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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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弘的眼神微冷。 對張皎月,他并不熟悉,因為她是張文敏唯一的嫡女,故而趙弘去張府的時候總會碰上幾次。 但端方的太子殿下對別的姑娘從來都是克制有禮,連正眼都不曾看,生怕壞了人家名聲。 這是書里講的,無人教他這些的趙弘把所有男女相處之道都寄托于書本,偏偏看得多是規(guī)矩禮教,于是就養(yǎng)出了個不近女色長成鐵樹的太子殿下。 也導(dǎo)致阮瑤成了趙弘生平頭一次主動接觸的年輕姑娘。 小太子會說這是他的功勞,大殿下則把一切歸功于命中注定,天賜良緣,老天爺都逼著他們兩個一定要在一起。 想到這里,趙弘笑了笑,不過很快就把笑意收斂,重新看向?qū)γ娴哪信?/br> 對于自己的感情,大殿下有時候會捉摸不清,可是對旁人,他反倒格外冷靜。 趙昆和張皎月走到一處,可不單單是兩個人,而是張家與二皇子一系的牽扯。 按照趙弘對張文敏大人的了解,除了刻板端方,張大人也最是精明謹慎不過,絕不可能對此事一無所知。 若是知道,卻還放任…… 老師是想要兩邊下注,又或者是生了旁心? 趙弘眼簾低垂,心中細細思量,不過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了些許不對勁。 并非是剛剛的分析有什么不對,而是他,他不對勁。 張文敏是趙弘在朝中最親近的人,教導(dǎo)他多年,如師如父,如今察覺到張大人有異心,他卻半點不覺得傷心,也不難過,反倒冷靜的思慮利弊,半點不覺得惱怒焦躁。 趙弘伸手,輕輕地附在心口。 跳動有力且平緩,一如往常,絲毫沒有變化。 平和的不似活人。 趙弘輕輕地蹙起眉尖,后退兩步,一言不發(fā)。 阮瑤原本還在昂頭看著祈天燈,在感覺到趙弘動作的時候便轉(zhuǎn)頭看去,而后就瞧見了自家殿下捂著心口往后退的模樣。 這可嚇壞了阮女官。 她心里一直繃著兩根弦。 一根是提防著原劇情死灰復(fù)燃,努力讓自家殿下朝著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而不是像書中那樣,轟轟烈烈以后落了個悲慘下場。 另一根便是趙弘的身體。 即使顧鶴軒沒有多提,可是阮瑤是記得的,自家殿下之所以大病一場是因為中了毒。 既是中毒,若想要痊愈就要先解毒。 可是阮瑤細細觀瞧,自家殿下倒是一日好過一日,身子也結(jié)實許多,一切皆如常人,對于顧鶴軒,阮女官是頗為感念的。 但她記得清楚,自始至終顧太醫(yī)都未曾提起解毒之事。 余毒未消,阮瑤自然不敢輕易疏忽了趙弘的身子。 現(xiàn)下瞧見大殿下這般動作,阮女官第一反應(yīng)就是自家殿下身子不爽利了。 她趕忙將窗子關(guān)上,免得再進了冷風,接著立刻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伸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趙弘,另一只手攬住了他的腰,把男人往自己懷里帶。 只是因為身高有差距,故而阮瑤這般做倒是穩(wěn)住了趙弘,可在旁人看來,并不像是攙扶,反倒像是阮女官把自己塞到了男人的雙臂之間。 似是擁抱在了一處。 此時屋內(nèi)除了他們二人,便只剩下了丁卯。 他不似阮瑤那般關(guān)心則亂,加上是習武之人,自是瞧得出自家殿下無甚大事。 現(xiàn)下這般情景,丁大人十分自覺的轉(zhuǎn)過身,又默默念叨起季統(tǒng)領(lǐng)對他說過的話。 不聽不看不知道。 對,他現(xiàn)在就是個石頭,是個架子,是個大紅薯,啥都不知道。 阮瑤并沒有注意到丁卯的小動作,她眼里盡數(shù)是趙弘,這會兒阮女官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著急:“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莫急,先歇歇,奴婢這就帶你回宮?!?/br> 因為著急,阮瑤的聲音又低又快,盡數(shù)灌到了趙弘耳中。 也沖散了大殿下剛剛的復(fù)雜心情,留下的只有哭笑不得,以及濃的化不開的甜意。 張?zhí)涤辛硕挠秩绾??自家瑤瑤把世上所有的好都給了他,他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趙弘感覺,剛剛還跳的不疾不徐的心,在自家瑤瑤抱住他的時候,陡然就加快了速度。 而在他低頭看向阮瑤擔憂蹙起的眉尖時,他不僅心怦怦跳,就連耳朵里都有了鼓噪的聲響。 現(xiàn)下的大殿下哪里像是平靜的死物?明明歡快的好像是跳躍的火苗。 趙弘想著,自己剛剛果然是錯覺。 分明,他的感情如此充沛。 于是,大殿下收攏手臂,悄悄將阮瑤裹到懷中,又要控制著自己不能太用力讓阮瑤發(fā)覺,嘴里輕聲道:“瑤瑤,我無事?!?/br> 阮瑤昂頭看他:“當真?” “當真,”大殿下聲音微頓,“就是覺得夜風有些涼?!?/br> 阮瑤沒有松手,而是又靠的近了些,感覺他確實呼吸如常,身子也沒有搖晃,這才松了口氣。 待阮女官放手的時候,趙弘也迅速的松懈了力氣,頗為乖巧的看著她,眼中清明無塵。 阮瑤幫他攏了下衣衫,又撫平了衣袖上十分細微的褶皺,臉上重新有了笑意:“奴婢剛剛也是著急,殿下以后要是覺得涼,直接告訴奴婢就是,剛才可嚇人了?!?/br> 大殿下老老實實地點頭應(yīng)允,昂起頭來,方便自家瑤瑤給他重新系披風帶子,嘴里道:“時候不早,我們下去看燈吧。” “好,殿下且等等,奴婢先下去安排?!?/br> “嗯,我等你?!?/br> 待阮瑤離開雅間,趙弘臉上的笑意收斂,走到窗前,伸手支開窗子。 對面茶樓二層已不見那對男女的人影。 大殿下神色冷淡,聲音低沉:“季大?!?/br> 季統(tǒng)領(lǐng)悄無聲息的進門,拱手而立:“屬下在?!?/br> “著人跟上去,瞧瞧他們?nèi)チ撕翁?,還有,后日去招進寶來一趟,孤有話問他?!?/br> 季大不明白為何不明日就見,可是主子的決定本就不用他多想,季大只管應(yīng)聲,而后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趙弘則是往前走了兩步,立于窗前,一雙清冷眼目遙遙的望向了皇宮方向。 于他而言,但凡是可解決之事便無需煩心,按部就班便是。 董皇后如何,許妃如何,張文敏又如何。 只要認清人心,拿捏得當,自有處置辦法,趙弘這才泰然處之。 或許對尋常人而言,這般勾心斗角,這般波詭云譎,日子會無比難熬。 可趙弘不同。 他生在皇宮,長在皇宮,見識過太多有些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人心險惡,甚至親眼見著自己親母被人毒害,死在他面前。 他喜歡斗,甚至能從其中找到樂趣。 若不是因為尚存幾分真性情,他能做下的手段會比董皇后精明百倍,狠毒百倍。 可他終究留了精明,舍了陰狠。 細想想,他能熬下來,除了想要查清真相為母報仇,便是被張文敏大人一步步開解,給他講解詩書韜略,德行cao守。 大殿下細想了想,他似乎當張大人為親人。 可今日之事,讓趙弘陡然明白,似乎自己所思并非張大人所想。 他現(xiàn)在不覺得難過,但他卻清楚,若是張文敏當真與自己離心,未曾患有分魂之癥的自己會如何。 一個董家尚且讓他心痛如絞,更何況是太傅。 自己會瘋嗎? 可能會。 不過在被氣瘋之前,怕是要先被毒瘋了才對。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低頭,一眼就瞧見了正站在園子大門前的阮瑤。 她正對著牽著馬車的宮人說著什么,感覺到趙弘的視線,阮瑤昂頭看去,四目相對時,阮女官露出一抹笑。 她鬢間的碧玉簪子在這璀璨長街中尤其奪目。 趙弘不由得笑。 他沒被毒瘋,是因為瑤瑤對著順子那一撞。 他的病情能夠被隱瞞至今,也是瑤瑤盡心竭力幫他遮掩籌謀。 大殿下便想著,自己的運道還是不錯,苦雖然多,可到底見到了阮瑤,上天對自己也算不錯。 好似,命中注定。 阮瑤并不知道趙弘此刻思量,她只管對著趙弘揮揮手,而后便想要回園子。 趙弘?yún)s不愿她再跑一趟,立刻直起身子道:“瑤瑤且等等,我這就下去。” 說完,便直接小跑出門,快步下樓,腿腳利落的讓丁卯都差點沒跟上。 待他出門,阮瑤便去扶,輕聲道:“殿下慢些行,莫要跌了。” 趙弘此刻臉上依然是冰雪消融,暖意融融,聲音也帶了些想是小太子那般的跳躍:“我不累,咱們?nèi)タ礋舭?。?/br> “坐馬車?” “我想走著去?!?/br> 阮瑤有些擔心,她當然也想要看京城夜景,只是趙弘到底是太子之尊,加上不少人都對他不懷好意,出門在外總要小心提防。 不過等阮女官看到季大季二都站到他們身邊時,就放下了心。 她點點頭,與趙弘一道上街。 原本以為就是看燈,可是真的走在街頭,阮瑤才發(fā)覺還有如此多好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