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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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弘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剛剛被冒犯后的淡淡火氣,被這人只一句話就給輕易澆滅了。 倒是有趣。 不過等阮瑤回頭時,趙弘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和神色,坐在椅子上,對她輕聲道:“我餓了?!?/br> 阮瑤聞言,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也餓了。 雖然昨天剩下了餅,可那蓑衣餅定然不夠吃的。 而剛剛?cè)瞵幱浀迷诓璺坷镉性钆_,里面擺著些給有品階的宮人準(zhǔn)備的蔬果茶點,想來不會被下藥。 給太子吃這些有些不合規(guī)矩,不過如今這情形也不好挑剔太多。 于是阮瑤叮囑趙弘在屋子里等一等,而后她便取了外衫裹在身上,出了門去。 等她一走,季大季二便進了內(nèi)室。 趙弘這會兒已經(jīng)沒了剛剛的和煦平和,臉上神色淡淡,并未說話,只是瞧了瞧季二。 季二心領(lǐng)神會,立刻起身悄然跟上了阮瑤。 不單單是要保護,也是提防。 季大則是遞上了個木匣,趙弘打開,便看到里面是一沓子密信。 他沒有立刻看,而是先放到一旁,嘴里緩緩道:“這幾日,明粹宮如何了?” 季大回道:“六皇子抱恙,董皇后衣不解帶悉心照料,只與董家太郡夫人見過一面?!?/br> 趙弘的指尖在木匣上輕輕點了點:“想來她已知道東明宮不再由她拿捏,便退了一步,還有董家……果真是好盤算,好手段。” 季大沒有言語。 而趙弘也不需要他多說什么,臉上有了些許陰沉,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轉(zhuǎn)而道:“此毒可有消息?” “已查出下毒之人,只是其中尚有些蹊蹺?!?/br> 趙弘看了過去。 就聽季大接著道:“似乎是下藥途中出了岔子,若是劑量足夠,殿下如今……該是性情暴戾的瘋癲之癥?!?/br> 趙弘一聽,便頓住指尖。 瘋癲之癥。 若果真如此,他現(xiàn)在要擔(dān)憂的可不單單是分出去的那個小傻子,只怕已經(jīng)失了神志自毀長城。 縱然早就知道皇后會對他下手,卻未曾想到竟這般陰毒。 不僅要讓他死,還要讓他在死之前出盡洋相,為人所唾罵。 思至此,趙弘便覺得指尖發(fā)麻,心里有一股說不出的兇狠要破土而出,他的眼睛都有些泛紅。 可趙弘到底沒有失去理智,他深吸一口氣,壓住了胸中郁氣,而后淡淡道:“你且去,若有事孤自會傳你?!?/br> 季大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趙弘則是攥緊拳頭,猛地起身,臉色陰沉的捂住心口。 董家到底是摻和了進去。 曾經(jīng)在他年少時,皇后被斷孕事艱難,母妃早逝的趙弘便被記在皇后名下,董家太郡便常來瞧他,董家郎君們也與他交往甚密,他們也是唯一待趙弘好的人家。 即使后來皇后身子大好,誕下六皇子,董家對趙弘依然格外親近。 皇后對他諸多針對,董家卻好似一直未曾參與其中。 如今看來,俱是假象。 他終究還是成了孤家寡人。 就在這時,阮瑤手里提了個食盒,邁步進了門。 因著趙弘背對著她,故而阮瑤看不到這人臉上的異樣神情,只管笑著道:“奴婢取了些點心來,還沖了面茶,最是暖胃,殿下來嘗嘗?!?/br> 趙弘沒有動。 阮瑤有些不解,將食盒撂下后走過去,扶住了趙弘的胳膊,抬頭就看到趙弘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眼睛略有些紅。 ……這是,餓哭了? 阮瑤驚訝,后又想著太子如今如同稚童,肚餓必然是委屈的。 于是阮瑤趕忙拉著他到桌前坐下,而后將碗碟取出,溫聲道:“殿下你瞧,這是沙糕,用糯粉蒸熟,里面有芝麻還有糖屑,最是香甜,還有芋頭糕,還是熱的,綿密的很。這面茶也加了糖,殿下嘗嘗?!?/br> 阮瑤想著,昨日小太子那般喜歡蓑衣餅,想來是喜甜的。 卻不知這會兒換成了另一位太子,他不愛甜食,吃粥都是咸的。 可是趙弘心里裝著事,加上病未痊愈,心有郁結(jié),自是吃不下去。 尤其是這面茶,實在賣相不佳。 尋常他吃的東西都是極精致的,著實沒見過這樣一團糊涂。 見趙弘遲遲不動,阮瑤便坐到他對面,直接端起碗來,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然后吹了吹涼,感覺可以入口后才遞過去:“來,殿下張嘴?!?/br> …… 張就張。 或許是之前被她抱都抱過了,現(xiàn)下趙弘也沒覺得有什么丟人的,只管張開嘴巴。 而這面茶瞧著不甚美觀,可吃到嘴里卻是溫暖甜香,甚是可口。 阮瑤格外耐心,莫名的,趙弘心中的狠戾也減弱許多。 于是太子殿下索性就坦然端坐著讓她喂,低垂眉眼,竟是與小太子一般無二的乖巧。 就在這時,顧鶴軒背著藥箱走進殿內(nèi)。 如今趙弘已經(jīng)重新把東明宮攏在手里,外面的守衛(wèi)也盡然換成了身邊人,自然不會有人阻攔顧太醫(yī)進出。 不過顧鶴軒只是在殿內(nèi)走了幾步,從內(nèi)室的門往里瞧了瞧,便連話都沒說,就立刻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正在門口站著的季大見他進而又退,有些驚訝:“顧大人怎的不進去?” 顧鶴軒聞言,心里想著,他自然不會進去的,如今太子身子里的可不是那個性子單純憨直的小殿下,而是大殿下,這人性子最是要強,若是剛剛那一幕被自己撞破,少不得要在心里給他記上一筆。 再說,殿下如今有美在側(cè),自己何苦去打擾呢? 還是躲遠(yuǎn)些好。 不過面上顧鶴軒只管淡淡一笑,道:“我突然覺得今兒天氣挺好的,便出來多瞧瞧。” 話音剛落,天上白日起驚雷,轟隆一聲,震耳欲聾。 季大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顧鶴軒,沒有說話。 顧太醫(yī)依然溫和端方:“驚雷奮兮震萬里,威凌宇宙兮動四海,也算是好兆頭吧。” 季大:…… 他,聽不懂。 不過顧大人說好,那就好吧。 而一道驚雷后,很快,便是天降大雨。 素來是一場秋雨一場涼,而在落雨之時,更是冷得厲害。 好在如今能在東宮內(nèi)殿里近身伺候的雖只有阮瑤一人,可東西還是不少的,為了防著有可能的算計,阮瑤專門去茶房里取了炭火來,把暖爐點上,關(guān)了門窗,屋里很快便溫?zé)崞饋怼?/br> 一番折騰后,便已入夜。 阮瑤這次并未去趙弘的床邊趴著,而是把內(nèi)室里的軟榻收拾出來,鋪了被褥,很快便睡了過去。 趙弘則是在她睡著后起身,就著暖爐的光亮,看密信看到深夜。 快到子時,趙弘才回到榻上躺好,有些不情不愿的閉上眼睛。 而在這個身體重新被小太子控制時,他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睛。 分明自己睡著的時候被窩已經(jīng)被他捂得暖烘烘,怎么這會兒被子和身上都是冷嗖嗖的? 不過小太子并未多糾結(jié)這個問題,也壓根兒不知道還有另一個自己。 他想的不多,記掛的也不多。 頭一件事就是往外探頭,看到床邊杌子空了,小太子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些慌張,而在瞧見軟榻上安睡的阮瑤后,他才松了口氣。 接著小太子便伸手,小心的將壁桌上的油紙包拿來,放在枕邊,躺下后眼睛還盯著紙包看,不自覺地砸吧了下嘴巴。 瑤瑤說餓了就能吃,但他舍不得。 反正還有三塊,回頭等天亮了,他和瑤瑤分著吃,嗯。 小太子在床上想著阮瑤,又想著蓑衣餅,翻來覆去好一陣子才睡著。 結(jié)果第二天早上,阮瑤醒來時,他還在床上安睡。 阮瑤便沒驚動他,只管去換了暖爐里面的炭,又趁著雨停的時候去茶房燒了熱水。 待回來時,便看到趙弘的床帳依然合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可是從里面能隱約聽到哼唧的聲音。 阮瑤趕忙過去把帳子撩開,便瞧見太子殿下正裹著被子背對著自己蹲在床上。 感覺到動靜,小太子便回頭,那雙眼睛里是掩飾不住的委屈。 阮瑤一愣,而后便放下水盆,走上前去輕聲道:“怎么了,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嗎?奴婢這就去叫顧太醫(yī)好不好?” 小太子卻是搖頭,然后拽住了阮瑤的手,抿了抿嘴唇,一雙眼睛里似乎都有了霧氣:“瑤瑤,我丟東西了?!?/br> 阮瑤聞言,立刻抬頭在屋子里環(huán)視一圈。 因著大齊的人講究聚氣,故而用來夜里安睡的內(nèi)室往往不會修得太大。 在這里待了三天,阮瑤對內(nèi)室里頭的陳設(shè)已經(jīng)一清二楚。 可無論是架子上的玉如意,還是壁桌上的鳳尾尊,都好好地擺著,并不見丟失。 不過能讓小太子心心念念的必然是緊要物件。 阮瑤立刻警醒起來,聲音嚴(yán)肅道:“殿下丟了什么?告訴奴婢,奴婢陪殿下一起找,若是有壞家伙偷拿走了,奴婢也好去捉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