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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逆襲死亡航線[重生]在線閱讀 - 第93節(jié)

第93節(jié)

    “獸為什么要吃rou?魚為什么在水里游?鳥為什么會飛?

    植物為什么要發(fā)芽、生長、開花、凋零?

    動物為什么要出生、成長、衰老、死亡?

    人又為什么要晝行夜息?

    因為這是自然法則,改造自然是人類最大的錯誤和無知?!?/br>
    那時蔣墨蒼便猜到,她或許洞悉了某種無法道與外人說的秘密,只是,他沒再追問。

    民國成立后,吸收了部分亥姆斯聯(lián)合會的舊部組建了最早期的bls,當時有關(guān)領(lǐng)導(dǎo)希望谷英能夠回去工作,那時的bls已經(jīng)不再做一些非人的研究,而是專注生物領(lǐng)域的開發(fā),他們希望谷英能帶領(lǐng)bls開創(chuàng)更有價值的研究內(nèi)容。

    谷英答應(yīng)了,她便是最早期bls八大研究方向的制定者。

    谷英的初衷很美好,但當時國內(nèi)的研究環(huán)境非常復(fù)雜,為了bls的生存,谷英不得已夾雜在盤踞的幾股勢力中,蔣墨蒼便勸她不要再繼續(xù)下去,可是當時的情況谷英已經(jīng)無法獨善其身。

    本來有些事情她打算一輩子都不去觸碰,直到她和蔣墨蒼的女兒于民國12年遭到綁架并迫害,那之后谷英完全變了一個人。

    整整兩年的時間,她除了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幾乎足不出戶,她甚至害怕面對蔣墨蒼。

    ……

    夜已深,霍璟房間的窗戶開了一道細縫,偶有涼風鉆了進來,霍璟將被子往身上裹了裹,蔣墨蒼便回身把窗戶關(guān)上又坐回那張椅子上,神情變得有些落寞。

    “她把女兒的死全怪罪在自己身上,我試圖和她溝通,但是她給自己豎起了很高的圍墻,誰也走不進去。

    那兩年,我過得不比她好受,為了讓她走出陰影試過了各種辦法。

    小英她…脾氣一向很倔,除非她自己想通了,否則別人怎么也勸不了?!?/br>
    那時候蔣墨蒼也沉浸在喪女的痛苦中,谷英不肯面對他,久而久之,他開始酗酒,整日喝得爛醉如泥,他形容那段時間過得甚至比關(guān)在實驗室里還要糟糕。

    他為了谷英穿上護衣,也因為氣她的冷漠脫掉了護衣,甚至自暴自棄。

    不久后,蔣墨蒼受邀參加了當時北洋軍閥的一個私人聚會,他生來俊逸,挺拔高大,便被當時統(tǒng)領(lǐng)官的大女兒袁晴看中了,非要嫁給他,蔣墨蒼告訴她自己已有家室。

    當時很多有錢有勢的男人養(yǎng)個幾房姨太也是稀松平常的事,袁晴并不在意,當晚議事完后,便找機會將蔣墨蒼灌醉,跟著他的車子回到家中。

    也是在那晚,袁晴找到谷英說,要么她退居二姨太讓她做大,要么她會讓谷英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谷英是個犟脾氣,她不可能看著袁晴進門,便自己搬了出去,從此食宿都在實驗室。

    和蔣先生之間也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形同陌路。

    那之后,袁晴對蔣墨蒼死纏爛打,事情鬧得整個京都沸沸揚揚,幾乎只要是蔣墨蒼出現(xiàn)的場合,都會有袁晴的身影。

    谷英這兩個字也再沒人提起過。

    然而無論袁晴怎么施壓,蔣先生始終沒有娶她,也始終沒有給谷英一紙休書。

    霍璟聽到這,心也微微擰了起來,甚至感覺到心臟最深處氤氳著隱隱的疼痛。

    她的視線落到蔣先生手里的那塊懷表上,看見他一直摩挲著那塊懷表,似乎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慣,無法割舍。

    她聽見他聲音低沉地說:“我一直在等她回來,等她回到這個家。”

    “后來她回來了嗎?”霍璟急切地問道。

    蔣墨蒼抬頭看向她說:“回來了?!?/br>
    蔣先生回憶那天,谷英穿著一件藍色的旗袍,打扮得十分整潔,就像她第一天上任走到他面前一樣。

    她進家后就抬頭望著樓上,蔣先生告訴她,家里沒有其他人,這個家的女主人從來只有一人。

    谷英對他笑了,那是女兒走后他第一次看見她笑。

    他們在家喝了杯早茶,閑聊了會彼此最近的生活,直到快中午的時候,谷英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蔣墨蒼以為她要離開了。

    卻聽見她突然對他說,她有辦法能找到女兒,她說她要把女兒帶回來。

    她還說…他們能回到過去的生活,讓蔣墨蒼等她,她一定會回來。

    蔣墨蒼覺得她魔怔了,對于她的話更是覺得胡言亂語,那是他第一次對谷英發(fā)火。

    或許是太心疼她,或許是不愿她再執(zhí)迷不悟,或許實在無計可施…

    谷英含淚轉(zhuǎn)過身留下一句:“你必須信任我…”

    這是她對蔣墨蒼說得最后一句話,之后她便上樓進了房間,從此再也沒出來過。

    等蔣墨蒼沖進房間的時候,她已經(jīng)消失了,消失在了那間房,就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霍璟聽到這里,整顆心都在顫抖,劇烈地顫抖!

    她捂住胸口牢牢看著蔣墨蒼:“她,她去了另一個時空?”

    蔣墨蒼低下頭盯著掌心那塊懷表:“我不應(yīng)該懷疑她,如果我當時沒有對她發(fā)火,沒有對她的話產(chǎn)生質(zhì)疑,而是靜下心來和她溝通,或許還有余地,還能留住她…”

    自從谷英走后,蔣墨蒼發(fā)病的頻率縮短了,他每一次都要承受著筋骨斷裂剖心挖肺的痛苦,再一次次的恢復(fù)。

    他再次穿上了護衣,深居簡出,等著谷英,等著她回來,一直在等她…

    第113章 chapter 11

    嚴格意義上來說, 谷英并沒有完全消失,起碼,她留下了一具軀殼, 從表面上看來沒有任何傷口跡象, 也沒有突發(fā)病因的軀殼。

    所以蔣先生不愿意用死亡去定義她, 他只說谷英消失了。

    谷英走后的很多年, 蔣先生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容貌一直停留在當初的樣子,從來不曾變過。

    bls多次找他交涉, 希望他能提供谷英當初的研究稿,但關(guān)于谷英早期在細胞學(xué)方面的研究內(nèi)容,早在亥姆斯聯(lián)合會瓦解之后,就被她親手毀了。

    霍璟皺起眉說:“為什么她要把那些研究毀了?她毀掉的是近一百年來都沒研究出的成果,是人類史的突破!”

    蔣墨蒼卻對谷英深信不疑:“她一定有她銷毀的原因?!?/br>
    霍璟卻低下頭思索了一會, 忽然抬起頭說:“谷英曾經(jīng)回來過,二十八年前對不對?她回來后又去了藏地, 或者有可能又去了一趟岡仁波齊。

    你上次帶我去bls的年聚,那里有人說你曾經(jīng)帶你的妻子去過,如果我沒猜錯,就是二十八年前, 是嗎?”

    蔣先生沒有否認:“她的確回來過, 又走了?!?/br>
    霍璟皺著眉:“為什么?她沒找到你們的女兒嗎?既然回來了為什么要走?”

    蔣先生從椅子上站起身看著窗外,他的背脊挺拔,像蒼翠的松柏,屹立不倒。

    霍璟看不見他的神情, 只聽見他說:“回不去了?!?/br>
    霍璟扔掉被子走下床來到他身前望著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回不去了?佐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訴我!”

    蔣先生緩緩眨了下眸, 眼中悠遠的光沉淀著一個世紀的孤寂。

    “她走的時候什么也沒說,只留下一個銅質(zhì)的牌子, 告訴我只要那個東西在,她就總有一天能認得回家的路。

    我當時不知道她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便一直帶在身邊?!?/br>
    霍璟驚訝地從衣服里抽出那枚牌子,蔣墨蒼側(cè)眸掃了一眼:“就是這個。”

    “她曾經(jīng)和我說過,人的意識不是無形的,是可以轉(zhuǎn)為磁場的一種有跡可循的東西。

    發(fā)展到現(xiàn)在,谷英當初和我說的這種磁場有了個新的名字,叫靈魂。

    她那時有一臺儀器鎖在bls的實驗柜中,后經(jīng)歷過幾代人的研究,直到三十年前,谷博士告訴我,那臺儀器很有可能是一臺識別磁場存在和強弱的儀器。

    隨著時代的進步和bls的發(fā)展,她早期的一些稿紙也被人翻出來重新研究。

    這幾十年我和谷博士一直在推進這項研究工作,只是依然處在理論階段。

    我們所想象的五維空間是一條無限延伸的時間線,她每去一個空間就會遇到不同的人生,發(fā)生不同的事情,這些事情只能按照這條時間線延續(xù)下去,無法逆轉(zhuǎn)。

    每個五維空間之間的相互時間都是扭曲的。

    就比如,我剛才和你說話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也許另一個靈魂已經(jīng)快速度過完了一生。”

    霍璟聽到這,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她甚至汗毛都不知不覺地炸起。

    “可她回來找過你,本來事情就可以終止的,不是嗎?”

    蔣墨蒼嘆了一聲:“那時的她就和現(xiàn)在的你一樣,你覺得自己是谷英嗎?”

    霍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按照她的本心來說,她根本就不是谷英,她沒有谷英的記憶,沒有經(jīng)歷過谷英的人生,她有自己的成長軌跡,有自己無可代替的記憶!

    如果按照蔣先生的話來推斷,谷英在近百年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去了無數(shù)的空間,從新生到死亡度過了無數(shù)的人生。

    然后不停穿梭在各個空間中,在沒有蔣先生的世界里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漫漫時空,這段時間里她到底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佐膺…”霍璟再次提到了這個名字。

    蔣墨蒼背過身看著山背后那一抹幽亮的晨光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你這些年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不愿意回到我身邊,情愿在別的空間尋找我的替代品。

    我只知道,佐膺的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我,至于他為什么會到這里,又為什么長成我的樣子,恐怕只有你自己才知道?!?/br>
    他說完便轉(zhuǎn)過身清清冷冷地看著霍璟:“天要亮了,你再睡一會吧,我也要去休息了?!?/br>
    他沒再停留,整個人籠罩著一種深沉的陰霾,走到門口時霍璟叫住他:“蔣先生…”

    他轉(zhuǎn)過身立在門邊,霍璟站在原地有些無力地說:“我的意識有可能全部覺醒嗎?”

    “等你的傷好了后,我?guī)闳ヒ姽炔┦?,或許能找到答案?!?/br>
    霍璟看著他漆黑的雙眸,藏著涉世已久的沉淀,卻又透著整整一個世紀的孤寂,她心里突然升起十分復(fù)雜難言的情緒。

    只是聲音很輕地對他說:“對不起,即使我知道…我就是她,可我現(xiàn)在仍然沒法給你任何解釋,我自己也很亂…”

    她眼神閃爍,身后的微光鍍在她的后腦,讓她的發(fā)絲染上一層圣潔的光暈,迷了蔣墨蒼的眼。

    他靜靜地望著她,良久,說道:“穿的少,上床吧,被子蓋好。”

    說完便替她帶上了房門。

    然而霍璟上了床后卻輾轉(zhuǎn)難眠,閉上眼全是蔣墨蒼孤單的身影和寂寥的神情。

    她第一次感覺自己離谷英那么近,也是第一次從蔣先生口中了解谷英這個人。

    她有著與身俱來的才華,可她似乎從年輕時就不認同用超自然的方式達到研究結(jié)果的目的。

    然而第一次為了膺,她打破了自己的堅持,

    第二次,為了他們的女兒,她再次顛覆了大自然的游戲規(guī)則。

    她從來沒有為了自己,為了走捷徑達到實驗?zāi)康亩鴵]霍自己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