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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要提醒學生們一聲的,后來一想,這個系統(tǒng)跟學生關系不大,不說也行。 劉川在教室里轉了兩圈,就讓自己下了班。 就算老師走了,8班教室里依然很安靜,隱約聽見筆尖在練習冊上簌簌劃過的輕微的聲響。 從最后一排看過去,只能看到同學們弓起的脊背。 每一次排名考試都很重要,同學們都把名次看得很重。他們想知道排在自己前面的是誰、自己追趕的目標是誰、競爭對手是誰,甚至有人會認定自己的敵人是誰。 其中也有例外,比如王云天這種,美術生雖然也參與整體排名,但參考價值不大,他們文化課要求不高。 王云天坐不住,在凳子上扭來扭去。旁邊的陳欣怡像在自己身邊豎了一道消音墻,埋頭做著自己面前攤開的真題。 王云天傍晚走進8班教室的時候,跟她說的話和剛才一模一樣,他是來找夏一安補課的。 王云天一屁股坐在陳欣怡旁邊,前面都有同學扭過頭來捂著嘴笑了,也只有陳欣怡相信他的鬼話。 他個文科生,要夏一安給他補什么?再說他個美術生,文化課的分要求沒那么高。 王云天不管這些,靠近,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先邁出這一步再說。 后排的夏一安和簡帥沒空看他。 他們一個備賽、一個備考,拋棄一切雜念、專心致志搞學習。 晚自習從6點半到9點半,沒有固定下課時間,也可以理解為沒有下課時間。6點半打上課鈴,9點半打下課鈴。 兩人埋頭苦學,紋絲不動,連衛(wèi)生間都沒顧得上去。 夏一安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本事,是多次參加競賽練出來的。他們競賽生打比賽,連續(xù)進行一天半天是常態(tài)。用腦過度的時候,甚至需要吸氧。 簡帥為什么這么拼?簡帥初中也打過比賽,也練過。另外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哥哥說了,“認真自習,晚上再說”。 認真自習了,才有獎勵! 中途陳欣怡轉過頭來問了道數(shù)學題。 夏一安因為在刷競賽題,簡帥擔負起講題任務,思路簡潔、條理清晰,而且講得很詳細,一張A4草稿紙整整齊齊地寫滿了解題步驟。 陳欣怡連聲道謝,轉身的時候,眼睛掃過簡帥的脖子,自然地表示了關心,“簡帥,你脖子怎么了?” T恤領子低,遮不住脖子上的草莓印。淺紅色的草莓印在教室白晃晃的日光燈下,特別明顯。 王云天聽到,立馬轉身。 他目光先落在對角線上,看到夏一安的脖子側面靠近衣領的地方,紅紅的一個小圓圈,“哎,帥,安哥,你們宿舍也有蟲子啊,看把你們脖子咬的,我宿舍也有,咬我一背的紅疙瘩?!?/br> “我得跟生活老師反映反映,這秋蟲子啊,特毒!”王云天配合地撓了下自己的背,沖他兩擠了下眼睛。 夏一安停下筆,抬頭看著王云天,嘴角往上一勾,“嗯,毒!”又低頭刷題。 “滾過去學習,”簡帥伸手把王云天推了回去,又輕輕拍了下他的背,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謝了!” 他們兩人的事,兄弟們接受,不代表其他人都能接受。 回到宿舍,兩人都不打算繼續(xù)學習。第二天考試,今天要養(yǎng)精蓄銳,好好休息。 兩人洗漱完后,躺在小床上,先來一個悠長的吻。 簡帥伸手撫上夏一安的臉,輕輕撫摸他的臉頰、眼角、眉頭,手插進碎發(fā)。 夏一安的頭發(fā)沒有完全擦干,帶著薄荷味的濕氣,沾在簡帥的手指上,連帶著眼角心底也濕潤起來。 夏一安,一個人的時候是怎么過的? 他話那么少,用一層冰把自己包裹起來,沒有人敢靠近他,那他一定很孤單吧...... 他渾身是血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連自己mama不來看一眼,他該有多絕望??!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怎么就不想見呢? 他想傾訴的時候怎么辦???憋在心里,自己對著自己說嗎? 他得到的擁抱那么少,在摩天輪上被抱在懷里的時候那么乖,我想多抱抱他...... “安哥!” “嗯?”夏一安覺察出簡帥的情緒有些變化,不再火急火燎,溫柔地像一小捧清泉。 “怎么了?”夏一安撐起半邊身子,小臺燈幽暗的燈光隱去了簡帥臉上的棱角,眼周和鼻頭微微泛紅,整個人看上去很柔和。 夏一安低頭吻住他,“又想起什么了?這么可憐......” 簡帥心里一聲嘆息,唉,我在可憐著你,你還覺得我可憐,我們兩可憐人湊一塊兒了。 “安哥,”簡帥伸手勾住夏一安的脖子,把他的頭揉在自己頸窩,“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告訴我,好不好?不要憋在心里,跟我說,不管好事壞事,我們一起商量。” “......嗯!” 夏一安答應了,卻食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兩崽崽真的有好好學習哦! 謝謝看文的小寶貝們! ☆、第五十四章 一個人的孤獨分成兩份,被人拿走一份,交換回來另一份,孤獨變成了甜蜜。 這個夜里,簡帥從背后抱住夏一安,手指交纏,臉貼在他的后背,感受夏一安在自己懷里平緩的呼吸,好像抱著一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