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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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覺的未來 作者:吳沉水 文案: 腦洞之作,懸疑,救贖 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的區(qū)別只是一個頑固的、持續(xù)的幻覺。 ——————愛因斯坦 在這個迷霧重重,亦真亦幻的世界里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女警vs科學家,姐弟戀。 ========= 第1章 不是所有的復仇,都能以死亡告終。 城北,商業(yè)步行街,夜晚,大雨傾盆。 北方城市很少會有這樣的大雨,仿佛整個城市上空的水都積壓起來,等著這一刻盡皆傾瀉。雨點狠狠跌落下來,地上被砸出一個個深深的水渦,不一會,老城街道上已經(jīng)一片朦朧,人們需要淌水前行,哪怕把褲腳挽得再高都無濟于事,雨大到這種程度,雨水幾乎是無孔不入的,任誰在這樣的雨中都無法安然強行,拿著傘、披著雨衣也不過只是聊勝于無,呼吸間全是雨霧,站在雨中,不一會連鼻尖、眼睫毛都會濺滿水珠。 整條街都空空蕩蕩沒有行人,一方面是因為雨,另一方面是因為被管制起來,好些警車閃著光堵住街口,成圍堵之勢對著臨街一間小商鋪。那原本是間賣臺灣日本等進口零食的店,夏季將至,椰子水椰絲糕榴蓮糖等東西都擺了出來,屋檐下掛著塊厚紙板歪歪斜斜寫著“新貨,臺灣豬rou脯、臺灣金門蜜汁香芋片”,可惜此時被雨水打濕了大半黏答答地顯得垂頭喪氣。 警車耀眼的藍色燈光一閃一閃,在雨霧中顯得愈發(fā)明滅不定。雨越發(fā)大了,雨聲嘈雜到人與人面對面都要大聲說話。 店外十米遠,披掛著雨衣的警察們荷槍實彈,指揮行動的城北公安分局領導一抹臉上的雨水,對旁邊的人焦急地問:“謝副隊呢,還沒來嗎?” 那人回他:“快了吧,剛打電話說已下了內(nèi)環(huán)高速……” 他話音未落,只見封路那邊放行了一輛平平無奇的黑色越野車,隨即那輛車飛快駛了過來,濺起一大片水花,急剎在警車之旁。 車門被推開,一把大黑傘撐開,看不清人,只看見下來的女人一身精致合體的衣裙,不像來辦案,倒像從哪家辦公樓里下班的白領。她及膝的裙下露出一雙漂亮的小腿,形狀利落優(yōu)美,腳踝玲瓏,一雙半高的鏤空鹿皮鞋毫不猶豫踩入水中。 分局領導一見眼睛一亮,忙過去說:“謝副隊,可把你給等來了?!?/br> “王隊好,”女人開口,“不好意思,來得匆忙,衣服都沒換。但我保證,穿這身也不會耽誤干活?!?/br> “沒事,你來了我這心就放了一半。” “里面什么情況?”女人問,“老季怎么樣了?” “受了傷,但暫時沒生命危險,”王隊不無擔憂,“但里面持槍的歹徒是剛退伍的軍人,身手很好,熟悉槍械,老季的槍在他手里?!?/br> “明白了。” “謝副隊,”王隊鄭重伸出手,“老季就拜托你了?!?/br> “王隊請放心,”女人勻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老季是我多年老同事,我會盡我所能。” “小心。” 店門口,一個男子對著被銬在貨架上的老季獰笑:“老東西,就你能耐是吧,就你他媽會見義勇為是吧,我讓你能耐,我讓你見義勇為!” 他拿著槍一下砸老季腦袋上,老季悶哼一聲,額頭被砸出血來,血模糊了半臉。 “看什么,警察又怎樣,你現(xiàn)在不還就跟狗似的,老子想踹就踹,想打就打!” 老季斜看著他:“抬眼看看外頭,你跑不了?!?/br>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xiàn)出狠絕的表情,冷笑:“沒事,我跑不了,你們倆個也得給老子陪葬!” 他轉(zhuǎn)頭一把揪住縮在旁邊發(fā)抖的女人,拽著她的長發(fā)拖到老季前面,怒氣沖沖:“你躲什么,躲個屁你,老子都讓你害成這樣了你還躲,搞成這樣你滿意了,都他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錯,老子是沒活路了,你他媽也別想活著出去勾搭野男人!” 他一邊說,一邊抬腳朝那女的身上亂踹,女人半點不敢反抗,也不敢躲,只能抱著頭發(fā)抖。 老季罵:“孬種,窩囊廢,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放開她,有種你打我,沖這來,像個爺們吧你!” 那男的充耳不聞,反倒狠狠抓著女人后腦的頭發(fā),反手給了個大耳刮子,咬牙罵:“臭婊子,還說你們沒一腿,要沒一腿他會這么對你?成天騙我,拿我當猴耍是吧,jian夫yin婦!” 他說完突然朝那女的腳下開了一槍,女人尖跳起來,神經(jīng)質(zhì)地顛來倒去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老季氣得發(fā)抖,把手銬掙得哐當響,怎奈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 就在這時,一個撐著大黑傘,穿著精致衣裙的女人緩緩走了過來。 男人警惕起來,將女人抓起來擋到胸前,拿槍抵住她的頭喝道:“站住,不然我打死她?!?/br> 拿傘的女人站立不動,她抬高傘,露出她的臉。 總體而言這是個長得不錯的女人,盡管不算年輕,然而卻有年輕女人沒有的內(nèi)斂與沉靜,全身輪廓都有利落優(yōu)美的線條,仿佛被造物主果斷地拿剪刀將不需要的部分全部裁掉,才能制造出這樣緊湊又比例恰當?shù)拿?。但她的這身打扮實在不像女警察,除了背著一個斜挎包有點大顯得不太相配外,從熨燙整潔的外套到里面的白襯衫,從長及膝蓋的裙子到搭配的半高皮鞋全都一絲不茍。她就像是剛剛參加了公司會議的精英女性,莫名闖進這塊地方。 紅藍綠一閃一閃的彩色燈泡照到她臉上,愈發(fā)顯得這張臉素淡白凈得像有人拿抹布擦過一樣,一點表情多余的表情都未見,她就這樣安靜地站在雨中,一只手撐傘,另一只手閑適地插入在挎包里,仿佛不是為了來解決問題,倒像是來旁觀問題。 持槍男子一愣,隨即面露鄙夷,挑釁般加重力道,把懷里的女人頭發(fā)抓得更緊,迫使她露出整張被毆打得青紫斑駁的臉,隨后故意用槍拍她的臉頰,冷笑說:“來了個女的?怎么著,現(xiàn)在警察男的都不如娘們了嗎?” 他最后一句故意高聲說出,用這種極端鄙夷的方式表達對警察的蔑視。 女人不為所動,她定定看著那個歹徒,說:“怎么,你怕娘們?” “我怕個屁!” “那行,”女人平靜地說,“我來換里頭那位警察?!?/br> 雨下得太大,濺濕了她的腿,裙子裹足腿部,腳上的皮鞋似乎也早已泡濕,但她毫不在意,只是定定地直視那個男人。 男人愣了愣,隨即怒道:“臭娘們,你少他媽給老子耍花招,想趁著換人的時候救人?沒門!” 女人淡淡地說:“我就一個女的,打起來不如里面那個男警察厲害,跑起來也沒他快,除了級別比他高,我樣樣不如他,扣押我比扣押他劃算多了?!?/br> “閉嘴!你這套老子見多了……” “還是說,你確實怕娘們?” 女人慢慢抬起頭,目光無所畏懼,清凌銳利,如利刃一般破開雨霧而來。持槍男子與其說被她的話激怒,倒不如說本能對有這樣目光的女人心生不妙之感,他很快將這種不妙之感轉(zhuǎn)化為行動,一把將槍口抵住女人質(zhì)的太陽xue,獰笑說:“牛逼是吧,拿老子的話當耳邊風是吧,行,我成全你,我讓你先知道知道什么叫惹了爺爺?shù)南聢觥?/br> 話音未落,那女人迅速拔出挎包里的槍,幾乎在舉起槍的瞬間就扣動了扳機。 尖銳的槍聲仿佛令時間都慢了下來,空氣凝固而粘稠,四周像被誰注入巨量的透明硅膠物質(zhì)。霎時間,那男人仿佛看見子彈清楚地穿過自己的眉心之間,破開表皮、前額骨,深入腦髓,然后又穿透腦部而去的整個過程。他甚至能感到子彈射穿的孔噴射出來少許血液,就綻放在眼前,像一朵妖艷又明媚鮮妍的花,而且還是五月海棠,嬌嫩而美麗,帶著自身血液的溫度,還帶著一聲低不可聞的驚呼,那是被他挾持的女人發(fā)出的聲音。然后他仰天倒下,手里的槍還攥著沒來得及開,倒下去時帶翻了小超市旁邊幾排貨架,方便面餅干礦泉水巧克力棉花糖之類瞬間滾落得到處都是,要撿干凈想必得費一番工夫。 他最后一個念頭是,我居然就這樣死了。 死得這樣莫名其妙,毫無價值,被暴虐的欲望和快感支配著消耗掉的生命,居然就這樣完結(jié)了。 被人挾持的女孩跟著摔到地上,半響后才意識到自己安全,于是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尖叫,隨后撲過去,一邊哭一邊用腳死命地踹那具倒在地上的尸體。 直到警察們一擁而上,有人把她拖開。 第2章 女人收了槍, 仔細把槍收回包里。 隨后她越過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大踏步向前,踩過混入他的血的雨水,走進零食店,飛快掏出手銬鑰匙,打開了老季的手銬。 圍著的警察迅速沖了進來,該干活的干活,該善后的善后。王隊跟著跑進來,濕了半身,臉上卻帶著如釋重負的表情,豎起大拇指說:“謝副隊,好槍法?!?/br> “您過獎了,”女人平靜地說,“也是那個嫌疑人瞧不起女的,不然場面還真有點難控制?!?/br> “辛苦了?!蓖蹶犘χf,“謝謝支援?!?/br> “客氣?!?/br> 女人說完,轉(zhuǎn)頭看了那個被爆頭的男人一眼,尸體很快便被警察們裝進裹尸袋,就是流出來的血有點太紅,紅到令人刺眼,令她有點頭疼。 這不是誰罪有應得誰該死的問題,而是在這么一個大雨傾盆、抬眼都看不清對面是誰的夜晚,任誰被一槍爆頭,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女人回過神來時,王隊已經(jīng)忙活開了,老季頭上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笑嘻嘻地走到她身邊,一張嘴就開始貧:“謝副隊,大晚上的穿這人模狗樣,這是剛參加完哪個單位組織的大齡單身青年聯(lián)誼活動呀?” 謝風華白了他一眼:“聯(lián)誼活動我沒參加,倒是差點要參加你的追悼會,能耐啊你,就這么個剛退伍的小崽子都能把你撂倒了?” 老季有些不好意思,說:“嗐,這不是人有失蹄馬有失足,呸呸,是馬有失蹄人有失足?!?/br> “行了,”謝風華問,“你怎么被銬起來了?從頭說?!?/br> 老季無奈地皺眉,指著不遠處劫后余生,正被女警安慰著問話的年輕女孩:“瞧見那個姑娘沒,嫌疑人的前女友?!?/br> 謝風華立即問:“因愛生恨?” “什么呀,”老季呸了一聲,“是那姑娘瞎了眼跟了這個王八蛋的,談不到半年,就被打進去四回醫(yī)院,后來實在受不了分了手,這王八蛋還糾纏不清。不知怎么知道了人姑娘交新男朋友,今天他蹲守在兩人下班路上,不僅差點把那小伙子揍殘廢了,還抓了這個姑娘就走。有好心人撞見報了案,我正好趕上了就追啊,下雨天,我腿上那點舊傷復發(fā),一不留神才著了道,這才被,被搶了槍?!?/br> “該?!敝x風華不客氣地說,“知道自己腿上有舊傷,就不要違反紀律一個人上,你出個什么事都是自找的?!?/br> 老季這會也不敢辯駁,乖乖接受批評。 謝風華遠遠地打量那個被劫持的姑娘,剛剛注意力都放在歹徒身上,倒沒留意她,現(xiàn)在仔細看,那女孩凌亂的長發(fā)已經(jīng)撥開,雖然鼻青臉腫的,卻也能看出原來的五官不錯,身上衣服雖說又皺又臟,也瞧得出精致時髦,就是這會在女警安慰下還是抱著肩膀邊哭邊發(fā)抖,裸露的手臂上有大片淤青。 “這可真是夠倒霉的,”謝風華漫不經(jīng)心問,“談戀愛半年進四次醫(yī)院,你是她誰啊知道這么清楚?!?/br> “瞞不過你瞞不過你,”老季沒好意思,笑了笑說,“那什么,我自打調(diào)到分局后工作清閑了不少。我就發(fā)揮我的特長,在這邊交了不少朋友,其中有個派出所的片警跟我特別投緣,非要管叫我?guī)煾福?,人都這么熱情了,我這師父也不能白當不是,得空也得給徒弟念兩本真經(jīng),交流交流感情……” “這點事就不用匯報了,說重點?!?/br> “重點就是,那小姑娘住的地兒,正好歸我徒弟管。她報警,是我徒弟接的,”老季收斂了笑,輕聲說“那天我正好開車也沒事,就順帶跟著去,到了地方叫開了門亮出證件,那小姑娘堵門口不讓我們進去,一個勁說不是她打的電話,是鄰居打的。我是什么人啊,好歹也干過這么多年刑偵工作的,就她那點道行,一說話我就聽出不對?!?/br> 謝風華有點興趣看他。 “長期遭受虐待的人,那眼神就跟其他人不一樣,”老季輕嘆說,“哪怕裝得再若無其事,他們的眼神里也全是一個字,怕?!?/br> “你知道我頭一回見她什么樣?化著個大濃妝,就那種兩眼漆黑,嘴唇血紅,整個臉涂得跟喪尸似的。往門邊一杵,態(tài)度還很不好,口口聲聲說她跟她男朋友不知道多相愛,讓我狗拿耗子別多管閑事??伤f歸說,眼睛卻像隨時會哭出來,像有另外一個人藏在她眼睛里邊沖我大聲喊,救我,救救我?!?/br> “所以你沒法裝沒聽見?!?/br> “那是真沒辦法裝沒聽見,”老季扒拉了下頭發(fā),“我就讓我徒弟找找他們小區(qū)的居委會物業(yè)、街坊鄰居了解了解情況什么的。你別說,這種事片警比刑警管用。果然,這一對的底就被我們摸清,嫌疑人剛退伍沒多久,也不去聯(lián)系好的工作單位上班,就這么吊兒郎當做個待業(yè)青年,跟女孩搬一塊住沒多久,性格暴躁,見天打女朋友跟練手似的,每天鬼哭狼嚎,沒多久物業(yè)的保安打電話來,說看見救護車進小區(qū),那小姑娘又被打了。” 老季說到這停了停,掏出一根煙想叼上,一瞥謝風華冷淡的眼神,慫了不敢抽,作勢聞了聞,又給別到耳朵上才說:“那一次,那姑娘差點被打殘了,聽說是整個人被抓起來往墻上扔,摔下來后下半身都動不了,她癱在地上求了好久,那王八蛋見她實在動不了,怕出人命才給叫的救護車。” “就是這一次才讓她徹底怕了,她躺醫(yī)院里哭的稀里嘩啦,跟我說要真被打死就算了,就怕再呆一塊,遲早有天得被打癱了生不如死?!崩霞緡@了口氣,“我問她,要長痛還是短痛,她選擇短痛,我說那行,你有意愿事就好辦了。我讓徒弟抓了那王八蛋,再托人去法院給她辦人身限制令,幫她找地方搬家,小姑娘也爭氣,說斷就真斷,半點不拖泥帶水?!?/br> “后來呢?” “原本一切都挺好,小姑娘換了新工作,漸漸走出來,還交了新男朋友,誰知道這王八蛋陰魂不散找上門,差點讓害了兩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