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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能再喝一瓶林見樊的眼睛立馬放光,恢復(fù)剛剛的活力。 真是沒原則啊,顧朝明笑自己。 打開冰箱,幫林見樊掰下一盒酸奶插上吸管遞給他。 林見樊高興地喝著酸奶,乳白色的酸奶通過透明的吸管進入林見樊的口腔。顧朝明扔掉手中包裹吸管的塑料包裝,掛上圍裙走進廚房準(zhǔn)備做飯。 舀好適量的米端到水池洗米,經(jīng)過顧朝明同意再喝一瓶酸奶的林見樊拿著酸奶走進廚房。 水流沖刷著米粒,聽到林見樊走進廚房的動靜,顧朝明轉(zhuǎn)頭問:“怎么了?” 林見樊一言不發(fā)地走過來,停在顧朝明身前。 “你坐著吧,今天不用幫………” 說話的顧朝明突然停下,看著眼前林見樊的臉,冬日有點干燥的唇沾染上林見樊口中的酸奶香氣。 水槽前的顧朝明愣住,水流不停沖刷著米粒。 “嘴巴里有點冷?!?/br> 林見樊起身時能夠聽到自己心中如剛剛上樓時一般蹦跳的心臟。 在客廳看著廚房中做飯的顧朝明,林見樊是沒想過怎么解釋他突如其來想索取的親吻。他就這么走進廚房來了,就是感覺喝完酸奶的口腔冰冷,看到廚房里顧朝明的身影,想去他嘴里討幾分溫暖。 走進廚房的時候沒想這么多,親吻完再自然不過地說出那句“嘴巴里有點冷”。 許是這句話點醒今日過于高興的林見樊,讓他一下回歸過往的害羞里。 今天好像興奮過度了啊。 親吻完的林見樊呆呆站在原地,完全沒有親吻時的氣勢。 他好像有點飄了,顧朝明允許他今天能喝平常不能喝的兩瓶酸奶時,他就開始飄了。 顧朝明看著自信走進廚房親吻他后又變得害羞的林見樊,他知林見樊高興。 林見樊的高興收斂下去一些,他想回到客廳??粗砬邦櫝鞯哪?,林見樊的害羞不能像他的高興一樣收斂下去。 林見樊想逃回客廳,顧朝明卻不給他機會,一把拉住他,將想要逃開的他拽回。 口中酸奶味道的傳遞,手上握著的酸奶盒掉落在地。沾水的水槽貼上林見樊的棉服,廚房里安靜,除了嘈嘈水聲,只剩林見樊和顧朝明由慢到急的呼吸聲。呼吸聲壓不住口中酸奶味道傳遞的聲音,林見樊閉上眼,感受到顧朝明脖頸的溫度。 水槽中的水流聲變樣,水槽邊的兩人一時沒有發(fā)覺。先發(fā)覺的是會做飯的顧朝明,松開林見樊后急急忙忙關(guān)掉已經(jīng)撲出來的水流,林見樊站在一邊想幫忙也幫不上,只能站在一旁看著顧朝明笑。 顧朝明抬起浸濕的手掌朝站在水槽邊笑的林見樊彈水,林見樊笑著躲開。 顧朝明用沒打濕的手肘推推林見樊,推著他離開廚房:“不要鬧了,去看會電視,待會我們要遲到了。” 林見樊撇撇嘴,身為年級第一的他今天竟然有點任性地想遲到。 這是他們高三生活的常態(tài),過于的幸福讓顧朝明時常覺得和他之前十幾年的生活有一條明顯的分界線。 分界線很模糊,卻分割出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一種是無窮無盡的地獄,尾端是永無天日的監(jiān)獄。一種則是和林見樊在一起的現(xiàn)在。 兩個極端,猶如地球的南北極,顧朝明的南北極聯(lián)通在一起,用模糊的分界線分割。 顧朝明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從什么時候變成現(xiàn)在這種讓他整日沉浸在甜蜜之中的樣子,也許是和林見樊在一起那天,也許是顧濤從他生活中消失的那天,也許、也許是他遇到林見樊的那天。 遇到林見樊的那個夏天,他的生活悄然發(fā)生著變化。 星期六沒有受到冬日的特別眷顧,空氣冰冷如常,冷風(fēng)照常吹刮,甚至連氣溫都很不給面子地下降幾度。 約好和林見樊一起去圖書館復(fù)習(xí),顧朝明背上書包在玄關(guān)處換好鞋,打開家門收到林見樊出門的信息。 冬天寒冷,圖書館對面是一條長長的馬路,顧朝明站在馬路邊的紅綠燈旁等林見樊。 林見樊是一個守時到顧朝明都勸不動的人,今天卻出奇地晚到。 手中提著熱騰騰的熱飲,專門買給路上冷著的林見樊暖身子。 站在路邊等上一分鐘,手機振動,顧朝明拿出手機。 是一張照片。 一張狗的照片。 照片里的狗老態(tài)龍鐘,不了解狗的顧朝明都能看出它年紀很大,而且已經(jīng)垂垂老矣不像樣子。 照片發(fā)出人是林見樊,看到照片第一眼顧朝明就想到那夜林見樊在他懷中哭訴的死去的果果。 想起那夜林見樊的眼淚,果果對于他來說很重要,顧朝明心里一咯噔,怕林見樊是因為看到這只狗而想到果果。 觀察照片后邊的背景,是在顧朝明認識的路邊,應(yīng)該是林見樊自己拍的,在來圖書館的路上。 那只狗一點也不鬧地貼在林見樊身邊,任林見樊撫摸。 顧朝明害怕林見樊下一條信息就是“這只狗好像果果”。 他也想知道讓林見樊在他懷中痛哭的果果長什么樣子,可他也并不希望林見樊告訴他。 也許林見樊能和他說起果果證明他真正放下果果的死,但顧朝明怕他等來的是像上次一樣的痛哭。 顧朝明提著熱飲站在路邊等待著林見樊。 他看著前方林見樊會出現(xiàn)的方向,他期望也相信不斷前進的生活不會讓林見樊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