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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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奕星輕笑一聲,溫柔地看著她:“是我的錯?!?/br> “在你失蹤后,我著手研制了這枚終端,它和之前的不一樣,這是太陽能供電的,我們設(shè)置了防屏蔽最大化,就算在電磁屏障或極磁環(huán)境下,它也永遠(yuǎn)不會被外力阻斷,并且擁有跨區(qū)域最高溝通權(quán)限,你可以通過它聯(lián)絡(luò)任何人?!?/br> 再也不會沒有你的消息了。 段沫顏接過來,目露驚訝,這玩意竟然還是總統(tǒng)級信號max? “謝謝?!?/br> “我?guī)湍愦魃??!?/br> 她剛想說不用,白奕星已經(jīng)探身過來,他雙手手指修長潔白,握著華麗腕表的時候格外好看,段沫顏不知不覺就看呆了,等到回過神來,他正在幫她細(xì)細(xì)調(diào)整表帶。 她害臊地縮回手:“謝謝你,終端很漂亮,我會好好保存的?!?/br> 白奕星但笑不語。 旅途時間很長,段沫顏精疲力盡戰(zhàn)斗了一天一夜,早已精神匱乏,在空軌駛過一處長長的隧道時,她已抱著自己的胳膊睡著了。 少女臉上手上還有戰(zhàn)斗留下來的傷,雖然上過藥了但還未結(jié)痂,白奕星靜靜盯著看了一會,隨后動作輕柔地替她拉高了毛毯。 他坐在外側(cè)替她遮擋光線,隨后又賢惠地開始安排其他事務(wù)。一整個車廂只有幾個人,大家都沒有發(fā)出聲音。 坐在斜對面的靖軼看到了白奕星的動作,頓了頓,默默移開了目光。 * 因為從遠(yuǎn)方傳來了好消息,1區(qū)可謂是張燈結(jié)彩,原本凈化師學(xué)院的低氣壓也完全消失了,議員們議論紛紛,他們摩拳擦掌等待著段沫顏歸來。 “太好了,凈主安全歸來,我建議先舉行三天三夜的宴會慶祝一下?!?/br> “先前中斷的婚約典禮也該繼續(xù)……” “我看需要重新挑選一批隨身護(hù)衛(wèi)?!?/br> 在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里,議院大門被人從外推開,所有人轉(zhuǎn)過視線,見一瘦小的身影逆著光從門外踏入。 人群有一秒鐘的寂靜,隨后瞬間爆炸。 “這!凈主的頭發(fā)是怎么了?是誰剃的?” “這!這些孩子們的頭發(fā)又都是怎么了?!!” 原因無他,似乎是為了跟隨‘潮流’,以沈葉為代表的女孩子們,一個個都自己剪掉了長發(fā),雖然段沫顏并沒有讓她們這么做,但大家似乎很喜歡和她保持一致,這也許就是追星效應(yīng)。 而此刻的段沫顏也并不知道,未來這種狗啃式發(fā)型會在女性群體中成為‘打破傳統(tǒng)’、‘獨樹一幟’的典型潮流。 [給我來一個凈主同款發(fā)型],少女們總是如是說道。 哪個女孩兒叛逆時期沒剃過頭?!沒剃過那你就是不時尚! 只是此刻,眾議員怒氣沖沖,再次將晨曦組織謝利等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段沫顏面對眾人的無能狂怒,一臉淡定地走了進(jìn)來,她仍穿著一身迷彩作戰(zhàn)服,在一群衣著精致華貴的議員們面前,她整個人顯得灰撲撲的,未痊愈的血痂甚至有些慘烈。 在她身后,十四個女孩子們手牽手,腳步聲整齊有力,宛如一首戰(zhàn)歌。 “凈主,歡迎歸來,我們?yōu)槟_設(shè)了宴會接風(fēng)洗塵。”一名打扮華麗的議員走了出來,他躬了躬身說道,“請好好休息放松,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對晨曦組織嚴(yán)防死打,爭取早日把x捉拿歸案,那個丑陋邪惡的混蛋,我們會給予他應(yīng)得的懲罰!” 他說的義憤填膺,好像被綁架的是他自己一樣,段沫顏偏頭看了那議員一眼,男人對上她不辨喜怒的眼神,莫名地有些害怕,下意識閉了嘴。 段沫顏走到議會廳中央的那張椅子坐下,其他十四名女孩兒被帶到了旁邊另一個會議室里。 她安安靜靜坐著,看著面前整整一個禮堂的議員,這里代表了1區(qū)大部分的頂層勢力,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世家貴族都出席了。 段沫顏看著他們,好一會才出聲:“我能說不嗎?” 眾人安靜了片刻,另一人開口解釋道:“凈主,我們知曉之前的婚約者儀式令您不悅,晚宴如果您不滿意,我們還可以換成野餐、自助餐、下午茶的形式。您要是身體不適,也可以在家中休養(yǎng),無人會來打擾您。” “對啊,還是讓大人休息吧?!?/br> “旅途勞頓辛苦了,更何況還在窮鄉(xiāng)僻壤奔波這么久?!?/br> “……” 段沫顏平靜地凝視著這些出身高貴、舉止文雅的議員高談闊論。 “晚宴我就不去了。” “在民間土豆燉白菜吃慣了,消受不了這些錦衣玉食?!彼溃澳銈冏约合碛冒?。” 此話一出,嘰嘰喳喳的議員們逐漸安靜下來。 “凈主,容我疑惑,您剛才說了什么?” “我說,我已經(jīng)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畸形社會制度,這樣典型的金字塔社會,讓我很難受?!?/br> 一個男人笑道:“凈主,您在和我們開玩笑?” 段沫顏盯著這些人的眼睛,片刻,她忽然提高了聲音: “以大凈化者之名,我要你們?nèi)∠麅艋瘞熀推胀ㄅ缘膹?qiáng)制匹配婚約者制度,取消喪偶強(qiáng)制再婚制度?!?/br> “我要你們?nèi)【喤⒆优c權(quán)力、金錢的等價關(guān)系,不是生育女孩就等同于進(jìn)入更高等級的區(qū)域生活。” “我要你們不再遮蔽凈化師女孩們的視野,像金絲雀一樣關(guān)著她們,她們應(yīng)該學(xué)習(xí)生活技能,有興趣愛好,用她們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世界?!?/br> “我要你們打破十二個區(qū)的壁壘,給予低等級地區(qū)更多的資源供給,而不是讓他們在饑餓貧窮中蹉跎一生?!?/br> “我要讓凈化不再成為壟斷,我要讓人人都有資格被拯救?!?/br> “以上,這不是玩笑。” 一番話,整個議會禮堂幾乎鴉雀無聲。 忽然“啪——”的一聲,一只茶杯被打翻在地,咕嚕嚕滾了兩圈,茶水四濺。 座無虛席的禮堂,段沫顏面無表情和這一雙雙眼睛對視,下一刻,一個坐在前排的白袍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他戲謔地開口:“沫顏凈主,就算您是凈主,是聯(lián)邦珍貴的玫瑰,但我也要盡職地提醒您一句,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張嘴說說就可以的,您還小,還需要學(xué)習(xí)?!?/br> 段沫顏也笑:“我知道,所以我?guī)еI碼來了?!?/br> 這時,靖軼與白奕星、裴績、喬伊斯四人自門外走進(jìn),他們宛如忠誠的騎士,靜靜圍繞在她身邊。 先前那開口譏諷的男人瞥了四人一眼,笑道:“您的籌碼,就是這幾位?” “當(dāng)然不是?!倍文佌玖似饋?,“我的籌碼,剛才你已經(jīng)見過了?!?/br> 那男人愣了一下,隨后勾唇,“您是指剛才那十幾個小姑娘?” “沒錯?!?/br> 男人大笑一聲,換了個姿勢坐著:“這算什么籌碼?我們不是幼兒園,請您不要再開玩笑了?!?/br> “我沒有在和你玩笑?!倍文伳樕蠜]了笑意,她站起身,朗聲道,“我的籌碼,是未來凈化師們可以更快的恢復(fù)力量,可以晉級,可以提高實力,是平民女孩們也可以擁有凈化之力,是平均壽命不再只有50歲,是死亡率下降五分之一,是在可能的將來,全世界凈化普及率達(dá)到70%,而不是現(xiàn)在的7%?!?/br> “……” 徹底寂靜。 瞬間爆炸。 “平民變成凈化師?這根本不可能!” “有無天賦,是出生起就決定了的,凈化之石從沒有出現(xiàn)過差錯!” “跨級進(jìn)階,聞所未聞!” “凈化普及,那得多少凈化師才能做到?幾十萬?這……”白日夢都不敢這么做。 場面一度沸騰,甚至有些情緒激動的人站了起來,想要和她理論上兩句。 段沫顏沒有動,反倒是她左側(cè)的裴績,他手腕一翻,一把小匕首飛了出去,釘在那個想要沖下來的人腳邊,男人被嚇得摔倒在地,瞬間就沒了聲。 靖軼聽著這些嘈雜的聲音眉頭一皺,佩劍的劍尖猛地扎入地下,大理石地磚“噗”的裂開一道大縫隙。 喬伊斯往前一步怒吼一聲:“諸位,安靜!” 眾人漸漸平靜。 參議長之一的愛德華·貝克抖著手:“奕星,你們這到底……” 白奕星笑瞇瞇道:“貝克老師,還請各位聽凈主把話說完?!?/br> 面對眾多議員的怒氣沖沖,段沫顏回頭朝四人點點頭,她往前了一步:“葉芝曾說過,教育不是注滿一桶水,而是點燃一把火。你們根本就沒試過,現(xiàn)在急著否定我,不是太過片面了么?!?/br> 先前那名嗆聲的男議員又站了出來,這回他扮了白臉:“凈主,我不知道您掌握了什么奇怪的技術(shù),但首先,這些都沒有經(jīng)過聯(lián)邦科學(xué)院的檢驗,不存在說服力。” “而且,我們確實需要一名大凈化者,這對于平衡七大洲的地位來說有好處。但如果您想要輕舉妄動,動搖社會根基。”那個男人頓了頓,他壓低了聲音。 “——我們也可以不需要?!?/br> ‘我們也可以不需要你?!文佁嫠a(bǔ)全了沒說完的話。 是啊,個人的力量在一個政治制度面前是如此低微,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猶如蚍蜉撼大樹,如果在過去,她只會輕而易舉被碾壓、消亡。 可惜了,她不是蚍蜉,而聯(lián)邦也早已是一棵朽木。 “你們在替別人做決定時可有問過對方的意愿?我說的這些,強(qiáng)制婚姻、等級規(guī)劃并不是沒有人反對,只是,她們都已消失在了歷史長河里而已。” 段沫顏笑了笑,“既然你們不信,要不要親眼看看?” “如果我贏了,你們就答應(yīng)我的條件。” “如果我輸了,悉聽尊便?!?/br> 在她的話出口之后,原本那些大力反對的議員們都沒話說了,他們有的面色鐵青,有的憤懣地直喘粗氣。 到底還是礙于她的身份,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沒有人愿意失去一位大凈化者。 “白議長,這么荒唐的要求,你也同意?”一人忽然道。 白奕星始終微笑著,他點點頭:“我當(dāng)然同意。” 一旁的裴績哼了聲:“獵殺軍團(tuán)支持?!?/br> 喬伊斯也不甘示弱:“1區(qū)守備軍也支持!” 大家的目光又移到最后一人,靖軼冷著臉收回佩劍:“宿冰軍團(tuán)復(fù)議?!?/br> “你、你們?!?/br> 眾議員眼見這四人鋒芒畢露,一個個都?xì)獾妹嫔t。 而段沫顏已經(jīng)在所有人的目送下往隔壁的會議室去了。 一人湊到最高參議長愛德華·貝克身邊抱怨:“貝克議長,凈主這也太亂來了。好好的制度怎么可能說改就改,而且婚約者選拔系統(tǒng)都是多少年的傳統(tǒng)了,如果不選拔,難道還隨便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