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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活躍的溫庭禮卻沒參與他們的話題,他望著前面梁池空蕩蕩的座位,思緒越飄越遠。 他已經快半個月沒見到梁池了... 自從那天表明心意后,梁池第二天就隨著主管去了總部,說是要匯報工作并且接受培訓,學習一些產線管理,機器的維護之類的。 其實原本輪不到梁池的,往年這種事情都是各部門主管帶著自己負責的幾個小組長過去。但是他們產線夜班組長老劉年紀大了,身體扛不住廠里高強度的工作,明年就準備辭職回老家了。 主管有意提拔梁池接替老劉的崗位,于是這次就帶上了他。 這也恰好合了梁池的心意,他現(xiàn)在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溫庭禮,干脆就躲一陣子再說。 大小領導都不在,這群人更是無所顧忌,七嘴八舌聊的起勁兒,“哎,對了,這周五年會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一位員工說道。 “知道,害,有啥用,我年會從來中過獎。”另一位員工接話。 “嘖,你還指望中獎???能蹭頓好吃好喝的就不錯了?!?/br> 溫庭禮這才扭頭看向他們問了句,“年會所有人都要參加嗎?” 那……梁哥應該會回來吧? “對呀!辛苦一年了,熱鬧熱鬧嘛!這是好事兒!” 鄒樂眨了眨眼,問道,“那我們實習生也可以去嗎?” “可以?!蔽锪闲「缌_浩笑了笑,因為工作原因,他總在各個產線來回跑,因此小道消息也是知道的最多的。 他神秘兮兮地說道,“據(jù)說呀,去年年會上老板定的小目標,今年超額完成了。所以他心情不錯,這次讓所有員工都去。而且今年獎品很豐厚的!說不定真能中個獎!” 很好,溫庭禮默默咬牙想著,梁池,有本事你再躲呀! * 梁池還真打算躲來著,周五那日回宿市的高鐵上,他看著坐在對面的主管,嘆了口氣,“老大,我不去年會了行不行?我請兩天年假,您直接放我回家過年吧?!?/br> 主管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穿著一身女士西裝,頭發(fā)盤成發(fā)髻,戴著副黑框眼鏡,看上去不茍言笑的樣子,“不行,你回家也不急在這兩天吧?” “我……”梁池一時語塞。 主管掃了梁池一眼,又嘆口氣,“你傻不傻!年會是多好的在領導面前露臉的機會呀。而且今年的優(yōu)秀員工我推薦了你,到時候是要上臺領獎的,你可別關鍵時候掉鏈子?!?/br> 梁池明白主管的好意,再執(zhí)意拒絕就顯得他不識好歹了,于是只能同意。 今年的年會因為人數(shù)眾多,選在了本市最大的一家酒店,老板財大氣粗地包了整個一層樓,宴會大廳足足擺了五十幾桌。 梁池趕到的時候,他們產線的人都到齊了,圍坐在比較靠后的餐桌上。 前方臺子上,廠里請來的某個藝術團的人正在表演魔術,大家都看的興致勃勃,唯有溫庭禮一直緊盯著門口,于是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梁池進來。 “梁哥,過來坐?。 睖赝ザY指了指身邊的空位,這是他特地給梁池占的。 梁池頓了一下腳步,目光繞著桌子掃視了一圈,按照往年的慣例,為了避免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尷尬,也是為了方便安排,坐在一張桌子上的人,都是同一個部門的。 吳爭到的比他早了一步,坐在了鄒樂旁邊。主管沒和他們坐一起,去了別的產線桌上。于是只剩下了溫庭禮旁邊的那個位置。 梁池暗自嘆了口氣,走上前落了座。 溫庭禮給他夾了個蒜蓉蝦,笑著說,“梁哥你吃這個,挺好吃的。剛你還沒來,這群人就快搶完了。我好不容易給你留了點?!?/br> 梁池覺得眾目睽睽之下,有點尷尬,但看溫庭禮表現(xiàn)得這么自然,又覺得是自己作賊心虛了,別人應該并不會亂想。于是道了聲謝謝,塞進了嘴里。 鄒樂目瞪口呆,“阿禮,你不讓我吃,原來是留著給梁大哥的啊,見色忘友的家伙。” 他只是開玩笑,其實什么都不知道,卻讓梁池險些噎住。 其他人都忍俊不禁,只有于初蕊暗自嘟囔了一句,“他哪有什么色!宛jiejie瞎了眼才會喜歡他?!?/br> 鄒樂還想再說些什么,吳爭面無表情地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成功讓他閉了嘴。 接下來又是例行的領導講話環(huán)節(jié),先是大老板,再是各個部門的經理,加起來大概花了大概半個多小時。 無非是鼓舞人心的一些話,沒任何新意,他自己倒是講的激情澎湃,唾沫橫飛。 其實底下的一大半員工并不想聽,但又不得不聽,只能放下筷子,對著講臺上的領導行注目禮。其實一個個兒的心里都在盼望著一會兒的抽獎環(huán)節(jié)。 溫庭禮這個中獎絕緣體從沒想過自己會中獎,于是當在主持人口中聽到自己名字時,他十分懵逼。 梁池笑著把他拽起來,說恭喜啊,快上臺領獎去。他才暈乎乎地去了。 他中的是二等獎,一部新出的價值六七千的手機?;貋淼臅r候有些人的臉色就不怎么好了。 畢竟溫庭禮只是個實習生,滿打滿算在廠里還不到三個月,明年就要拍拍屁股回學校,如果只是個小獎也就算了,憑什么他一個對廠里沒什么貢獻的人可以拿這么貴重的獎品呢。 “實習生就不該參加抽獎?!庇腥税底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