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池想把他摔碎，聽聽聲音是否和完整的一般脆，看看再次碎掉之后的殘骸是什么模樣。

    他觀察著，慢慢靠近，期待梁舟破碎的那一天。

    “哎想什么呢？簽退走了?！标戇h(yuǎn)把他和陳池的名字簽好，一抬頭看到陳池靠在一邊出神。

    陳池回過神來：“沒什么，發(fā)呆呢?！?/br>
    陸遠(yuǎn)看了看時間，離晚自習(xí)時間早得很，手有點癢，碰了碰陳池胳膊：“陳少下午跑步腿還行嗎？打一場？”

    陳池今天心情好，說了句好。

    陸遠(yuǎn)站在原地就沖著還在那等著簽到的幾個男生喊：“快點啊，球場等你們。”

    說完就扯著陳池去教室拿球。

    等籃球拿在手里，陳池感受了下，太粗糙了，他的指尖還留著梁舟耳垂的觸感。

    有點涼，但很軟，揉一揉就有點熱了，估計紅了吧，沒開燈看不見。但人哭了，不知道晚自習(xí)人還來不來。

    不過哭得還不錯，他喜歡。

    陳池站在場外，舉起手里的籃球，瞄準(zhǔn)籃筐，輕輕一躍，投球。落地的瞬間，球也跟著進(jìn)了籃筐，陸遠(yuǎn)在他身后吹了口響亮的口哨。

    “喲，今天手感不錯啊，想怎么玩？”

    陳池看著籃球落在地上的弧線：“斗牛?！?/br>
    一伙人這場球打得也算爽，等到落日照得球場籃筐歪斜，這才停下來，出了校門找出的。

    “臥槽啊，餓死我了?！标戇h(yuǎn)剛坐下就叫著老板點餐，陳池在一旁看手機。

    等吃得差不多，一行人準(zhǔn)備慢慢悠悠走回學(xué)校等著上晚自習(xí)。陳池把手機一收讓他們先走，自己轉(zhuǎn)身往反方向走了。

    “哎，陳哥這是去哪?。俊?/br>
    “別看了，他洗澡去了?！?/br>
    “洗澡？去哪洗澡？酒店？？”

    “他家在附近給他買了套房子，他回家洗澡去了，”陸遠(yuǎn)扯了扯有點詫異的男生，“走了，剛吃完給我撐得，趕緊走走?！?/br>
    陸遠(yuǎn)看著陳池的背影拐過街角，掏出手機問了句：“還來上晚自習(xí)嗎？”

    “來?！?/br>
    陳池回了消息就把手機放回了兜里，又掏出一把鑰匙開了房間的門。

    這套房不大，六十平的樣子，沒怎么裝修，只是剛被買下來的事后重新粉刷了一遍，客廳隨意擺了幾根凳子和一張桌子，甚至還罩著防塵布。

    陳池把書包丟到一邊，去臥室拿了換洗的衣服進(jìn)了浴室。他洗去一身汗，心情稍微舒展了些，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要去學(xué)校了。

    慢條斯理地出了門，又到小區(qū)門口站了幾分鐘，沒遇上他想遇上的人，陳池朝著小區(qū)一棟樓看了一眼，隨后收回目光不再停留，往學(xué)校去了。

    上晚自習(xí)的時候，梁舟果然沒來。

    不過這也沒引起班里什么人注意，就是陳池多看了幾眼梁舟空著的課桌。

    晚自習(xí)不上課，班里干脆和老師商量好了，關(guān)了燈拿著班里多媒體看電影。陳池趁著其他人都在看電影，低頭拿出手機，調(diào)低亮度。點開相冊看下午對著梁舟拍的照片。

    其實拍得不是很好，純粹就是臨時起了個興，畫面有些歪掉，焦對得有些歪了，正在流淚的眼睛都有些糊了。

    陳池想到什么，點開qq，給梁舟發(fā)了消息：生氣了？

    他等了一會，那邊沒人回他，他也沒著急，只找了個相機的圖標(biāo)發(fā)了過去，這次沒再等，從界面切出來，把相冊里的照片刪掉之后，就把手機關(guān)掉放進(jìn)了桌子里。

    這次又要拿什么話來遠(yuǎn)離他呢？陳池頂了頂上顎，愉悅地笑了。

    梁舟從學(xué)?；琶氐郊遥艿椒块g里，靠著門不停深呼吸還是鎮(zhèn)靜不下來。

    他那只被陳池碰過的耳朵很燙，灼燒一般，梁舟抬手去摸，指腹都被燙得一縮。

    進(jìn)了房間，他還是不敢摘口罩，在儲物間里要被摘掉的感覺揮之不去，梁舟拿手去摸，確認(rèn)口罩是不是戴好。臉上還留著陳池替他擦眼淚的觸感，似乎還有人對著他呼吸，輕輕噴氣到他臉上，若有若無。

    在儲物間發(fā)生過的所有，所有對峙，所有對話，所有觸感都揮之不去，梁舟徒勞地讓自己冷靜，結(jié)果聽到了自己齒間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