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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快點見到你,和你在一起我就很開心。 我也同樣,顧朝明看著林見樊,圣誕節(jié)真是個讓人心跳的節(jié)日呢。 懸在空中的手落下,罩在林見樊頭頂,落下的手掌揉搓剛給林見樊整理好的頭發(fā)。 顧朝明笑:“我也是,所以就早點出門了?!?/br> 兩點二十八。 他們在圣誕樹下相見的時間。 三點。 他們約定好出門的時間。 中心廣場的圣誕樹未亮,亮起的是他們看向對方的雙眸。 從林見樊出現(xiàn)在分泌出甜蜜氣息的人群中時,顧朝明便注意到今天的林見樊穿著一件沒見他穿過的黑色棉襖,后邊有一個黑色的帽兜。 黑色。 和自己棉服一樣的顏色。 有一點相像呢。 顧朝明鼻尖呼出白氣,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下。 圍巾是冬天溫暖的事物,一圈一圈,帶著顧朝明身體的溫度,暖暖的圍在林見樊脖子上。 指尖在林見樊后頸調整圍巾時滑過,已經(jīng)有過多次的觸碰,可這種不經(jīng)意的小小的觸碰還是讓兩塊皮膚一起燒灼,讓兩顆心一同跳動。 顧朝明手指摸過柔軟的圍巾,輕聲說:“我熱,看你冷的樣子給你戴?!?/br> 路邊高挺的圣誕樹下,林見樊脖子上是圍巾的溫度,口中是呼出的白氣,周身的空氣冰冷,耳邊是馬路上的車流聲和街上的宣傳聲,而眼前是他想早點見到的顧朝明。 “你怎么也不多穿點出門,今天天冷,你不看天氣預報嗎?”顧朝明輕聲“責問”林見樊,拉起林見樊的手。 林見樊還想退縮,縮回的手指被顧朝明一把抓住。顧朝明低頭檢查林見樊修長的手指,檢查有沒有生凍瘡的跡象。 林見樊的手指看起來沒有再生凍瘡的跡象,沒有生凍瘡可林見樊的手指依舊冰冷。 顧朝明握住林見樊冰冷的手在自己手心里揉搓,取暖。盡管這一個小動作還沒獲取到真正正規(guī)的名義,可顧朝明心里已經(jīng)被林見樊冰冷的手指溫暖。 松開林見樊的手后,顧朝明從口袋里拿出準備好的手套,遞給林見樊:“戴上,別生凍瘡了?!?/br> 林見樊抬眸看向遞出手套自己卻沒戴手套的顧朝明。 注意到林見樊的視線,顧朝明解釋說:“我不生凍瘡,我又不怕冷?!?/br> 林見樊還沒接過手套,顧朝明“不耐煩”地把一只手套塞進林見樊手里,抬起林見樊另一只手強硬給他戴上。 “給我戴上,別生凍瘡了?!?/br> “謝謝。”林見樊說。 顧朝明戴手套的力道一下重起來:“謝個屁啊謝,這是你大哥給你的,小弟你就收著,你生凍瘡,大哥看著也心疼?!?/br> “知道了,大哥?!绷忠姺皖^看著顧朝明給自己戴上另一只手套。他將頭埋得更低,偷偷地笑起來。 “叫什么大哥?叫我……算了?!?/br> 朝明。 朝明兩個字已到口邊,又被吞下。 自從發(fā)現(xiàn)林見樊叫自己還是叫全名,顧朝明表面勸自己沒什么,內心卻還是結下一個疙瘩。 希望聽林見樊叫自己。 朝明。 “那我叫你哆啦A夢?!绷忠姺Φ?。 “哆啦A夢?” “你以前不是穿過哆啦A夢的玩偶服發(fā)傳單嘛?” 回想起那個夜晚,那個與現(xiàn)在的嚴寒完全相反的酷熱,那雙修長的手指初入眼眸。 “那好像還是我第一次見你?!?/br> 顧朝明努力回避那晚的顧濤,只回顧與林見樊的初次相遇。 “是吧,”林見樊說,“哆啦A夢還有任意門,有萬能口袋,能讓大雄開心,和你一樣,能讓我開心?!?/br> “那你就是大雄,年級第一的大雄,哈哈哈……” “那你是我的哆啦A夢。”林見樊說。 顧朝明望著林見樊,林見樊抬眸。 兩雙眼眸對視。 在圣誕樹下,在冬日冷風中,在彌漫著甜蜜氣息讓人心跳的節(jié)日里。 哆啦A夢提議在樹下合一張影,大雄沒有反駁。哆啦A夢將手機拿給大雄,說大雄技術好讓大雄拍。 咔嚓一聲。 定格住冬日美好歡笑的一瞬。 沒有目的、沒有理由的圣誕節(jié)出行,兩人心照不宣地走在滿是情侶的街道上。 街道熱鬧,顧朝明低眸看向身邊的林見樊,偷偷看一眼他安分垂在腿邊的手。 顧朝明和他走得很近,手背間隔著冬日的風,只要伸一下手握住那只自己給他戴上手套的手,就能打破這層冰冷的冬風。 可顧朝明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忍住了。 他看著林見樊近在咫尺的手掌,想的是自己握住后真的能成為被自己肯定的自己嗎?自己能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后果嗎? 他不想也不會輕易牽起林見樊的手,不會輕易說出那句話。 他沒有林見樊的頭腦,沒有林見樊奪目的成績,沒有林見樊驚艷的外貌,他知道這些也許不是問題,他沒有也就算了,可他有的只是顧濤的暴力,甚至是能帶給他災難的父親。 顧朝明在對一個人許下承諾,成為某種確定的關系,有著異于常人的堅決,有著不可告人的怯懦。 不能給對方確定的答案,他就絕對不會說出口。這份堅決與怯懦得益于他的父親——顧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