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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晨安咬了咬牙堅持刷他的卡,總被單方面照顧他實在有點不甘心。暮寒倒是沒跟他客氣,道了句謝謝。 兩人匆匆吃了飯,叫了車去樂晨安家。 “你等我一會兒,我上去收拾一下器材很快下來。” 一進門直奔柜子,差點踩到地上的人。 “你怎么還沒回家?”樂晨安懶得理他,掏出箱子來裝好相機和柔光箱,想了想又隨手拽了幾件衣服扔進去。 “就不回去。周日晚上相親你陪我去吧!我想好了,就跟他說我是GAY!”張奕澤攥緊拳頭,一副犧牲很大的悲壯表情。 “你正常點,我合理懷疑你這話里有歧視的意思,而且傳到你爸耳朵里估計他會親自開飛機回來殺了你?!睒烦堪惨荒_蹬開他,張奕澤撲上來包住他的小腿:“你這個小賤人又要去哪里浪!” “臥槽?!睒烦堪矝]站穩(wěn),整個人向前撲過去,最后關頭他硬生生扭轉(zhuǎn)身體,護住器材背部著地,肩頭撞在茶幾腳上,疼的眼淚狂飆:“你要死嗎!”他把器材包往旁邊推了推,兩人扭打在一起:“媽的幼稚鬼!我有工作!” 張奕澤起初嚇了一跳,看人沒摔壞又恢復嬉皮笑臉,伸手撥亂他頭發(fā):“逆子!敢打你爸爸!” “你老實呆著吧?!睒烦堪矡o奈,懶得跟他置氣,提著東西往外走,心說老子就是要去工作啊,不收錢的那種。 “周日晚上啊,我給你電話!”張奕澤像只抱窩的母雞,縮在地上的被窩里沖他喊。 暮寒看到他大包小包下來迎上去接東西,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皺著眉頭看他。 “叫個車啊,不是說你那有地方拍么?”樂晨安看他愣著忍不住催他。 暮寒沒出聲,默默拿出手機叫了車,緊接著開始幫他整理凌亂的頭發(fā)和衣服,樂晨安一愣,估計剛剛跟張奕澤瞎鬧的時候弄得挺狼狽。 被微涼的手指穿過頭發(fā)時,他整張頭皮都像過脈沖似的,后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暮寒問他:“怎么搞的,弄成這樣” “害,張奕澤下手沒輕重。煩人?!?/br> 暮寒一怔。 第14章 白襯衫 暮寒率先坐上了副駕,全程冷著臉沒說話。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樂晨安沒搞懂自己是哪句話說錯惹他不快。 車停在上次暮寒給他留的送餐地址,整片街區(qū)都是獨門獨院,不到九點,周圍寂靜的只剩風聲。他不由放輕聲音,小心翼翼地抬著箱子。 “你……”暮寒回頭看看他:“這不是拉桿箱?” “是啊,不過在地上拖著太吵了?!睒烦堪策肿煲恍Γ骸安怀?。” 暮寒嘆了口氣,眼神和緩下來,走過去按下箱子,抽出拉桿:“沒事,這周圍沒什么人住?!?/br> 暮寒家的客廳大且空,毫無人氣,整面灰白色的墻空著,另一邊只放一套深褐色牛皮沙發(fā),看起來不像有人常住。 “有柜子,桌子之類的家具么?”這拍攝環(huán)境有些過于單調(diào)…… “臥室有床頭柜和五斗柜?!蹦汉畮M去,真的只有兩個美式復古的床頭柜和五斗柜,連衣櫥都沒有。像是看出樂晨安的疑問:“這里常年沒人住的。” “你先把那一頭發(fā)蠟洗干凈吧。”樂晨安拿出新買的白襯衫和雜灰色毛衣,又拿出自己從家里隨手帶的牛仔褲:“洗好了穿這身看看效果??梢缘脑?,明天天亮了就這么拍?!?/br> 趁暮寒洗澡,他小心翼翼的將其中一個床頭柜連著臺燈一起拖到客廳,和其中一個單人沙發(fā)一起并排擺在空曠的客廳中央。側(cè)對落地窗,天亮了可以采一邊的天然光源,柔光箱放到另一邊。 支起相機,他一只眼睛靠上取景器,另一只自然合攏,雖然鏡頭前沒有模特,但他可以想象得出暮寒入畫,低頭或側(cè)頭,面無表情或微笑。他沒有穿雪服,沒有踩滑雪板,沒有騰空,沒有疾馳,只是安安靜靜的站著或坐著,眸光清澈溫和,像其他二十三四歲的,未脫盡稚氣的年輕人一樣,總會帶些不知所措的莽撞。 樂晨安不禁搖搖頭,暮寒不會不知所措。他從未在同齡人中看到有誰像他,篤信且鋒芒畢露。 那人忽然出現(xiàn)在鏡頭里,穿著昂貴的白襯衫。樂晨安自己也穿了件白襯衫,價格大概只是他的零頭,雖然大部分是品牌溢價,但高支數(shù)的棉摸上去絲滑如綢,手感簡直是天壤之別,就像穿著它的人一樣不同。 暮寒的頭發(fā)半干,樂晨安終于收回目光,離開了取景器,用rou眼直接與他對視:“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他走到沙發(fā)背后拿過暮寒手里的毛巾替他輕柔的搓著頭發(fā)絲上潮濕的水汽。 “沒有吧,不太記得。怎么?”?那人順勢靠在沙發(fā)背上。 “從來沒有么……有時候覺得你的眼神有點可怕?!?像是能看穿人心似得,讓人心里那一點齷齪膽怯無所遁藏自慚形穢。 “所以你總是不喜歡我看你?”?暮寒閉著眼睛很享受的樣子:“你常常躲著我?!?/br> “沒有不喜歡??赡苁亲员鞍?。”?主角之所以成為主角,是因為他永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滑雪的時候你都在干嘛?” “畢業(yè)之前在上學。畢業(yè)之后基本都在訓練。偶爾跟朋友們?nèi)ヅ郎铰稜I,出海釣魚,玩玩沖浪。如果能湊齊時間就去旅行,跳傘什么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