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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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音也跟隨著她邁進宮殿,邊走邊環(huán)顧四周,看得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了,驚呼聲不斷:“天??!宮中怎么會有這種地方,是很久沒有住人了嗎……” 謝雙雙沒有說話,視線掃向不遠處的雜草叢,卻猛地蹙起眉心。 她咬著唇瓣,快步走過去,蹲下去撥開雜草叢,卻仍舊不見那樣東西的身影。 面具消失了? 怎么會這樣? 正凝眸細細思襯著,她又似乎覺得哪里不對——四周好像有清掃過的痕跡。 恰在此時,耳畔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落葉輕掃聲。 謝雙雙起身看去,便見不遠處一個灑掃的粗使宮女正拿著掃把,認真地低著頭打掃殿階。 這里荒廢已久,怎么還會有宮女清掃? 她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心。 那宮女將掃起的落葉枯枝掃進了簸箕里,隨即轉頭,卻陡然看見不遠處的雜草叢中,站著一個眼神探究而遲疑的清麗女子。 分辨了片刻,認出那清麗婉約的女子是誰,宮女頓時慌了,將手在布裙上抹了抹,跑過來匆匆屈膝行了一禮:“奴、奴婢見過太子妃!” 向來聽聞這位太子妃美貌聰慧,她們這些小奴婢們皆仰慕不已,沒想到今日竟然見到了! 謝雙雙輕點了點頭,遲疑地出聲道:“你這是……” 那宮女低著頭,忙不迭地回應她:“稟太子妃,奴婢是昨日才被調過來打掃未華宮的?!?/br> “只你一人嗎?”謝雙雙又問。 宮女不敢看她,忐忑地搖了搖頭,應聲道:“不是,還有一個與奴婢同歲的,只不過方才到殿外取水去了?!?/br> 謝雙雙輕“嗯”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隨即,她紅唇微抿,裙擺輕揚間,慢慢邁步朝殿內(nèi)走了過去。 只是過了片刻,她又似乎想起什么,轉頭看那宮女:“適才聽你說,這里叫未華宮?” 宮女相貌平平,看起來順從樸素。見她神情溫和,不由放松下來,笑意融融地回答道:“是的,這里是未華宮,也是從前茗貴人居住的宮殿?!?/br> “茗貴人?”謝雙雙秀致的眉輕輕蹙了蹙,語氣遲疑。 自當上太子妃后,她已經(jīng)耳濡目染地識了不少皇宮中的人,偶爾有空閑時,也聽青鳶奚音她們說了許多皇宮中人的事情。 但是她好像從來沒聽說過茗貴人這個人。 說話間,宮殿外的風驟然而起,吹飛了放置在桌案上的眾多雜物,那宮女驚呼一聲,連忙撲過去將散落在地的東西撿起來。 謝雙雙見那宮女手忙腳亂,也斂了眉眼,走過去幫忙。 她提了提裙擺,彎下腰去撿地上的東西,目光不經(jīng)意掠過,在接觸到其中一樣物什時,卻微微怔了怔。 良久,她伸手,將那東西拿了過來。 觸手冰涼干燥,質地有些粗糙,雖然已經(jīng)被干凈的布擦拭過,但表面還是殘留著破損皸裂的痕跡。 是那副狐貍面具。 她還以為這副面具已經(jīng)被當成雜物掃去,不曾想?yún)s是被擦干凈收起來了。 那宮女收拾完東西,轉頭見太子妃盯著那一副別致的狐貍面具出了神,不由腆面笑起來:“太子妃,這面具其實最初不長這樣……最開始的時候,面具只有一種顏色,那上面的紅色花紋還是茗貴人后來畫的?!?/br> 這話成功轉移了謝雙雙的注意力。 她看向那宮女,杏眸露出明顯的愣怔神色:“這是茗貴人畫的?” “是啊?!睂m女見太子妃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發(fā),“太子妃不知,當年茗貴人的畫技可是綏京城一流,就連宮中頂級畫師都比不上茗貴人呢?!?/br> 聽見這話,謝雙雙不由來了興趣,睜大眼睛,好奇道:“怎么說?” “茗貴人年輕的時候,便已在綏京城出了名……要知道,自茗貴人筆下畫出的女子肖像,不僅生動逼真,還是一個賽一個的好看啊!” “那時候,全城貴女紛紛找茗貴人畫自像,茗貴人也因此轟動綏京城。而皇上呢,也是聽聞了這個消息,才知道茗貴人的……” 范茗不是綏京人。 據(jù)坊間人傳聞說,范茗是因為家道中落,獨獨留下了她一人,才被迫出來謀生。 只是她兜兜轉轉,陰差陽錯間便來到了綏京城。 在范茗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時,便對筆墨繪畫顯露出了極大的興趣,而她那時家境尚且富裕,爹娘便任由她拜夫子學畫去了。 誰知道真應中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那句話。 范茗天賦實好,靈氣也足,又肯下功夫學,只過了一段時間,便已比教畫的夫子還畫得更加出神入化、爐火純青了。 在她來到綏京城后,便以給人畫像為生。 誰知道一來二去,范茗一只繪筆、一雙巧手畫出了響當當?shù)拿暎瑹o數(shù)世家女子隨即蜂擁而至,親自上門來找她畫自像。 那時她的名字在綏京城可算是如雷貫耳,也由此被人口口相傳,一直傳到了皇宮里。 年輕的皇上對這個神秘的女孩子起了興趣,御駕親臨于添香畫坊,特地見她一面。 范茗自小生得漂亮,一點也不亞于京城美人,再加之自身清冷孤傲的性格與獨特的主見,很快便讓年輕的皇帝淪陷了。 皇帝想納范茗為妃,卻遭到了無情的拒絕——她范茗這輩子不嫁不喜歡的人。 就算如此,皇帝也沒有放棄,認真下了心思,變著法子開始追求范茗,絲毫沒有氣餒。 就算再如何孤傲,總歸是豆蔻年華的少女,抵擋不了英俊男人的殷勤奉獻。 于是范茗進了宮,成了茗貴人。 那一段時間,茗貴人幾乎寵冠六宮,盛極一時,可謂是看紅了不少妃嬪的眼睛。 可是,天子的圣眷寵愛總是不可能長久且專一的。 幾個月后,皇帝納了新歡。 范茗向來清冷孤傲,強烈的自尊心讓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她沒有對皇帝吐露自己不滿的情緒,只是開始深居宮殿,閉門不出,整日整日地沉默作畫。 據(jù)知情宮女透露,那段日子的茗貴人幾乎很少笑,從前性子便冷清,此后更是完完全全成了一個冰美人。 然而這并不是導致她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的原因。 之前在茗貴人得寵時,便有個別妃嬪對她懷了嫉恨之心,現(xiàn)下雖眼見著她失了寵,那妒忌的情緒卻仍消散不去。 幾日后,范茗被誣陷,罪名是下計謀害一位正得圣寵的妃嬪,手段陰毒,證據(jù)確鑿,毫無反證機會。 金鑾殿上,皇帝看著這個從前溫婉清傲的美麗女子,滿心憤怒痛恨,抬手打了范茗一巴掌,同時下令將未華宮禁為冷宮,此后再不讓范茗踏出未華宮半步。 范茗一句話也沒說,跟著領頭宦官,漠然轉身走出了金鑾殿。 后來,范茗一直幽居未華宮,再沒有人見過她。 一切就這樣平靜地持續(xù)了半年。 半年后,不知為何,一日夜深人靜時,未華宮突然燃起大火,熊熊火光沖天,映得天際艷紅無比。 很快便有人發(fā)現(xiàn)未華宮的火勢,連忙帶宮女太監(jiān)上前滅火。 火勢很快就被撲滅,只是未華宮內(nèi),卻再也找不到茗貴人的身影。 只有一個細心的宮女在一地灰燼中,找到了范茗從前最是喜愛、然而如今已被火苗舔舐斷裂的玉蘭發(fā)簪。 后來,宮女太監(jiān)在收拾茗貴人生前遺留下來的畫軸時,竟看到了無數(shù)堆疊成山的女子精致繪像。 每一幅畫都栩栩如生,楚楚動人,惹人喜愛。 可是,宮女翻遍了所有畫軸,卻沒找到任何一副茗貴人自己的畫像。 范茗畫盡了天下美人,卻唯獨不畫她自己。 …… 謝雙雙失了魂一般,怔怔聽著,心中情緒復雜悵然。 原來茗貴人是這樣一個女子。 她在贊嘆茗貴人孤傲氣節(jié)的同時,卻又為茗貴人的結局難過不已。 分明是那樣鮮活清傲的美人,卻生生葬身在了冰涼的宮殿里,與世長辭。 謝雙雙嘆了口氣,漫不經(jīng)心地掠過不遠處雕花的木柱,正想往另一邊走去時,整個人卻倏地一頓,心跳頓時如鼓般急促起來。 她轉回頭。 那里懸掛著一副畫。 畫中是一片悠遠的青山河流,近前的石灘上,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臨河而站,笑容清冷而疏離。 她心中有肯定的猜測呼之欲出—— 那便是范茗。 可是……她不是沒有繪自己的畫像么? 猶豫一瞬,謝雙雙很快便略去了這個問題,因為這并不是她方才駐足停留的真正原因。 讓她真真正正震驚的,是那畫中女子的容貌—— 竟然和記憶中一張稚嫩的臉…… 幾乎重合了。 第44章 她心中已有答案, 卻仍怔怔問道:“那是……” 那宮女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由贊許地笑:“太子妃聰慧!那畫上的女子便是茗貴人?!?/br> “只是,那副畫并不是茗貴人所繪, 是宮廷御前畫師于茗貴人去世后, 憑著記憶畫出來的?!?/br> 風將她額邊的碎發(fā)撩起, 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掃著她的睫毛。 謝雙雙心中忽然有些迷茫, 盯著那副青山畫,低聲道:“本宮想知道, 茗貴人生前……可有子嗣?” 她的聲音如往常一般輕柔,卻蘊了微不可察的顫抖。 過往的一幕幕畫面如走馬燈一般在她眼前飛掠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