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國師 第6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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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便負責守門的軍隊里,有很多親近明軍的將校,但此時既然雙方?jīng)]有發(fā)生直接沖突,似乎明軍又被喊話所勸阻住了,那么自然也不好做什么。 此時此刻,雙方都在不約而同地耐心地等待著最新的消息。 “轟隆??!” 忽然,遠處傳來了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城樓上有許多安南軍的士卒,他們都是緊握武器站著崗位,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遠處夜幕下的明軍。 安南軍的眾將士頓時警惕了起來,齊刷刷地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們都知道這是明軍大營的方向。 “戒備!” 城門校尉低喝一聲,隨后拔劍指向了遠方。 霎時間,一群安南軍士卒立即行動起來,他們各自提著器械往前跑去,將城門堵住,以防止明軍強行攻城。 但下一瞬間,他們就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了。 “砰砰砰!” 一聲接著一聲的巨響響徹夜空,仿佛雷霆炸裂,震耳欲聾,這是火炮試射的聲音。 城門校尉看了一眼遠方的天空,臉色變得越發(fā)陰沉,喃喃自語:“火炮居然都來了” 沒錯,張輔就是在等火炮。 只要大口徑的臼炮和普通火炮一到,想要強行攻城,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畢竟安南軍本來就沒什么抵抗意志,內部又有很多親明派的軍官,真要硬進城的話,只需要沖著城門開幾炮,就差不多了。 云陽伯陳旭這時候說道:“新城侯,安南人此時定是緩兵之計,這些該死的殺才,居然敢刺殺曹國公,我請求率軍攻破城池!” 云陽伯陳旭是靖難勛貴中的一員,于洪武末年嗣其父職,為會州衛(wèi)指揮同知,建文元年朱棣起兵,他舉城降燕,當年主要戰(zhàn)績有從征灤河和力戰(zhàn)真定,建文二年燕軍攻下德州后,令陳旭守德州,同年八月盛庸攻德州,陳旭因兵少勢孤棄城而走,朱棣未問其罪,屬于腦子比較靈活,懂得審時度勢的武將。 沒辦法,明軍內部本來就是各派系林立的,尤其是李景隆確實跟很多靖難勛貴不太對付。 而這時候明軍攻城,李景隆是有概率出個三長兩短的。 顯然,云陽伯陳旭這時候的建議雖然聽起來非常有道理,而且充滿了義憤填膺的感覺,但仔細品一品,就知道這家伙是恨不得李景隆死了再叫一聲“好死”。 “不急?!?/br> 張輔這時候保持了高度的鎮(zhèn)定,他搖了搖頭,冷漠地說道:“既然調集火炮,那么想必守城的安南軍也預料到攻破城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們貿然出擊,恐怕曹國公在里面會遭遇不測,再等一等,等大隊步兵就位。” 這番話說出了張輔的顧慮,如果冒然出擊,只怕不僅救不了李景隆,反而還會害了他,這是張輔不愿意見到的。 “遵命!” 云陽伯陳旭聞言,便是抱拳退了下去。 “你們說,李大帥會不會已經(jīng)遇害了?”有將領小聲嘀咕道。 另一名將領則是輕哼一聲,說道:“你別胡說八道了,李大帥驍勇善戰(zhàn),平素身體也好的很,不會出什么事情的?!?/br> 其余的將領也紛紛贊同這名將領的推測,雖然明軍里面有想借刀殺人的,但其中絕大多數(shù),尤其是南軍出身的,還是李景隆的忠誠部下。 很快,隨著“咚咚”的鼓聲,明軍點起了火龍一般的火把,開始了整隊。 城門外,數(shù)千名明軍正在集結,他們按照陣型排開,整齊劃一地列陣而立,列隊完畢才大約數(shù)出來一共有五千多人,而這五千余名明軍,再加上騎兵和炮兵,便是張輔眼下調動出來的了。 剩余的明軍,有一些是不能夜戰(zhàn)的。 在這個時代,影響一支軍隊夜戰(zhàn)能力的主要有兩個方面,第一個方面是自然是夜盲癥,夜盲癥主要是缺乏維生素a導致的,也就是所謂的營養(yǎng)不良;第二個方面則是跟組織能力以及平時的夜戰(zhàn)訓練有關。 也就是說,哪怕沒有夜盲癥,如果不經(jīng)過專門的訓練,這時候也是無法進行夜戰(zhàn)的。 因為對于明軍來說,光湊人數(shù)是沒什么意義的,裝備水平上來了,兵在精不在多,如果沒有夜盲癥但也缺乏夜戰(zhàn)訓練的士兵參與到行動里,反而會導致整個行動的混亂,那就得不償失了。 “咚咚咚!”“嗚嗚嗚~” 鼓角聲愈發(fā)激昂洪亮了,一聲又一聲的戰(zhàn)鼓,令人熱血沸騰。 這一刻,明軍將士都是滿懷期待和興奮,等候他們的統(tǒng)帥的號令。 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還擺著很多馬車,后面牽引著一架架火炮。 “報~~” 正在此時,一匹駿馬疾馳而來,馬背上載著一名哨探。 哨探勒馬停下,跳下了馬背,恭敬地說道:“新城侯,奉曹校尉的命令,送來密報。” 張輔接過通過李景隆身邊的家將轉交的密報,打開細細地閱讀了起來。 看完密報后,他原本陰郁的臉色瞬間恢復了正常,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淡笑:“果然如我所料?!?/br> 不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確實有些丟臉,倒是不好意思大肆宣揚。 張輔將密信收起,扭頭只是對周圍的將領說道:“各位,李大帥確實突發(fā)疾病,不過眼下經(jīng)過醫(yī)師的救治,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何時蘇醒尚不得知,但沒有惡化的傾向了。” “那咱們?” 張輔沒說話,而是陷入了思索。 眼下既然李景隆情況穩(wěn)定,那么他的選擇反倒多了一些。 對于大明的利益考慮而言,撤軍是肯定要撤軍的,但在撤軍這件事情上能獲得多大的利益,以前是李景隆去做決策,但張輔也未嘗沒有過一些思考。 是否可以借著這件事情,打了個信息差,將錯就錯呢? 安南人謀害李景隆的膽子,應該是沒有的,即便明軍破城,來彰顯絕對武力,達成威懾效果,安南人想來也不敢去動李景隆。 原因很簡單,一旦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那么李景隆其實就成了他們手里保命和用來談條件的最后一張牌。 所以現(xiàn)在張輔可以基本確定,即便他這邊開火,李景隆的生命安全,也不會受到影響。 況且,他已經(jīng)知道了新宮那邊的情況。 安南人雖然把新宮包圍或者說保護了起來,但里面依舊有相當數(shù)量的李景隆衛(wèi)隊,這些人完成了簡單的工事準備,外墻據(jù)守不了,可內部的核心區(qū)域,守個一陣子等待支持的到來是沒問題的。 如果能夠輕松破城,再次控制升龍城的話,那么對于大明武力的彰顯,是毫無疑問的。 這種赤果果的威懾,足以讓大明在與安南國的談判中,取得絕對優(yōu)勢的地位。 —————— 月亮一開始隱藏在烏云中,黑漆漆的夜空中,繁星閃耀,過了許久,月亮才慢慢探出了頭。 隨著烏云飄走,一輪彎月終于名正言順地高懸在天穹上,散發(fā)出皎潔柔美的光輝,銀光傾瀉,灑落人間。 升龍城內的官道上,近千安南國的禁衛(wèi)騎兵正在快速行動。 騎兵們每人都攜帶著一桿長槍,腰挎橫刀,一個個都神態(tài)嚴肅,渾身散發(fā)著凜冽的煞氣,就像一柄柄鋒芒畢露的寶劍。 騎兵們穿梭在官道上,不斷地策馬狂奔,發(fā)出一陣陣悶雷般的呼喝聲,他們就像一道黑色的風暴席卷了官道。 這支騎兵隊伍,已經(jīng)是陳天平能調集最親信、最可靠的武裝力量了。 陳天平雖然登基的時間沒多久,但他這一支廢帝血脈,也曾暗中積蓄了一些力量,陳天平回到安南后,就將一部分力量公開化,并且招募新兵,成為了他禁衛(wèi)軍的核心,這支部隊,就是由他的親信率領。 他們已經(jīng)趕到了升龍城的鼓樓。 “城外都是明軍,而且還布置了很厲害的火器,王上讓我們務必小心謹慎,不要輕舉妄動?!鳖I頭的將軍沉聲說道。 “明白!” 眾將校連忙答應。 就在此時,副將卻說道:“卑職建議還是挖地道用大缸探聽一下,明軍慣用地道配合火藥炸城,不得不防.左右咱們也不能出城對抗明軍,只是負責在各門之間機動而已,不妨派騎卒去命令各城門探聽一下?!?/br> 將軍聽了以后微微皺眉,但是很快便舒展了開來。 他點了點頭:“好吧!” 隨后他點了幾人,這幾人拱手施禮,旋即翻身上馬,沖向了升龍府的西門傳訊。 與此同時,升龍府的西門的城頭上,一顆火球突然騰空而起,照亮了夜幕中的城墻。 “啊——” “救命?。 ?/br> “不好啦,明軍開火了!” “快逃!快逃!” 火光乍現(xiàn)的那一刻,城墻上的安南軍紛紛驚惶失措地四處逃竄,宛若一只只無頭蒼蠅。 令人繃不住的是,這其實是安南遠征軍接收國內送來新研發(fā)的照明彈而言。 這種照明彈是一種類似煙花的裝置,它能噴吐出橘黃色的焰火,持續(xù)時間雖然不算很很久,但是可以用來給夜戰(zhàn)的戰(zhàn)場進行照明。 然而卻沒想到,嚇唬敵軍,同樣效果顯著。 升龍府城門前發(fā)生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安南禁衛(wèi)軍,他們馬上便得知了這個消息。 領頭的將軍沒有任何猶豫,立即下令全軍出發(fā),馬上溜回舊宮保衛(wèi)國王。 誰都不傻,誰跟明軍硬碰硬啊,那不是拿自己的脖頸子往刀鋒上撞。 升龍府西城門,城墻上的守軍見到明軍開始前進,頓時慌亂成一團。 看到這亂糟糟的場景,守城將領的心中頓時涼透了,升龍城守不住了! 轟隆?。?/br> 忽然,從下面?zhèn)鱽砹艘魂嚶曧懀o接著,升龍府西面城門放了下來。 “不好了!有人把城門放下來了!敵軍打進來了!”有士兵跑到城墻上,向守城將領匯報。 升龍府守城的士卒見到城門被人放下來,嚇得魂兒都差點丟掉了,紛紛轉身逃跑,任誰也攔不住。 片刻工夫,在親明派軍官的幫助下,明軍很快就“攻克”了升龍城西門,并將殘存的安南軍徹底俘虜。 —————— “安南俘虜出列!” 翌日清晨。 天剛蒙蒙亮,天邊泛起魚肚白。 新宮外面,安南軍的士兵早早就撤離了此地,而城樓下則堆積著一些雜亂無章的軍事物資。 安南的俘虜們乖乖出列,在明軍的指揮下,開始轉運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