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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池回答大部分都離職了,流水線的員工總是這樣,留不住人。 那個叫于初蕊的小姑娘倒是出乎預(yù)料地留下來了,并且接替了梁池原本的職位,成為了線上的小組長。 她跟蘇宛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張口閉口宛jiejie宛jiejie的。梁池也經(jīng)??匆娞K宛來門口等她一起下班。 * 鄒樂和吳爭所說的婚禮,其實只是在縣城的唯一一家酒店內(nèi),辦了一個十分簡單的儀式。 吳爭的父母三年前去世了。所以婚禮的見證者除了溫庭禮和梁池,只有吳爭的jiejie,以及兩三個好朋友,再加上鄒樂的幾位關(guān)系要好的同事。 不超過十個人。 可兩位新人笑得開心,眾人的祝福也全是真心真意的,這便夠了。 梁池心中一動,悄悄拉過溫庭禮的手,說道:“不如我們回去也辦個婚禮吧?!?/br> “好啊?!睖赝ザY沖著他笑。 于是在臺上的新郎親吻新郎時,臺下的溫庭禮和梁池也情不自禁地吻到了一起。 * 梁池三十六歲的時候,終于買了車,不過卻不是給自己買的,而是送給溫庭禮的生日禮物。 溫庭禮被他哥土豪的作風(fēng)驚呆了,扔到抽屜里落灰的駕照終于派上了用場。 從那以后他就堅持開車送梁池上班,然后自己再返回去,即使這樣會遲到。 梁池說不通他,只好自己也去考了駕照,然后他終于理解了溫庭禮那種送愛人上下班的樂趣。 于是二人每天早上都要展開一場搶駕駛位的大戰(zhàn)。 “說好的車是送給我的呢?”溫庭禮憤憤道。 “車送給你,我給你當(dāng)司機,不好嗎?”梁池振振有詞。 * 梁池三十八歲那年,溫庭禮也邁入了三十歲大關(guān)。 溫父溫母開始勸他們領(lǐng)養(yǎng)個孩子,其實這不是老兩口第一次說這件事了,只不過那時他們還年輕,誰都沒覺得孩子有多么重要,也就當(dāng)做了耳旁風(fēng)。 直到現(xiàn)在,溫庭禮才終于覺得,或許真的該養(yǎng)個孩子,不是為了等以后老了讓孩子照顧他們,而是人生在世,總會有七情六欲,愛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和梁池之間,如果除了對方以外,就沒有了任何感情寄托,總歸有些遺憾。 于是他們?nèi)ジ@?,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四歲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長的白白嫩嫩的,名叫陳帆。 第68章 番外完 溫庭禮和梁池沒有幫他改姓,因為陳姓是他親生父親的姓氏,據(jù)說他父親當(dāng)年正是為了保護他而在車禍中不幸去世的。 溫庭禮和梁池覺得要讓陳帆記住自己的親生父親。 為了方便區(qū)分,梁池讓陳帆管溫庭禮叫爸爸,管自己叫叔叔。 陳帆剛來到陌生的新家時,還有些拘束。幾日后就本性暴露,像個皮猴子一樣整天上竄下跳。 溫母說他像極了溫庭禮小時候的欠揍樣兒。但她舍得揍兒子,可舍不得揍孫子,對小陳帆簡直是疼在了心坎兒里。 梁母本來堅持住在老家,不肯來宿市,可是每次打視頻看著活蹦亂跳的大孫子就耐不住心癢。 再加上這一年梁彤懷孕了,與喻文奉子成婚。 梁母才終于愿意過來了。她在梁池和梁彤家輪流住著,一邊照顧女兒一邊與溫母輪流接送陳帆上下學(xué)。 幾位老人把陳帆寵地不像樣,溫庭禮也被軟糯的小陳帆萌得肝顫兒,要星星不給月亮的。 梁池覺得十分頭痛,當(dāng)初是誰說的只喜歡別人家的孩子,不喜歡自己家熊孩子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于是梁池迫不得已地扮演起嚴厲父親的角色。只要小陳帆做錯事,哪怕他睜著水潤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抱著自己袖子撒嬌,梁池也絕不留情,每次都板著臉教訓(xùn)他一頓。 長大后的陳帆不止一次地感嘆,自己能成功長成一名道德高尚的五好青年,多虧了他梁叔。 梁池四十八歲的時候,梁母去世了,享年七十二歲,在這個年代實在算不上高壽。 這也正常,她早年間落了一身的病,身子骨一直不好。 雖然梁池早有心理準(zhǔn)備,可母親骨瘦如柴的手從他手中滑落的那一刻,他還是沒忍住失聲痛哭。 溫庭禮也鼻尖酸澀,他輕輕抱住梁池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 他發(fā)現(xiàn)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梁池的鬢角已經(jīng)開始泛白了,額頭上也隱隱有了一些細紋。 歲月總是不肯格外優(yōu)待任何一個人。 那天陳帆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從學(xué)校跑回來,想見奶奶最后一面,終究是沒見到。 十四歲的少年,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遺憾,什么叫生離死別。他拍著梁池的肩膀,像個大人一樣安慰著:“叔,你還有爸爸,還有我呢,我們是一家人,永遠在你身邊,別哭了?!?/br> 相似的情景在溫庭禮五十歲的時候,又發(fā)生了兩次。那一年溫父溫母相繼去世,前后只隔了半個月。 恩愛了一輩子的老兩口兒,就連死亡也不肯讓對方等太久。 又過了七年,梁池六十五歲,終于正式退休了。 閑下來之后,他的日常就成了種花養(yǎng)草,帶著老花鏡看書。 陳帆怕他無聊,還給他買了只大橘貓,于是梁池的日常項目又加了給貓主子喂食和鏟屎。 溫庭禮看得羨慕不已,想想自己還要再上三年班,他就莫名委屈,于是沖著兒子發(fā)脾氣:“就知道給你叔買貓,我呢?真是白疼你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