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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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前和魏魚交代了聲不要從缸里出來,江飲冬鎖了兩道門,提著兔rou出門。 這個時辰,村子里說不上飯菜飄香,也算炊煙裊裊。 江飲冬二叔家離他家很近,走路過去不過是啃一個饅頭的功夫。 但他現(xiàn)在餓著肚子,沒得饅頭啃。 江立誠家的院子敞著門,一家三口聚在堂屋里吃飯,正對著院門,有他二叔二嬸,還有堂妹江月。原是一家四口,還有個秀才堂弟在官學念書,回來的晚。 二叔對他不錯,爹和娘走后,沒少幫襯他,就是老嘟囔他剃頭挑子一頭熱,至今沒娶到媳婦,卻至始至終沒說過難聽話。二嬸李秋蘭雖不待見他,面上也做的過去。 江飲冬在門口敲了敲直接進去,李秋蘭看見他先把嘴角拉直了,以為他是趕著來蹭晚飯的。 “這個時候來,飯都蹭不著,”江立誠放下碗筷,江飲冬把兔rou遞過去,他二叔眼里帶笑,卻道:“誰稀罕你那點東西?!?/br> 江飲冬瞅了一眼桌上即將掃蕩干凈的飯菜,道:“總得孝敬二叔,不然下回來蹭飯還是蹭不著?!?/br> 江立誠氣笑,“你小子!”送了半只兔子,李秋蘭在一旁都不瞪他了,臨走前,江飲冬要了點調料和當季蔬菜,她也沒嘟囔。 他來的時候二叔家飯快吃罷了,剩下的湯湯水水,江立誠不好讓侄子吃,江飲冬拎著一把新掐的蒜苔回了家。 走到院子外幾米,堂妹江月追了出來,拉著江飲冬到墻根,小聲道:“飲冬哥,你最近怎么沒去找寧哥兒?” 江月年紀小,性子好,上頭大哥又是村子有頭有臉的秀才郎,和村里的姑娘哥兒都處的好,和紀寧也相熟,常待一塊玩。以往紀寧那兒的風向,江飲冬多半從小姑娘嘴里套出來的。 江飲冬斂眉:“別亂說話,壞了人家哥兒的名聲。” 江月見了鬼的表情看他,“哥你再說一遍?” 江飲冬面無表情,按住江月的肩膀往回推,“趕緊回去,少cao心大人的事兒?!?/br> 江月癟了癟嘴,心里不可謂不震驚,這個時候拿大人的身份壓他,先前用零嘴纏著她打聽寧哥兒的事怎么不說了。 “誒,?!苯履_趾抓地,阻了堂哥的力道。 抱怨歸抱怨,她還有話和堂哥說,算是報答今晚他帶來的肥厚兔rou。 “今日寧哥兒和我說,劉多麥前天給他割了兩斤豬五花,他一直沒吃,打算和明天折騰點烤五花給我們幾個交好的解解饞。” 生豬rou價貴,尋常人家逢年過節(jié)才吃上丁點兒,可見劉多麥下了血本。 往往說完這些話,隔日江飲冬便要買更貴的東西,比著那劉多麥往紀家送。江月一開始勸過,后來懶得費口舌,兩頭得便宜的事她樂意干。 可是眼下,早該惱火的江飲冬竟意外的冷淡,還不耐催她:“曉得了,快回?!?/br> 江月哼哼著回自己院里。 等到江飲冬回家的時候,他和水缸里的魚都餓得前胸貼后背。 江飲冬在灶屋緊趕慢趕做爆炒兔rou,魏魚靠著魚缸,眼睛隨著江飲冬轉,將他渾身上下打量個遍。 這位大哥看起來憨厚老實又善良,幾次進出家門,都沒招來外人,既不拿他當妖怪喊打喊殺,也不計較著從他身上得到什么。 反倒是忙活著給他做rou吃。 家徒四壁,吃一頓rou很不容易吧,難得的兔子,還要投喂給一條陌生的人魚。 作為一只弱小可憐無依無靠的穿越魚,魏魚覺得自己所有的幸運值,全都壓在了這位樸實的農(nóng)家漢子身上。 他的目光肆意地在江飲冬側臉游走,咂摸著他硬朗的眉峰,高挺的鼻梁,以及恰到好處的薄唇,再往下是寬肩窄腰,結實有力的大長腿。 專心做飯的硬漢讓人移不開眼,周身仿佛縈繞了一層光暈,俊的魏魚嘴角流出了口水。 下一秒,他暈死了過去。 簡陋窄小的灶屋里,rou香味兒彌漫,一盤鮮紅流油的兔rou出鍋。 江飲冬裝好盤,聽見了身后“撲通”一聲響。 有東西栽進水里的聲音。 他回頭,瞧見水缸外耷拉著條墨藍人魚尾,上半截人身不見了蹤影。 作者有話說: 冬子:你為什么看著我流口水? 小魚:(眼冒金星)饞、饞… 冬子:(臉紅)浪蕩 小魚:兔rou好香~~ 第4章 戌時,過了村里大多人家晚飯的時間,婦人收拾好灶房,聞到了一股饞人的rou香味兒。 誰家燉rou了,還是大油大rou,熱騰騰,剛出鍋的那種,勾的婦人跨過自家門檻,伸著鼻子使勁吸幾口。 緊挨著的另兩戶人家也聞到了。不是逢年過節(jié),隔三差五能吃rou的人家村里找不出三戶。 他們以為是紀家在燉rou,城里來的落魄少爺,在他們茂山村照樣混的厲害,掉了毛的鳳凰比雞金貴。 但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香死人喲。我瞧著不是紀家方向來的,你說像不像西頭江家飄來的?” “管他江家紀家,反正我是吃不著?!?/br> “定是江家,這江家冬子慣會弄些城里山里的好東西?!?/br> “今兒稀奇,好吃食竟沒拿去討好,落他自己嘴里了?!?/br> rou香源頭的江家灶房里,做好的rou食沒能第一時間被人品嘗,再次被悶在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