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的？”許恣問。

    “哎，cao……”郁侃垂下手，在褲兜里摸煙，手指夾著剛拉出來點，想起等會兒要回去吃飯，又放了回去。

    他抬眼，面前是許恣，離他很近。這他發(fā)小，常年干著嘴上說關(guān)他屁事然后回頭揍人一頓的損事。

    “打架，對面的癟三藏了刀?！庇糍┱f，“他媽的?！?/br>
    見許恣有一眼沒一眼地瞟他胳膊。

    郁侃頭挨上電話亭，懶嘰嘰笑了笑：“心疼??？”

    空氣一時陷入沉寂。

    這種日常調(diào)侃通常只能換來白眼和毒打。

    他往路況掃了眼，眼睫毛搭下來，擋住視線，思考著等會兒許恣動手的話往哪邊跑。

    等了半天，給這種不確定磨得有點焦心。

    許恣忽然看向他：“是啊?！?/br>
    平靜的眼里印著細(xì)碎的路燈。

    郁侃一愣，別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冒出來，胳膊猛地吃痛。

    “你再慘點我可以更心疼。”許恣收回手，轉(zhuǎn)身走了。

    郁侃：“……”

    cao！

    無情！

    第6章

    這條路走到頭最慢也不用十分鐘，拐頭就能到獨棟老宅。

    他兩說著事，硬是把一步路拆成五步走。

    “你吃完出去，上完語文課回來，總共不到三個小時，你上哪打架？”

    “人民街三十九號路?！?/br>
    “……”

    許恣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因為這地方太近了，26中大門過去五分鐘路程……學(xué)校后cao場翻過去就是，紀(jì)檢老師和學(xué)生蹲在墻邊看一眼就能給他記過大過。

    “你怎么不干脆到校門口打？”許恣無不嘲諷地說。

    郁侃：“……這么囂張的風(fēng)格不適合我。”

    郁侃看他表情還行，才繼續(xù)往下說。

    事情的起因跟他以前每一次動手一樣俗套，他兼職那個地兒，天黑以后傻逼多，沒有前呼后應(yīng)的本事都不敢在那里待著。這次的主角叫豎兒爺，愛好是收保護(hù)費和跳舞，他在舞池看中蔣嵐，窮追不舍，蔣嵐一出現(xiàn)就非要她陪跳。

    蔣嵐性子颯，單打獨斗豎兒爺也不是她的對手，豎兒爺攔她，她就一記撩陰腿屢試不爽，一來二去豎兒爺在她那都討不到便宜。

    于是豎兒爺特意喊了一大幫人上酒吧堵人，郁侃正好碰上，幫蔣嵐回去了。

    蔣嵐直接請了兩個月的假，豎兒爺這兩個月都沒法找到她，就來sao擾郁侃。

    “……”

    街巷不知道哪家做飯，時不時傳來鍋鏟相碰，食物翻炒的聲音，飯香飄了十里。

    很短的事，郁侃廢話全用在自己身上，涉及到具體都很含糊，單給自己的身手吹了十萬八千字，聞到味道停了一會兒，不說了：“就這樣?！?/br>
    許恣也不揭穿：“……哦，英雄救美。”

    這個時候晁云還沒回家。

    郁侃跟著許恣進(jìn)門換藥，特意翻出許恣皮膚出問題時候醫(yī)院開的那種藥用沐浴露，扣了一大塊出來搓手，那味道散開來，讓郁侃整個人像棵行走的人形藥材。

    郁侃往后挪挪挪，然后吹了聲口哨：“還能聞到受傷的味兒嗎？”

    “你傻逼嗎？”許恣開包把東西倒桌上，看了他一眼。

    郁侃站在門邊笑：“以防萬一……”

    也就奶奶那個超出人類百分之一百二能力的鼻子總能聞到受傷味，小的時候奶奶還總指著鼻子說他們祖上八十八代是造香料的，現(xiàn)在市面上流傳的老牌香料論輩分還是他們家老祖宗造的香料的后輩。

    “把你東西全帶上?！痹S恣找到郁侃的包，拿了兩張試卷塞進(jìn)去，“這兩張卷子今天要寫。”

    兩張數(shù)學(xué)卷。

    “不會?！庇糍┍е觳部粗拔夷馨寻拙磉€給你?！?/br>
    他理課很爛，上學(xué)期碰到理科都交白卷，對這類邏輯題目的意見明明白白，偶爾會寫一寫數(shù)學(xué)，但是今天沒心情。

    許恣沒耐心也懶得管，愛寫不寫，這些是某對夫婦寄過來的試卷，語數(shù)英物化生應(yīng)有盡有，晁云簽的快遞，他只負(fù)責(zé)分批次，每天給郁侃。

    只是知道其他卷子郁侃都會扔掉，數(shù)學(xué)還有微妙的可能被寵幸，所以他一般只傳數(shù)學(xué)卷子。

    “隨便你，別扔給我，我這不是垃圾處理廠?！痹S恣連多勸一句都沒有。

    后來郁侃倒是沒有扔掉試卷，兩張空白卷帶到了學(xué)校，完完整整放在抽屜里墊著。

    理三班唯一的臨時班委，田績同學(xué)，rou眼可見地魂不守舍。

    他同桌看不下去：“別問了，他能有什么意愿啊，你想讓他當(dāng)個什么班委？”

    “不行。”田績鼓足勇氣，“就算不想我也要問一問才行?！?/br>
    下一秒，郁侃推開教室前門進(jìn)來，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于是看回去。

    田績立馬低下頭。

    他同桌：“……我就說算了吧。”

    這個星期體育課被抽走了一節(jié)，就剩下一節(jié)，這期間班主任也就每天早上和放學(xué)會上來看一眼，比理三班的同學(xué)還不適應(yīng)自己的身份。

    每次過來都問田績：“班委的表統(tǒng)計的怎么樣了？”

    田績壓力山大。

    最后，在連續(xù)幾日的觀察下再次找上許恣。

    “找學(xué)神可以啊，學(xué)神膽子大?！币粋€男生說。

    這么說其實有點奇怪，因為許恣不算很好相處，氣場上就特高冷，假如刨掉郁侃身上駭人的傳聞，他們肯定會更愿意接近郁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