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國師 第3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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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話落音,白蓮教叛軍再次邁動腳步,朝著身前的壯丁百姓緩慢逼迫了過去。 面對身后叛軍雪亮的刀鋒,壯丁們無奈,只能拿著手里的沙袋、農具等等,開始認命一般,閉上眼睛向前沖去。 李五六亦是如此,他閉上眼睛死死地抱著碎門板,努力邁開沉重的雙腿,他的腦海里,幾乎都幻想出下一瞬,自己連著這塊破門板一起被明軍的火銃給打碎的畫面。 然而, 明軍似乎沒有任何動靜。 直到壯丁們幾乎要沖到了明軍紡錘形陣型的薄弱中部前。 “嗚嗚嗚……” 李五六的耳畔,突然傳來連綿不絕的號角聲。 他睜開了緊閉的眼睛,然后,他便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明軍以極為迅速的動作,變陣了! “嗚嗚嗚……” 號角聲再度響起,聲音雖然比較尖細刺耳,遠沒有牛皮大鼓來的震撼。 但明軍的號角聲,更多地像是一個催化劑,而明軍已經列好的陣形,就猶如催化劑中的某種成份。 隨著明軍的號角聲,原本由數個空心方陣組成的橫向陣型竟然慢慢改變,由原先的十分規(guī)矩的隊伍,逐漸朝兩側移動,并迅速向兩翼延伸了過來。 與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白天宇一同在后方督戰(zhàn)的白蓮教高層將領們,在看了一眼明軍的陣型之后,亦是心中略顯疑惑,因為明軍排成陣型的模式與自己以往所遇到的普通軍隊截然不同。 明軍讓開了中間,開始向兩側延伸,直接把薄弱的中門漏了出來。 這就相當于兩人互毆,一人直接把身體各個要害的中線暴露在敵人面前,而只是張開兩臂,試圖左右開弓,看起來簡直蠢不可及。 尤其是白蓮教叛軍正在驅趕著壯丁們沖擊明軍的營壘,一旦中部被沖垮,明軍的薄弱兩翼,就會被一分為二。 “這是誰指揮的?” “莫不是那姜星火是個不知兵的書生?” 聽著手下的議論,白天宇抬了抬手,謹慎地說道。 “先別高興的太早如此陣型,或許有古怪!” 白天宇在姜星火手上吃了兩次虧,并不像其他一直待在太湖前線的白蓮教高層將領那樣樂觀,或者說,過于小瞧姜星火。 但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白蓮教叛軍的組織力也沒有到如臂使指的地步嚴格地說,跟放羊差不多,戰(zhàn)前設立了戰(zhàn)術方向和目標、打法,在混亂的戰(zhàn)場上能執(zhí)行多少,不知道;能不能再跟明軍一樣臨時變陣,不可能。 于是乎,當對面明軍的旗手揮舞手中旗幟,嗩吶手也再次吹響了嗩吶時,白蓮教的軍隊,還是茫茫然地一頭扎了進去。 而后,便是兩翼開始充分延展的明軍空心方陣,開始繞過被驅趕的民夫,直接對后面的白蓮教叛軍的兩翼進行打擊。 此時從被俘虜的白蓮教圣女唐音的視角上來看,整體戰(zhàn)局便是這個樣子。 明軍左翼白蓮教叛軍/明軍右翼 明軍左翼壯丁/明軍右翼 ————————明軍營壘 唐音凝重地眺望著前方,甚至墊起了腳尖,那顆心卻在不斷地下墜著。 “完了.” 在白蓮教里待了這么多年,哪怕是遭到了白天宇的背叛,唐音的內心,依舊站在白蓮教這一邊。 可是唐音從明軍的視角,自然能看到,中部營墻后面都是空的,本來應該存在的營壘,被清掃一空,成了一片空地。 一旦白蓮教驅趕的壯丁,從這里進來,混在里面的人不足以威脅到“凹”型營墻的兩側的話,那么這些人,就相當于rou包子打狗,有來無回! 而且,若是明軍沒了對裹挾百姓的顧忌,白蓮教手里的底牌又少了一張,敗亡的速度只會變得更快! 唐音絕望地看著眼前這個身穿明光鎧的男人 白蓮教,又一次不出意外地踏進了姜星火的陷阱。 “不對.白天宇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可他絕對不傻,我教還會有什么應對之策?” 唐音又一次陷入了糾結。 在唐音糾結的時候,明軍可沒有糾結。 兩側空心方陣的千戶官們見到白蓮教叛軍亦是以盾牌手為前驅,后面跟著長矛手和弓箭手,神情頓時凝重起來,但是卻也沒慌,依舊吹響了口中的哨子,然后大喊:“射擊!” “砰砰砰……” 明軍火器部隊率先射擊,一連串密集的鉛丸,瞬間落入叛軍陣中,造成大量傷亡,甚至打亂了一些叛軍步兵的陣型。 但是,叛軍畢竟是人數占據絕對優(yōu)勢的,他們可不管什么火力壓制,反正死的是前面的人,這些發(fā)了瘋的匪徒們,此時也開始了盡可能的還擊。 “放箭!” “快點,快放!” 白蓮教叛軍里的弓箭手,終于抵達了步弓反擊的距離。 在頭目們的命令下,弓箭手們彎弓搭箭,大略瞄準了對面明軍的陣型。 “簌簌!” “嗖嗖嗖!” 箭矢如同暴雨般傾瀉而出。 “噗噗!” 幾名空心方陣里的明軍士兵立刻倒在血泊之中。 “啊~~” 明軍里傳來慘叫聲,有的士兵因為閃避的慢了些,直接被箭矢射中身體,無法繼續(xù)裝填彈藥。 “穩(wěn)??!不要怕!” 百戶的臉色鐵青,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指揮手下的將士,穩(wěn)固防線,并向敵人射擊! “砰砰砰砰!” 雙方再一次交鋒,叛軍損失了八十多人前排步兵,而明軍這邊又損失了十多號火銃手。 這樣的傷亡,顯然已經超過了很多人的預期,但此時他們卻別無選擇,只能繼續(xù)按照訓練時那樣進行三段擊。 白蓮教叛軍的弓箭手,紛紛朝著明軍陣型傾瀉箭雨,同時他們前排的長槍兵也快步朝明軍陣型靠近,試圖把明軍堵在陣線之內,然后一舉殲滅。 而明軍陣營的火銃手,也在拼命射擊,阻止叛軍的逼近,刀盾手們也在小旗們的命令下,壓住了陣腳,一旦開始rou搏戰(zhàn),他們將第一批沖上去。 雙方交戰(zhàn)激烈非常,硝煙四起,鮮血噴濺。 但是雙方的優(yōu)劣勢,卻是顯而易見的。 明軍的數量,相較于叛軍來說要少上許多,但是明軍士卒的素質和平日的訓練量,卻要比白蓮教叛軍高出許多。 因此,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情況下,明軍火銃部隊非但沒有呈現出敗象,反而用他們手里犀利的火器和三段擊戰(zhàn)術,將陣線維持住了,叛軍一時間被猛烈的火力打的無法前進。 白蓮教叛軍前排的盾牌兵很快損失殆盡,弓箭手由于體力的限制,射速也開始慢了下來,然而明軍的三段擊卻絲毫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 在另一側的李五六,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沖在最前面的白蓮教叛軍,被一排又一排密集的鉛丸爆掉了腦袋和軀干,血花飛濺,殘肢四散。 霎時間,叛軍的沖勢被遏制了。 當然,在明眼人眼里,這種均勢只是暫時的,明軍占了率先展開兩翼的優(yōu)勢,白蓮教叛軍一定會做出回應,而且明軍的火銃,也一定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變得沒那么好用了起來。 可李五六不知道這些,他的眼神呆滯,仿佛失了魂一般,怔怔地看著眼前這驚人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然而身體卻機械地被推擠著向前。 在前方,明軍讓開了道路,可卻沒有哪個壯丁覺得是什么坦途。 然而就在這時,眼前如同銅墻鐵壁一般的營壘,卻忽然開始晃動了起來。 李五六愣了好半晌,以為自己眼花了,可他揉了揉眼睛這才回過神來,明軍的營墻,竟然自己塌了? 被裹挾著進入了營墻,前面竟然是空蕩蕩的土地,而在兩側和更前方的營壘上,則有著嚴陣以待的明軍。 李五六來不及思考這一切是為了什么,下一瞬,他抬起了頭。 有無數的“流星”順著事先標定好的位置,劃過了他的頭頂。 第361章 決戰(zhàn) “哪有這么開炮的?” 五軍都督府軍事觀察團的幾名勛貴將領看著頭頂劃過炮彈組成的彈幕,竊竊私語著。 他們對于新式青銅野戰(zhàn)炮的性能并不算了解,昨夜討論對策時也并未參與,因此下意識地認為,跟舊式火炮性能區(qū)別不大,開一炮后,裝彈就要好久。 而且按理說,都是先仗著火炮的射程優(yōu)勢對敵軍進行打擊,而后再讓射程短一些的火銃開火,這前后順序反過來豈不是荒謬至極? 就好比,先讓弓箭手射箭,再讓炮車(投石機)砸石頭一樣。 而成國公朱能不斷觀察著看著炮彈的落點,卻陷入了沉思。 “這位國師,有點意思。” 朱能扭頭看著土臺上巋然不動的姜星火,忽然笑道。 “成國公此言何意?” “你們沒看過內廷兵仗局和工部兵器局報上來的新式火炮各項指標,這些是陛下囑咐的高度機密,所以你們不理解倒也不足為奇不過,你們不理解倒也罷了,如今看來,連我都不理解這‘火炮跨射’之法,之前卻是想當然了,還以為僅僅是跟炮車的戰(zhàn)術相同?!?/br> 朱能干脆抬手指著前方不斷向前延伸的火炮落點,說道:“伱們發(fā)現了什么?” 這些勛貴將領自然也不是吃干飯,就算是其中某些沒怎么打過仗的洪武開國勛貴的第二代、第三代將領,耳濡目染之下也有幾分眼力,他們觀察了片刻,倒也瞧出了些端倪。 “咦?炮彈的落點在往前拱,打的越來越遠了,這是什么打法?” “而且火炮發(fā)射的速度也不對勁,怎么炮彈就沒停過?” 還有人默默測算了一下火炮的發(fā)射頻率,大約是半柱香的時間里(約2.5分鐘),發(fā)射了5-6發(fā)炮彈(參考三十年戰(zhàn)爭時期加農炮平均射速),雖然炮彈的直徑不算大,但相比于舊式火炮,射速卻已足夠驚人.南京城里那些蒙古人留下來的石頭臼炮,同樣的時間能不能打出第二發(fā)都是問題。 “怪不得要放近了打,不放近就沒法做到炮火延伸!白蓮教叛軍的前后兩部被密集的炮彈給隔斷了!” 有人驚呼出聲,當戰(zhàn)場硝煙稍稍散開,看到被炮火犁成兩段的白蓮教叛軍,五軍都督府軍事觀察團的勛貴們終于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