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快要結(jié)婚了？”

    “哪兒有那么快?！?/br>
    樂樂的眼珠咕溜溜地轉(zhuǎn)，人小鬼大道：“周叔叔跟我爸爸結(jié)婚，他倆就能住在一起，胖叔叔，對不對？”

    “對，你真聰明?！痹S胖子的眼睛笑成一道縫。

    楚毅敲了一下桌面，推過去茶杯，看著林小松，神情冷硬：“幫我倒點(diǎn)水?！?/br>
    他倆隔著長桌對望，林小松終還是續(xù)了那杯茶，再遞給他。

    指尖相觸，溫?zé)釢沧茮霰?，男人從來都是一個(gè)慢性子的人。

    林小松慌了下，很快縮回手。菜還沒上，他借口去洗手間，一個(gè)人去外面喘口氣。

    出來時(shí)，楚毅就站在洗手間外面。林小松從他面前走過。

    他淡聲開口，嗓音有點(diǎn)啞：“你跟他才認(rèn)識多久。”

    林小松停住腳步，道：“半年多，不算短了?！?/br>
    男人扯了扯嘴角：“這么著急給孩子落北市戶口，找我不是也一樣?！?/br>
    白色燈光照在林小松的臉上，那些常理之中的難以置信或揚(yáng)眉吐氣的表情，統(tǒng)統(tǒng)不見，鼻尖小痣依然老老實(shí)實(shí)地長在那兒。

    “你又不記得了，我以前找過你?！绷中∷烧f得很輕很輕。

    他不愿耽于往事，抬腳先走了。

    回到飯館，兩人之間沒有說過一句話，林小松默不作聲地給女兒夾菜喂飯。

    散場的時(shí)候，許胖子還想搶著去買單，被林小松使眼色拉住了，其實(shí)這一頓飯統(tǒng)共沒多少錢。

    楚毅去收銀臺結(jié)完賬，回頭問林小松：“時(shí)間還早，要逛逛嗎？”

    樂樂還惦記著她的小裙子，揪了揪她爸爸的褲子，不忘提醒林小松：“裙子還沒買?！?/br>
    林小松低頭瞧她女兒，生活的無奈感接踵而至，“回去爸爸到網(wǎng)上給你買，網(wǎng)上有一模一樣的?！?/br>
    “哦。”樂樂郁悶道。

    小丫頭比以前稍懂事一點(diǎn)，沒再哭著吵著要。

    許胖子就說：“咱們走吧。”他爸最近跟著他住，現(xiàn)在獨(dú)自在家，老年人總是不讓人放心。

    楚毅直接問：“哪家的小裙子，我去給孩子買了?！?/br>
    林小松推說不用，“賣得太貴了，不值那個(gè)錢?！?/br>
    “她難得喜歡?！?/br>
    “真不用了，別老慣著她?！?/br>
    楚毅卻彎身抱起樂樂，摸著小丫頭的腦袋頂兒，“哪家的，叔叔給你買。”再看一眼林小松，“以前談戀愛的時(shí)候也沒給你買過什么東西，走吧，去逛逛?！?/br>
    許胖子見狀，跟他們道別先回去了。

    樂樂的話比誰都多，聽什么都要好奇摻和兩句，于是摟著楚毅的脖子扭頭問她爸爸，“爸爸，什么是‘談戀愛’啊？”

    她現(xiàn)在口齒清晰，只幾個(gè)詞咬字不清，大部分意思都能表達(dá)出來。

    林小松愣了零點(diǎn)幾秒，幾乎微不可查，他這么跟孩子解釋：“談戀愛就是一起玩啊?！?/br>
    樂樂似懂非懂地問楚毅：“叔叔你說，什么叫‘談戀愛’??？”

    楚毅看著林小松，壓低了聲線，“就是要準(zhǔn)備結(jié)婚了。”

    再次走回到那家童裝店，導(dǎo)購員還記得林小松，重新將那件蝴蝶結(jié)的小裙子拿了出來，陰陽怪氣道：“還要不要再試幾回？”

    林小松羞愧難當(dāng)，從那女人手上扯過小裙子，說：“都說了會回來買的，不用試了?！?/br>
    另有一人在接待楚毅，態(tài)度相當(dāng)恭敬，“先生，您家是多大的小孩，要不要幫您做個(gè)推薦？”

    楚毅越過她，徑直走到沙發(fā)上坐著，下巴微微一挑，指向樂樂，“就那么大的。”

    導(dǎo)購員后知后覺反應(yīng)了過來，陪著笑臉：“你們是一起的呀。”

    “剛才孩子還試了哪些，都打包了吧?！?/br>
    “她試了好多呢?！睂?dǎo)購員小步子噠噠地跑過去，一件一件地衣架上挑出來，“這件，這件，還有這件，她都試了?！?/br>
    楚毅拉著樂樂到自己跟前，耐著性子問：“喜歡嗎？”

    樂樂先是嘟嘟嘴，然后低頭嘿嘿一笑：“喜歡?！?/br>
    林小松不習(xí)慣這么大手大腳，連忙過去拉開自己女兒，斥道：“不就那一件小裙子嘛?！?/br>
    樂樂指著楚毅，“是他問我喜不喜歡的。”

    “喜歡也不能全買啊，你明年長個(gè)兒又嫌小了。”

    導(dǎo)購員在一旁添油加醋：“這幾個(gè)碼都很寬松，小孩子長不了那么快的，后年都能穿。”

    “我們就買這一件，那幾件不要?！绷中∷赡弥稚系暮Y(jié)小裙子擱到收銀臺上，掏出手機(jī)打算自己掃碼付錢。

    楚毅從背后出現(xiàn)，攔住了他，“我來吧?！?/br>
    男人遞過去一張黑卡，“那幾件也全包了?！?/br>
    林小松嘆了聲氣，一時(shí)忘掉了刻意保持的生硬：“哎呀，小姑娘不能這么慣，容易養(yǎng)一身公主病?！?/br>
    “那要怎么慣，你教我?！背戕拗?，等待打包的功夫里，視線落在林小松的臉上，“一會兒再去別家逛逛?！?/br>
    “不了，我該回去了?！?/br>
    “我送你。”

    他倆又恢復(fù)了先前的和平共處，積怨太深最后累的還是自己，這道理林小松都懂。

    當(dāng)林小松拎著大包小包走出商場時(shí)，他在心里一直勸慰自己心安理得，就當(dāng)是給平平買的。

    第59章

    回來的一程，車子堵在交通癱瘓的高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