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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苯祭Щ螅骸半y道不是嗎?你當(dāng)初替我監(jiān)督裝修的時候,不是說給我買了個等身1:1的雞崽模型放進去了嗎?” “嗯………”江烽僵硬地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有點心虛道:“哥說實話你別生氣……其實當(dāng)初我是想把你從周輔深那兒騙出來才那么說得,實際上還沒買……但我的確是從廠家訂做了的!但那個廠家后來突然又跟我說什么工期太趕之類的理由,就把訂單給推了,而剛巧我當(dāng)時又接手了個大案子,忙起來就把這事給忘了,直到你和周輔深分割財產(chǎn)那陣,我?guī)湍惆褨|西都搬到這,當(dāng)時就看見這雞崽站在那兒了,我還在想放這么大個東西在床頭你不會做噩夢么……” “………”江燃無語凝噎,且不說以他從前對風(fēng)暴雞崽的熱愛,就算做夢也是美夢,完全是后來周輔深版本的雞崽把他搞出了陰影,導(dǎo)致他眼中的雞崽變成了奇奇怪怪的東西——因此撇開這個不談,就只說眼下的話,他已經(jīng)完全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事實所震驚了,雞崽子竟然不是他哥送給他的! “那這個雞崽到底是誰放在這的?”江燃陡然捏緊了抱枕,話脫出口的同時,他心底也已經(jīng)有了答案,頓時撇下抱枕,光腳跑到臥室,啪嗒一下扯開床頭抽屜,他取出工具跪在床上開始拆卸雞崽的頭部。 “燃燃?”江烽站在門口看著他。 “周輔深有這間房子的鑰匙,我想起來了,當(dāng)初我買這個房子的時候,周輔深有開玩笑跟我說過‘既然是夫妻共同財產(chǎn),我就算不住,也總得有把鑰匙吧’,然后我就給了他一把。” 江燃說著,已經(jīng)擰開了銜接雞崽頭蓋骨部分的螺絲,掀開之后,雞崽右側(cè)的眼珠率先掉落下來,后面連接的赫然是一根根數(shù)據(jù)線。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12 23:05:11~20200515 00:04: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奇奇尾牙 10瓶;小米椒 3瓶;HJH 2瓶;小看、山山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6章 “這是……”江烽走過去。 “攝像頭?!苯紦炱鹧壑?在掌中摸索了片刻,便從邊角處拆卸下來一張記憶卡。 “是周輔深安裝在里面的?他該不會一直用這玩意兒監(jiān)視著你吧?”江烽露出既震驚又嫌惡的神情:“媽的,這個變態(tài)!” 他本來還要接著破口大罵,卻沒想到江燃手中握著那張小小的卡片,半晌突然笑了。 江烽愕然:“……燃燃?” “都已經(jīng)走到了這步……”喃喃出聲,江燃自顧自地笑著:“周輔深怎么會覺得我還會回想起美好的東西呢?” 想起游戲里雞崽嘴里頻繁彈出的旗子,他越發(fā)覺得荒謬。 這世上沒有永恒的東西,就連回憶也是可以被消耗甚至是褪色變質(zhì)的,而最容易發(fā)生變化地,恰巧就是那些浮在最上層的、干凈、純粹的東西。 ——他和周輔深的感情就是如此,平常所有污濁都沉淀在最下面,陽光正好的時候,清澈透亮的水波中折射出來的,都是溫柔繾綣和耳鬢廝磨;可一旦遭遇翻攪,就會轉(zhuǎn)瞬變得渾濁,愛憎都糾纏在一起分辨不出,時間長了,就都變成臟的了。 當(dāng)然,倘若有足夠漫長的時間,那些污濁或許會有機會再次沉淀,但偏偏周輔深從不會停止興風(fēng)作浪,他就是要江燃把所有酸甜苦辣都一飲而盡。 “沒什么,其實我一點也意外,哥?!苯蓟剡^頭,掂量著手中的球體道:“在島上那會兒,他更跌破下限的事都對我做過,相比之下,偷裝個攝像頭就根本不算什么了……況且,如果一秒掌控不了我的行蹤都會讓他感到痛苦的話,那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遭受折磨了?!?/br> 瞧江燃如此看得開,江烽倒是蹙著眉嘖了聲,刻薄道:“既然暗地里什么齷齪手段都用上了,瞧架勢是要死要活地離不開你,他當(dāng)初又何必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br> 這話說起來也不新鮮了,估計每個清楚江燃和周輔深之間那點恩怨糾葛的人,心底都有此一問,甚至當(dāng)周輔深把所有不堪都暴露在江燃面前時,江燃也曾這么悲憤地質(zhì)問過,不過現(xiàn)在糾結(jié)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與其沒完沒了的在死胡同里繞圈子,折磨自己,不如就順應(yīng)大眾給出的那個答案——這就是個瘋子。 沒人會跟瘋子過多計較的。 于是放下這個話題,兩人忙活了半天,把整個雞崽都拆成零件后,江燃將其塞進了一個大收納箱里,在江烽離開的時候直接帶了下去,倒進了樓下的垃圾箱。 終于,佇立在床頭的巨物被挪走,江燃的視野瞬間寬闊了許多,他站在窗前俯瞰著城市的夜景,順便晃動著杯子里的蜂蜜水,心想,有些東西,就該早丟掉的好。 …… 蘇醒過來時,周輔深頭疼欲裂,他從床上撐起來,已經(jīng)忘記整個下午究竟睡過去了幾次。 屈起指節(jié)抵了抵跳突的太陽xue,他抬頭想要看向床頭的電子表,卻發(fā)現(xiàn)瞳孔像是被粗糲的砂紙打磨過一樣,視線所及的一切全都模糊不清。 周輔深瞇著眼緩緩坐起來,四周都好像在光怪陸離地扭曲著,而與之相反的,是他感到頭腦格外得清醒,就好像在一場暴雨過后放晴的綠地,每一根血管都通透無比,通透得甚至讓他感覺毫無**,似乎連神經(jīng)都裸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