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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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眼皮子……就知道縣太爺,你咋不干脆說我是里長他娘呢?” 方氏沒敢反駁,她正沉浸在她婆婆上輩子居然是個有身份的老太婆這個詭異的事實(shí)里。關(guān)鍵是,她上看下看都沒看出來,她婆婆哪里像個體面人了。 “先想想銀票怎么辦!你先把大牛二牛喊回來,咱們一家子坐在一起商量商量,總得拿個章程出來……哎喲嚇?biāo)牢伊?,老劉家的小王八蛋!你倆嚇?biāo)览夏锪?!?/br> 方氏跑出去喊人了,楊冬燕則開始苦思冥想。 銀票就很煩,面額太大不敢拿出去用,放在家里又怕蟲蛀又怕潮,還怕叫人家發(fā)現(xiàn)偷了去。 關(guān)鍵吧,她還舍不得心一橫給燒了。 愁啊,太愁了。 頭都要禿了! 楊冬燕磨磨唧唧的從地上爬起來,一眼瞥見小楊氏還坐在地上,而且是那種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看著好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但關(guān)鍵是…… 小楊氏還會動腦子?這就很嚇人了。 “你咋了?剛才一屁股摔地上,別把孩子摔出個好歹來了。誒,咋了?吱一聲!” 被楊冬燕喚回了魂兒的小楊氏,用極慢極慢的動作起身,隨后扭頭看過來:“娘啊……” “你先趕緊坐下,你肚子里的兒子咋樣了?”楊冬燕想起她上輩子的二兒媳婦,打個噴嚏就見紅了。得虧最后保住了,要不她最喜歡的小孫孫劉侾就沒了! “我兒子……” 小楊氏滿臉的認(rèn)真嚴(yán)肅,她發(fā)出了靈魂拷問。 “娘,那我上輩子的兒子呢???咋不給我也供點(diǎn)兒東西???” 楊冬燕:…… 她遇到了人生之中最大的坎坷。 ——想罵人不知道從何罵起。 ** 與此同時,永平王府也陷入了兵荒馬亂之中。 “我的銀票呢?” “銀票去哪兒了?那么厚一沓的銀票??!” “足足三萬兩銀子的銀票啊!上哪兒去了?它們?nèi)ツ膬毫???/br> 王妃生平第一次如此的不體面,雙手緊緊的揪住胸前的衣服,她仿佛被命運(yùn)扼住了喉嚨,心痛到無法呼吸,絕望到幾乎要窒息。 她以為,這次就跟前面那許多次一樣,只是供一下而已。結(jié)果王爺突然命人喚她過來,告訴她…… 放在供桌上的銀票啊! 它們不見了?。?/br> “劉諫!你還我銀票!” 作者有話要說: 一首涼涼送給你。 王爺:_(┐「e:)_ 第015章 王妃她好絕望。 三萬兩銀子對于整個永平郡王來說,雖不至于傷筋動骨,但也確實(shí)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了。 道理也簡單,本朝建立至今才不過短短二三十年,所謂的郡王府,壓根就不是傳承數(shù)代積累無數(shù)的世家大族。平常的吃喝用度自是不缺的,錦衣玉食也沒問題,可一下子少了三萬兩銀子…… 當(dāng)然,最為重要的是: ——那是王妃自己的錢。 “劉諫!你還我銀票!” 永平郡王也很絕望,不單絕望他還害怕。 “你先冷靜一下?!?/br> 王妃冷靜不了,她只恨不得原地爆炸,哪里還冷靜得了?可等她聽完先前發(fā)生的事情后,卻是不得不被迫冷靜了下來。 永平郡王告訴王妃,銀票失蹤前后,祠堂里只有他和二弟兩人。也就是前一刻還在,后一刻就消失了。即便并不能親眼目睹銀票消失的那一瞬間,但可以肯定的是,當(dāng)時并無人進(jìn)入祠堂。 “王爺您是說……銀票是自個兒不見的?”王妃本能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抬頭望向供桌。 供桌沒什么好看的,唯一的供品,也就是銀票失蹤后,眼下供桌上只余一個小小的銅爐,上頭插著幾支香。 關(guān)鍵是,供桌上方那排列的整整齊齊的牌位。 盡管永平王府至今也只是傳承至了第二代,但祠堂的牌位卻并不少。最前面的自是上任永平王以及老王妃,往后依次是劉家的先祖?zhèn)?。擺在最高處的則是老王爺?shù)脑娓?,這也是劉家所知曉的最早的一位祖先了。 一陣微風(fēng)吹過…… 王妃差點(diǎn)兒嚇得把自己彈出去。 其實(shí),換個角度看待銀票消失這件事情,只怕就是個鬼故事了。 供奉在祖宗祠堂里的供品不翼而飛了…… 怎么想都覺得很恐怖??! 只是先前,王妃滿腦子都是她那丟了的三萬兩銀票,這才沒意識到這里頭的問題,而眼下…… 如果是賊偷的,當(dāng)然可以報官。 可要是鬼拿走了呢? “你來之前,我和二弟已經(jīng)仔細(xì)詢問過祠堂里伺候的下人了??梢源_定的是,在今日之前,并未發(fā)生過供品失蹤一事。最多也就是供品壞掉,但在數(shù)量上從未有過短缺?!?/br>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王爺嘆了一口氣:“眼下有兩個法子。其一,看今夜老太太還會不會入夢。假如拿走銀票的人并非老太太,那么她肯定會入夢罵我和二弟。若是我不曾夢到老太太,那就證明是她拿了銀票。” “那第二個法子呢?” “其二,咱們明個兒再試一次,這回供上銀票,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瞧,看還會不會發(fā)生今日之事?!?/br> 王妃:…… 她已經(jīng)失去了三萬兩銀票,還要再試一次?那萬一又消失了呢?她找誰哭去? “這次不必放這般多,放個百八十兩銀子試試吧?!毖垡娡蹂桓彪S時會暈厥過去的可怕模樣,王爺趕緊添了一句。 可說真的,這并不能安慰到王妃。 王妃又不是那種一心追求事情唯一真相的人,比起弄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她更想知道如何才能拿回她那三萬兩銀票。 “王爺,如果銀票不是老太太拿的,你又夢到了她……那你幫我問問她,究竟是哪個賊人拿了我的銀票!你問問啊,讓老太太保佑我把銀票找回來!” 永平郡王:…… 這個好像有點(diǎn)兒難度。 ** 就在王妃心如絞痛的時候,楊冬燕這邊也是愁云慘霧。 一沓銀票,差點(diǎn)兒逼死了一家傻子。 被緊急找回來的魏家哥倆,先是對著那一沓銀票發(fā)呆,等被告知了銀票的具體數(shù)目后,他倆瞬間被嚇到失了魂。 “娘?。∥业哪锇?!” “老天爺!” 楊冬燕愁死了,倆兒子比倆倒霉兒媳婦還蠢,別說提出建設(shè)性的建議了,那是直接連句囫圇話都不會說了。 指望他們? 那還不如指望自己呢! 楊冬燕的意思是,毀掉銀票是萬萬不能的。哪怕她并不清楚上輩子的銀票放在這輩子還能不能用,但介于那是她上輩子視若珍寶的銀票,而且她才死而復(fù)生多久呢! 毀掉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不能毀,又不能用,那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個辦法。 藏! 如何安全的藏匿這沓銀票,就成了目前為止最煩人的問題了。 “劉大劉二這倆小兔崽子!我讓他們送錢過來,就不能送點(diǎn)兒銅板啥的?非要送銀票,這銀票除了嚇?biāo)牢遥€能干啥?我都不知道兩輩子的銀票是不是長得一樣!大牛二牛,你倆見過銀票沒?” 魏家哥倆還處于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聞言只眼神迷離的望著楊冬燕,半晌都不曾吭聲。 還是方氏回答了她這話。 方氏是這么說的:“娘喲,你還問他們有沒有見過銀票?你應(yīng)該問問看,他們有沒有見過銀子!” “那眼下咋辦?咋辦?” “不然咱們?nèi)ベI一張桐油紙來?”想了又想,方氏提出了一個建議。 “桐油紙是啥?”楊冬燕扭頭問她。 方氏嘴角抽了抽,心說就你這樣連桐油紙都不知道的人,還是體面人家出來的? 想是這么想的,不過方氏還是很耐心的解釋道:“下雨的時候,咱們鄉(xiāng)下人是戴斗笠穿蓑衣的,可鎮(zhèn)上人是打傘的。那個桐油紙就是用來做傘面的紙?!?/br> 楊冬燕很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她還是王府老太君時,碰上下雨天怎么辦? 當(dāng)然是待在屋里??! 有啥事兒不能讓丫鬟婆子去做的?就算想要見兒子孫子,那也是他們來找她,她是不會出門的。大晴天都不一定出門,下雨天折騰啥呢? “也行吧,那回頭讓大牛去買一張桐油紙來,裹緊了裝到小罐子里,密封起來再埋起來!”至于具體埋到哪里,這個還是以后再說吧。 總算有了個不是法子的法子,楊冬燕心情稍稍平復(fù)了一些。但可以想象的是,只要銀票一天沒保存妥當(dāng),她就別想睡好了。 就很氣。 想罵死老劉家的那倆混賬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