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國師 第3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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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那兩名青龍幫的刀手,以及丁小洪渾身是傷的模樣,丁小洪的舅爺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小洪……”丁小洪的舅爺咬牙切齒地呼了一聲。 這一聲呼喚,既有怨他給自己惹事,也有不得已的憤怒。 都是綠林里混的,雖說青龍幫名聲兇了些,可此時自家人被砍傷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落了面子,否則自己親族都罩不住,誰還敢跟你?干脆都投青龍幫算了。 舅爺轉頭對著兩名刀手說:“自己砍一根手指,今天這件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的話,別怪我要你們的命!” “哈哈,真是笑話!” “老東西,就憑你也配威脅我們?” 青龍幫的刀手們肆無忌憚地嘲笑著:“看在白蓮教不許火并的規(guī)矩份上,趕緊帶著你的人滾蛋吧,要不然的話,你敢動手,等會兒老子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br> 青龍幫的人滿臉鄙夷和嘲諷,完全沒把丁小洪他們放在眼里。 丁小洪的舅爺深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小心!” 躺在地上的丁小洪,這時候卻忽然大吼出聲。 舅爺一怔,卻并未發(fā)現(xiàn)青龍幫的人進行了什么偷襲,但他又順著丁小洪目光的方向看去,才看到丁小洪到底在提醒誰。 一個餓的頭暈眼花的小孩,掙扎從老婆子的尸體旁邊爬過去,爬到了他們搬運上來的“糧食”袋子上。 他實在是太餓了。 白蓮教根本不管這些被裹挾百姓的死活,剛起事時,糧食還算充裕,百姓還能有口粥續(xù)命.也正是這口粥,才有那么多的百姓肯跟著白蓮教起來造反。 然而隨著局勢的惡化,很快白蓮教就不管飯吃了,百姓們只能自生自滅。 而這個時候,就算是百姓想逃走,也沒了半點機會。 小孩一路帶著血漬,終于用手里的碎石片,劃開了“糧食”袋子。 他的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仿佛,在下一瞬,就會有可口的稻米,從袋子里流淌出來。 然而他要面臨的,卻是無盡的絕望。 袋子里沒有一粒糧食。 有的,只是黃色沙粒。 所有嗷嗷待哺的百姓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 他們此時才知道,白蓮教口中宣傳的,一直從后方運來,即將發(fā)放的“糧食”,竟然是河沙! 百姓最后一絲希望破滅了。 而小孩戳破了皇帝的新裝,惱羞成怒的青龍幫刀手,就要一刀劈下。 就在這個時候,隨著另一種聲音響起,所有人卻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包括那個揮刀欲劈的青龍幫刀手。 在遠處明軍的大營里,升起了七八個巨大的“孔明燈”,正在朝他們的方向順風迅速地飛來! 白蓮教盤踞不是傻子,他們當然知道這個東西,就是國師用來祈雨的法器。 也正是如此,對于在民間傳的神乎其神的大明國師姜星火的能力,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青龍幫刀手,反而頗為忌憚。 “這些東西要干什么?” “難道是要用明廷國師的符咒,降下雷法攻擊我們?” “他們是不是能聽到我們說話?” “快分散!躲起來!” “不能被他們注視到,否則就會受到詛咒!”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青龍幫刀手們,此時反而像是一群做了壞事被大人發(fā)現(xiàn)的孩童一般,四散而逃。 顯然,對于這些不怕流血卻怕鬼神的江湖漢子來說,怪力亂神的東西,遠比刀槍讓他們更能感到敬畏。 而舅爺一伙人,也表現(xiàn)出了相同的反應,舅爺拉著丁小洪躲到了碼頭的貨運箱子下。 丁小洪看著這些四處躲避,甚至壓根不敢大聲喘氣的水手,心里又好笑又無奈。 “舅爺,你放心吧,上面聽不到我們說話的?!倍⌒『榈吐曊f道。 “此言當著?”舅爺詫異問道。 “真的?!倍⌒『樽孕诺恼f道,“而且從上面看來,我們就是一個螞蟻大小的點,看都看不清。” “可是.” “舅爺你不信我?” 丁小洪差點把自己登上過熱氣球的事情順嘴溜出來,還好他警覺,閉上了嘴巴。 然而舅爺卻懟了懟他,把丁小洪剛剛用布條簡單包扎的傷口又弄得開始出血,可丁小洪卻顧不得這些,他順著舅爺?shù)氖种钙D難抬頭望去。 卻發(fā)現(xiàn),七八個明軍的熱氣球,竟然越飛越低! 熱氣球上仿佛雪花一般,紛紛灑灑地飄下了不少文書。 一紙文書恰好落在丁小洪和舅爺?shù)氖诌叀?/br> 看著用中等字體寫的文書,舅爺頗有些撓頭:“小洪,你上過私塾,給舅爺念念?!?/br> 丁小洪接過文書,剛匆匆瞥了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忽然聽到頭上反而傳來了聲音。 距離地面二三百步高度的空中,熱氣球上幾個大嗓門的士卒,正拿著鐵皮喇叭齊聲喊著。 “圣女唐音,告全體白蓮教徒,教主白天宇已死.” 得,這下不用丁小洪念了。 地面上,太湖前線的白蓮教棋盤營里,所有人,哪怕壓根不識字,也能明白這封文書上面寫的是什么內(nèi)容了。 軍帳內(nèi),幾個白蓮教領軍的舵主匆匆趕了出來。 “弓箭手呢?把天上這玩意給射下來啊!” 聞言,周圍的白蓮教主力軍的士卒都面露難色了起來。 “舵主,不是沒試過,可弓箭連一半的距離都射不到,就墜落了下來了啊!” “弩呢?” 那舵主幾乎氣急,劈手給了匯報的士卒一耳光,吼道:“把床弩抬起來!” 可床弩又不是高平兩用的88炮,想要當防空武器用,對于這個時代還是太過超前了。 等他們費盡力氣把床弩弄到土山包上面的時候,理論射擊仰角是夠了,然而熱氣球早就飛出了床弩的射擊范圍。 這些白蓮教領軍的舵主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明軍的心理戰(zhàn)順利進行。 他們當然知道這會帶來多么恐怖的后果! 其中自然是有一些不實之言,譬如教主白天宇已死可心理戰(zhàn)就是如此,證偽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總不能逢人就剖開自己的肚子,讓人看看到底吃了幾碗粉。 更何況,眼下白天宇卻是不在太湖前線,更是無從證明了。 教主不論是死了還是躲起來,不能跟即將瀕臨絕境的軍隊待在一起,這都是一件非常非常打擊士氣的事情。 “這姜星火,當真歹毒!” 白蓮教眾人幾乎氣急敗壞。 “如此造謠是非,但偏偏我們又證明不了,恐怕底下的士氣維持不住了啊!” 一位身材肥胖的老頭,臉上滿是急切:“你說咱們這么多大好兒郎,怎么還被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娘的,那些綠林來的,就知道吃餉,要打仗卻一個個縮著腦袋做烏龜?,F(xiàn)在好了,明廷這位法力通玄的國師已經(jīng)到了,咱們都等著被朝廷處決吧!” “是啊,要不然去找長老們商量一下,讓我們分散開來,突破重圍,逃出生天再說吧!” 旁邊另外一個中年男子嘆息道。 “此言極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br> “都住嘴!” 一位披著扎甲的魁梧舵主冷哼一聲:“我去尋長老們,是走是留,開軍議解決便是,在這里說來說去,又能決定什么?” 見有人肯牽頭,眾人松了口氣。 原本就要開會,只不過級別高一點,青龍幫幫主張龍那種“舵主”級別才能參加,但如今就得開擴大規(guī)模的會議了。 另一人道:“此番姜星火用了攻心計,我們必須有所應對了,否則再拖下去,士氣就蹦完了?!?/br> “不錯?!狈讲拍巧聿姆逝值睦项^說道,“另外,還得盡量收繳那些明軍撒下來的文書聊作姿態(tài)也得做,總得振奮起來?!?/br> 幾個舵主該去收繳文書的收繳文書,該布置防務的布置防務,而召集全軍堂主及以上的綠林/幫會首領的消息,也都通知了下去。 碼頭上的短暫沖突,隨著姜星火的一紙公告徹底消彌。 所有人都意識到,國師姜星火的到來,以及今天作為前奏進行的攻心戰(zhàn),意味著明軍的總攻,快要開始了。 這些不同的勢力,都掛著白蓮教的名頭,卻本來就是臨時拼湊在一起的。 當意識到了這一點后,本來就埋藏在心里的小九九,自然都開始萌芽了出來,不出意外的,很快白蓮教內(nèi)部就要發(fā)生亂子了。 營地里。 “你非要跟我去干嘛?” 舅爺詫異地看著肩膀還裹著布條的丁小洪。 開軍議,當然不是堂主一個人去。 開玩笑,不帶家伙和人手,誰信得過誰???若是被人在軍議上亂刀做掉剁成rou泥,或者是挾持著吞并了部眾怎么辦? 所以,堂主們都是可以帶著精銳手下一起去的,這也是白蓮教叛軍內(nèi)部的一個規(guī)矩。 雖然理論上來講,都帶著刀子和人,等于大家都沒帶,但有些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能做同等的減法來減掉。 可是丁小洪一看就是不能打的,又受了傷,把他帶過去不是明顯的累贅嘛。 然而丁小洪卻拉著舅爺?shù)男渥?,示意他到帳?nèi)說話。 舅爺似是想到了什么,依了他。 不多時,兩人說完了秘密談話,等到出來的時候,舅爺方才心思不屬的狀態(tài),卻是安穩(wěn)了許多。