車子送到了山莊,今早黎洲正好把車開回去,路上忍不住和對夏涼思說:“我就說他當初壓根不是交友受挫,是撩漢被拒。他和時先生,絕對不止舊友重逢那么簡單?!?/br> 夏涼思雖然心里有了猜測,但聽黎洲這么篤定,也有些驚訝,更重要的是,他原先以為黎洲對同性之間的感情比較反感,之前提到賣腐炒作的時候有些排斥。 “也不一定吧。”夏涼思說,“小瑜就是有點愛撒嬌,未必就是gay?!?/br> 黎洲卻笑了:“小瑜是愛撒嬌,還黏人,但你看他跟我撒嬌,和剛剛吃早餐的時候對時先生撒嬌的樣子,一樣么?” 夏涼思想到剛剛吃早餐的時候,李瑜挑食挑得連包子餡里的肥rou都不吃,偏偏時先生愿意慣著他。他沖時先生撒嬌的神態(tài),和前天在醫(yī)院對黎洲撒嬌的神態(tài)也很不一樣,有點恃寵而驕的意味。 夏涼思突然覺得有點反胃,大早上的,狗糧吃多了。 黎洲又說:“而且就小瑜這種比女孩子還軟還會撒嬌的性格,你覺得他能找到女朋友嗎?”他笑了笑,接著說:“他啊,注定是個小奶受——” 夏涼思:“……” 黎洲見他不說話,忽然收了笑,懊惱不已,怎么一時忘了,因為當年那些事兒,夏涼思大概很厭惡同性戀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黎洲的情緒降到了谷底:“……抱歉,我……換個換題吧,中午想吃什么?” 夏涼思看著他,眼神意味不明。當年發(fā)現自己喜歡上黎洲的時候,他最大的苦惱就是不確定黎洲是不是gay。因為那時的黎洲太招人了,男孩女孩都容易被他吸引,尤其容易迷戀他的外表和酷酷的性格。 即便私底下黎洲比較黏他,他也不敢確定黎洲是否能接受男性伴侶,是否對自己有意思。 但如今看來,他似乎不反感李瑜的性向。 “你……不反感這種嗎?”夏涼思問他,態(tài)度很謹慎,“我是說,雖然圈里很多人這樣,現在社會的觀念也比較……包容,但是你……你怎么想的?” 可他這么問,在黎洲聽來就是夏涼思看不慣這些的意思。他覺得自己應該附和他:對!我和你一樣反感這種另類的感情。 那他難道要和小瑜絕交嗎?何況,他并不愿意否認自己的感情,認為自己是另類,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又松,他說:“……反感也不至于……性向自由,個人開心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